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老板看出了不对劲，过来扶了顾隐一把。
“小张小李，过来给他们买单，扶着这俩小子，送到门口。”
“先生您好，一共8888元，谢谢！”不知他是小张还是小李，拿了个账本过来。
“我擦，一瓶二锅头这么贵，账单给我看看。”顾隐心想，是不是遇上杀生的了。
“不是的，贵的是这个——蓝夜十三，二锅头老板说算是赠送的，不收钱。”
“小颜，这个什么十三是不是你点的，怎么没见你喝？”
“是我点的，还没来得及喝，嘿嘿……”颜社讪讪而笑，“我就随便一点，没想到这么贵。我就带了5000，钱不够，老顾，你那有多少？”
“我有个毛线，你火急火燎的拉我过来，钱包和手机都在季乔那里。等会儿……”顾隐活动活动手臂，擦，疼得厉害。
“老板，这瓶蓝夜十三没喝，能不能退了？钱没带够，这5000就算今夜的消费。”
“两个小帅哥第一次来吧，我看看，没开就退吧，开了就不好退了。”老板看起来人不错，漂亮又善良。
“小李，看看酒开了吗。”
“开了，柳姐。”
“啊，小帅哥，这就不好意思了，开过了，没法再卖。”老板满脸歉疚，好像做了多大亏心事儿。
顾隐也不是那种真的高中生小雏鸟，知道叫酒吧老板退酒，比劝小姐从良还难。今天你退，明天他退，还做锤子买卖。
“那行吧，柳姐是吧，我打个电话，让人送钱过来。”顾隐拿了颜社的手机，还是决定给季乔打个电话，让她把钱包和手机送过来。
“你们俩还是学生吧？”
“这么明显吗？柳姐好眼力。”
“哈哈，嫩得跟小鸡仔似的，看着就是小孩，怎么跑酒吧来了？”
“嘿嘿，今天高中毕业，过来长长见识。柳姐年纪轻轻的就经营一家酒吧，好厉害。”顾隐顺嘴恭维一句。
“年纪轻轻？我女儿都跟你一样大了，你这小孩嘴不老实。”
顾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柳姐眼中竟多了丝妩媚。
“不可能，柳姐顶多比我大两三岁，这点眼力见我还是有的。”美丽的女人，不管多大年纪，顾隐总是有跟她们聊下去的欲望。
“你这小孩，我怀疑你是不是高中生，扮猪吃老虎？”女人，二十岁以前嫌你说她小，三十岁以后怕你说她老。
柳姐经营一家酒吧，见惯万丈红尘，听多了甜言蜜语，可顾隐一副小孩子面孔成熟男人的语气，说着甜言蜜语，她倒是觉得有些与众不同。
物以稀为贵，人也类同。
上了年纪的人，经过社会足够多的毒打，还能保持一颗纯洁心灵；年纪轻轻，却拥有一双历尽世事沧桑的眼睛。
这两样都足够吸引人。
颜社见顾隐和柳姐聊得火热，他却插不上话。
不能看着好好的一个纯情少男被妖艳贱货给污染了。
他把顾隐拉倒一边，在耳边悄声说：“别怪我没提醒你，离那个女人远点。”
“她是母老虎，能吃人不成？”顾隐嗤之以鼻，这小圆脸总喜欢坏人好事。
“知道传闻怎么叫她吗？黄蜂尾后针。”
“这么毒？还有了传闻，还是个人物了。”
“你这是什么口气？不信邪？”见顾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颜社急了，恨不得揪着他的耳朵警告：“就前几年，她老公死了，她老公的儿子也死了，她屁事儿没有？诺大家产都是她一个人的，你说玄不玄？”
“什么叫她老公的儿子？”
“嘿嘿，她老公70多岁，儿子比她还大。”颜社给了顾隐一个这下你明白了的眼神。
“你怎么知道的？”
“听我爸跟人聊天说到的，刚刚没注意，现在才想起来，她是柳瑾瑜。”
看来你真是你爸的亲儿子，一样舌头挺长。
“传闻她跟那个男人儿子还有一腿，老男人把自己儿子干死了，然后自己气死了。”
怀瑾握瑜多美好，这女人毒不毒，顾隐不知道，这传闻还真挺恶毒。
在颜社给顾隐咬耳叮咛的时候，颜社的手机响了，季乔说到门口了，让顾隐下去拿。
“柳姐，朋友到了，把这小子押这儿，我去接一下。”顾隐把颜社往柳瑾瑜那边推了推。
柳瑾瑜玉手挥了挥，意思去吧。
顾隐到门口的时候，发现柳絮也跟来了。暂时管不了那么多了，拿过钱包看看，1000多现金，应该是顾攸留的生活费。
不够。
拿过手机，指纹解锁，查看移动宝，没绑卡，打开飞信，没绑卡。
悲剧了，钱不够。
要不把小圆脸押那儿算了？念头一闪而过。
不行，别人好心好意带你来开眼界，不能这么没义气。
“钱不够吗？”季乔是个聪明的女孩，看出顾隐多少有些窘迫，把自己钱包掏出来，“我还有500，够了吗？”
“你们俩先回去吧，看来我得留在这九月九卖艺了。”顾隐还真准备留下来打工，每天看看赏心悦目的老板娘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陪你上去看看。”一直沉默的柳絮说话了。
“对，我们陪你去。”季乔附和。
“成吧，你们俩在旁边看看别说话。”
回到酒吧里的时候，颜社已经喝上了，应该是那瓶没来得及尝味的蓝夜十三。
“哈哈，柳姐，我留下来给您刷盘子吧？钱不够。”顾隐大笑掩饰自己的尴尬。
柳姐向顾隐身后瞟了瞟说：“这俩小姑娘是你朋友啊，要不她俩留下来，我让你俩小子走？”
“不能够，让他们仨都走，我留下来卖艺也行，我嗓子不错，弄把吉他能唬唬人。”绅士风度还是要的。
“妈，留下他，他唱歌好听，吉他也弹得好，我可以作证。”
“妈？柳絮，我是不是听错了？”顾隐掏掏耳朵。
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旁边的颜社和季乔也被吓了一跳。
季乔心想：可从来没听说柳絮的妈妈是开酒吧的。
颜社心想：擦，可从来没听说柳瑾瑜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啊。
既然有这样的关系，那自然不存在卖艺啥卖肾啥的。但柳瑾瑜还是收钱了，一分不少，少的那2000多是柳絮补上的。
这亲妈倒是舍得对自己女儿下手。
顾隐也不多纠缠，对柳絮说：“我先欠着，以后还你。”
三人离开，柳絮自然留下来，陪她妈妈回家。
在车上，柳瑾瑜看着有些兴奋的女儿，感慨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女儿高中毕业了，成了十八岁的大姑娘。
“你喜欢他？”柳瑾瑜幽幽道。
“哪个？”柳絮假装不知。
“你知道我说的谁，帅的那个，不然你不会轻易来酒吧的。”她努力地像朋友一样，跟女儿讨论关于爱情的问题。
“不是，我是陪季乔来的。”她否认。
“真的？”
“真的，我不会对你撒谎。”
“那我还让你替他还钱，白给你留了一个人情。”柳瑾瑜假装懊恼。
“谁说不是呢？”柳絮并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既然你不喜欢，那你妈我就下手了。”
“为老不尊，跟你女儿说这个，合适吗？”柳絮笑嘻嘻，“再说，人家十八，您老贵庚啊？”
柳瑾瑜摸摸脸说：“两个十八，也不算老吧？”
一辆车，载着一对奇怪的母女，慢慢消失在夜色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