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星斗,万籁寂静。
偶尔响起几声虫鸣,让这凄寂的深夜有了生气。
倾璃难得的没有早早入睡。
白天的受挫让她有些心烦意乱,究竟要怎样才能引起公子的注意?
辗转反侧,依旧所思无果。
倾璃索性将所有的思绪抛之脑后,闭眼睡觉!
她就不信她的药膳一直得不到公子的注意!
第二日,倾璃顶着两个的晃眼的黑眼圈,走进了这两日最常光顾的地方——药房。
“哟,白芨丫头来啦,今儿要抓些什么药?”掌管药房的甘遂老伯见着了来人,笑弯了眼。
倾璃嘴角上翘,也笑弯了眼:“遂伯,我要山药100克,桂圆20克,泡姜炭6克,三七粉10克,还有冬虫夏草3克,百合25克。”
“得嘞,这就给你抓去。”
不多时,甘遂老伯便将抓好的药材包好递给了倾璃。
倾璃接过,朝甘遂老伯晃了晃手里的药包,咧着嘴笑得阳光:“遂伯谢啦,我走了。”
回到厨房,倾璃一刻也没有怠慢,将药材浸泡水中,着手去准备了鸭汤,和些许红糖。
待鸭汤炖上了足足两刻钟后,倾璃从水中将冬虫夏草和百合取出,倒入鸭汤,再将炉子里的柴火捡出几根,文火继续炖着。
鸭汤一切准备就绪,倾璃终于得以烹饪主食。
她将桂圆与泡姜炭入水,烧至沸腾,而后将姜渣除去,倒入三药、三七和小米熬制成粥,待粥出炉,放入些许红糖粉,山药桂圆三七粥便已完成。
而此时,虫草百合鸭肉汤此时也熬足了时辰。
半夏来端午膳时,瞧见那一粥一汤,眼里放着隐晦的精光。
看来今日又有好处可收了。
果然,公子将半夏唤进书房时,食案上多出了一对翠玉耳饰。
不一会儿,那食案上的耳饰已不见,而半夏腰间的荷包却有了些重量。
她嘴角倾斜,眸光精锐,这点小礼姑且就替她收下了吧。
再次踏入厨房,半夏将食案归还后,便走了。
倾璃站在食案前久久没有言语,脸上是掩藏不住的喜悦。
茯苓见倾璃木木地杵在原地,好奇贴近,顺着倾璃的目光将视线落在那空荡见底的两个碗,不解一问:“白芨,傻站着乐啥呢?”
倾璃抬手,指着空碗,眼放星光:“茯苓姐姐,公子今日把我做的膳食吃完了!”
茯苓闻言,朝着倾璃翻了个大白眼,一桶冷水直直浇来:“所以呢?公子赏你了?还是传见你了?”
轰隆!轰隆!轰隆!
倾璃顿时乌云盖顶,星光扑灭。
我擦!赏赐呢?!传见呢?!
茯苓长叹一气,抚慰地拍了拍倾璃的脑袋:“小姑娘,收收心思吧。”
倾璃不甘,倔强而言:“我就不!”
可现实始终是残酷的,之后一连五日,公子始终没有任何动静。
就在倾璃逐渐陷入无望之时,公子终于来了话,而这一话直接将倾璃打入了自闭的小黑屋。
半夏说:“白芨,公子有言,明日起膳食恢复如常。”
噼里啪啦,轰隆哐当。
倾璃的世界电闪雷鸣。
第一次上位计划宣告失败。
怒气的导火索已被点燃,倾璃这下完全炸了,将手里的干柴火愤愤地朝地上砸去,劈头骂来:“我去你大爷的温婉可亲,我看分明是毫无良心,不知廉耻!白瞎了我这几日的心思,一声道谢也没有!”
一旁的茯苓被倾璃的气势完全吓傻了。
平日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倾璃,何时有过眼前这般全然炸裂的情况。她将飞了老远的柴火捡起,归好位,好声好气道:“没了这次还有下次,公子这性子,你得有耐心慢慢磨。”
倾璃气结,一脚就是往炉子踢去,以泄愤怒:“磨!必须磨!我非得到他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到他无地自容为止!”
厨房内怒火朝天,而房外一双黑靴驻足。
停顿半响,利落返回。
——
入夜,倾璃迟迟没有回房,她依靠着院中的桂花树,闲闲散散。
一日的不顺,让倾璃无以入眠。
夜风抚过,却没有丝毫清爽,夏日的夜晚,连风都那么闷热,也闷得倾璃烦躁肆意,思绪飘忽。
不知道清爷和莫离在城南破庙可还安好?乞讨时可有被欺负了?
她记得,第一次与莫离上街乞讨时,跪了一日,脚没了知觉,也无人施舍。莫离不忍,偷了街边的一家小贩的包子,硬是被打折了一只胳膊,就为让她一女孩子别饿着了肚子。
想到这,倾璃心揪了阵阵生疼。
她眸色一凛,不能再拖了,清爷与莫离还在等她。
随即没入了夜色,开始探巡起了山庄。
半个时辰过后,倾璃的秀眉忍着迫切吐槽的心思,抖了抖。
山庄很大,当然,这是废话。庄里的环境与布局说实在的,很一般,实在是太一般了!一般的壕气,一般的精致,倒要说有什么特殊的,至少目前为止倾璃是没有遇到的。整个山庄就宛如是一个暴发户为了炫耀家产而建造一般,壕得让人心生无感,甚至有些厌烦。
倾璃不禁腹诽,这茯苓口中温和的公子,竟然有一颗暴发户的虚荣和油腻!
温和油腻的暴发户,想想鸡皮疙瘩瞬间爬满肌肤。
辗转几条路子,精致与壕气的格调竟渐渐淡离,转而是清雅、低调的格局。本是花团锦簇的庄子,也只有路径边摆放整齐的栀子花,再无其他。
一座山庄,两个格局。
这低调的内敛的环境,让倾璃有那么一瞬的觉得不真实,若不是她明确自己没有出过山庄的大门,她真怀疑自己闯入了哪一处世外桃源。
再走半响,一处偏静的院子便到了。
云闲院。
三字映入眼帘。
云闲山庄、云闲院。
想来这清雅的之处,必定就是云闲山庄的主人,茯苓口中温婉可亲的主子,倾璃心中毫无良心的大猪蹄子的寝院了。
可等等,这走向不对啊!
大猪蹄子暴发户不应该奢侈无度,池酒林胾的吗!
眼前这个清雅别院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