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赵夫人的态度,或许连成渝也对赵公子和小狐狸他们心中尚有些许不忍,起身也稍微晚了一些,张淼和梁月川更是拖拖拉拉地不肯走,想着多给那个小狐狸和赵凌泽一些时间。
慢慢悠悠的来到门边,方云收拢双手,轻轻呵了一口气,率先推门出去,总要有人踏出这一步的。
门外果然雪下的很大,茫茫间,连不远处的房屋都看不清楚,天上也是乌云蔽月,踩在雪里,深一脚浅一脚的,倒是满是泥水。
几人站在屋外,屋内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连成渝踏上门槛,伸手轻轻敲门,然后静候在门外。
良久,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女子,低垂着眉目,打开了门扉,请了众人进去,那女子穿着一身白色的毛绒披风,估摸着是本体所化,上面零零星星的沾了些血滴。因着低垂着眉目,看不清面容。不过身量不高,小巧玲珑。
进去才发现,之前见赵凌泽都是在他卧房中,要么便是发疯,今日难得见他安安静静地坐在外面的厅里,看起来,阿蓉似乎给他梳洗过了,水盆也放在一边,将他乱蓬蓬的胡须,也剃了干净。也帮他换了崭新的衣物。
见众人进来,赵凌泽大张着一双眼睛好奇的盯着,少了几分傻气,多了些许纯真,这样看着却是更加令人心酸。
赵老爷只管搂着赵夫人跟在众人后面,走到厅里,才见旁边桌上,放着一碗饭和几碟小菜,看起来,赵凌泽似乎动过几口,见人进来,才停下。
阿蓉见了,也一时顾不上众人,只半蹲着问赵凌泽:“阿泽怎么不吃了?”
赵凌泽含含糊糊的说道:“阿蓉不在。”他这话说的极为含混不清,但比起之前见了他们只会“啊啊啊”的言语已经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连成渝他们都吓了一跳,方云也在心中暗暗嘀咕,她原还以为赵凌泽早就不能说话了,谁知居然还能说话,可惜应该是说话太少了,若是平日阿蓉能多在些时候,想来会好很多。
阿蓉听了赵凌泽的话,倒是没有惊奇,只轻轻笑了笑,抚了抚他的头发,“那阿蓉现在回来了,阿泽乖乖吃饭好不好?”
大家都静默着看着两人相处,虽然明知时日无多,可惜,看了他们两人这样,却也觉得岁月静好。
赵凌泽像个小孩子一样,看着阿蓉笑眯了眼睛,坐在那里,吃一口菜,看一眼阿蓉,还不时将饭菜喂给阿蓉,可想而知当初两人是怎样的一对璧人。
赵老爷坐在那里,似乎心有所感,也顾不得旁人,或许是看惯了儿子犯病时的模样,许久未见这样快活的儿子,不由得老泪纵横。
可惜赵夫人只将头深深垂下,不知心中有无感触。
饭后,阿蓉笑着拿帕子将赵凌泽的嘴边擦干净,轻轻哄着赵凌泽:“阿泽乖,吃完饭,咱们回去先休息好不好?”
赵凌泽扭捏着,拉着阿蓉的衣摆,真的像个小孩子一样,不肯放手,也不肯听话,哼哼唧唧道:“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