方云进了安排的客房,到处新奇看看,虽是客房但却是修的很大,有软塌临窗,窗口飘着白纱,榻上还有一张木漆的绛色小几,几上有几个小巧的茶杯围着一只茶壶,方云过去看看,壶中水都是烫的。墙上挂着一些字画,一个博古架将空间隔开,上面琳琅满目,瓷器玉器,无不精致。
博古架旁是美人起舞的屏风,屏风之后才是一张巨大的软木床。上面横卧几张金丝被。还有一个小房间,里面是盥洗室。方云转了一圈出来,摇头,这黄家虽只是客房,但也足见奢靡,估摸着确实家财不少,如此一来,之前猜测的竞争对手也还是很有可能的。
但想想今日,自己一无所获,便不由得泄气。又小心翼翼地取出自己别在腰间的画卷,慢慢展开,那画上是无边无界,四方白茫茫一片,唯有一男子立于天地之间,虽只是背影,但可见广袖飘飘,仙人之气扑面而来。右上题两行字“四方云中物,不解故人情。”
方云盯着画中人发了会呆,便将画卷挂在窗边,自己斜倚在软塌上,清风拂过,窗边白纱拂过画卷,沙沙轻响,月光照进来,更是平添了几分仙气。方云只倚在软榻上,扭头静静地看那副画。
她离了无尽天之后,只有这样才能安心,这画中封有重明仙君一魄,可助她穿梭三千世界,她在无尽天的时候,和重明仙君厮混惯了,如今乍然分离,竟只有这样方能平静。想想临别时重明仙君的话语,她不过是炮灰一枚,想要回去,还不知等到何时。
正在哀叹,却听有人敲门,方云依依不舍地跳下塌来,跑去开门,一看居然是严道长。
方云问道:“严道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严道长点头,“关于精怪的事情,想要和姑娘商量一下。”
请进屋来之后,便在软榻上落座,方云给严道长倒了杯茶。严道长接过后,喝了一口,一眼瞥见窗口的画,微微一笑,“方姑娘习惯还是如此,画不放在眼前,睡不着。”
方云略羞囧,先把画取了下来拿在手里,奇道:“这你竟也知晓?”
严道长点头道:“我十岁时见过姑娘一面,那时姑娘与我师父清除邪祟花了些时日,见我年幼,闲来无事时,闲聊许多,我便略有知晓。”说罢,往那画上瞟了一眼,本是随意,却忽的愣住。
方云见他愣住,问道:“怎么?你既知这画我挂在床头,应该见过这画吧?”
严道长点头,却是细细凑过来看了一遍画,一脸疑惑道:“我虽见过这画,但儿时记得这画中重明仙君身影偏淡,有清明飘悠之意,不像此刻着墨明显。”
方云听得这话,方才抬头细细打量他,穿梭三千世界,方云向来不与人交集,有时连面容都懒得记,听他这话,才觉有异,想道,这画中有重明仙君一魄,助自己打开三千世界,只是游走世界越多,魄力消费越多,墨影自然渐渐变淡,听严道长此言,想来自己只告他画中人是重明仙君,却未言明一魄的事情,此刻才有这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