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村村孩子起名字一直有个习俗,一般爸妈都只是起一个小名,平常叫着比较顺,然后由家中长辈给孩子起大名上户口。
就像落落,张落便是姥姥因梦而起的名字,说要压压老大的气运,家里感觉小名落落也挺顺嘴,便也没起其他与大名差太远的小名,毕竟现在年代不乱了,都有饱饭吃,自然不会起一个类似狗蛋一般的名字了。
这次起名字秀秀自然再次把孩子抱到了娘家,名字一般都是由奶奶起名的其实,只不过奶奶看到也不待见,落落妈也不想让落落奶奶插手,当真是婆媳之间相看两厌,便一大早继续回娘家,让落落姥姥姥爷来起名,落落舅做参谋。
参谋只有参谋权,没有决定权……
姥姥这次并没有得到天神的暗示,昨晚睡得很踏实,起名字也是一筹莫展。
舅舅到底是有文化,说了一个琛字,意涵珠宝之意,张琛!都知道,备用的名字基本就是备用的名字了,姥姥嘴里默念几次后,就直接弃用了,理由也简单,字太生僻。
落落倒是不操心弟弟改叫什么,不管弟弟叫什么,落落就是喊弟弟,倒是没毛病。自己把一个木棍前后掰断,稍微拿砍刀削一个剑,便耍的风生水起。姥姥往外一看,灵感便来了。
姥姥想的自然是孩子的名字关系着孩子一辈子的命运,大名就要起的跟命有所关联,2004年,正数猴年,木猴!
便看着这小家伙道:“落落当年梦有异象,红霞满天,便起名落,一为压压落落气运,以防意外,二来有落日之象。
这二子出生没有异象,名字却是更是难取,想想今年乃是木猴年,哥哥名落,弟弟便不能在压了,就唤张杨,木易杨!因为木猴年。读起来也张扬啊!”
张扬这词不好啊!妈,舅舅默念两边说到。
姥姥却是很满意这个,便道:“我说的是木易杨,又不是张扬跋扈的扬。”
得,听到这一句的爸妈也是有点不满意了。
最后还是姥姥拿出绝招,小猴子哪有不张扬的,二来,落落这当哥哥的已经压了落落,弟弟需张扬些,给哥哥帮忙助力,如此一说,拍板钉钉!
哥哥张落!
弟弟张杨!
开饭。
落落已经等待多时,把小木剑一丢,跑到厨房,看姥姥做了什么菜。
姥姥家的饭菜还是是真的比自己家的饭菜香,这是落落一直以来的感受。
“来,落落,多吃点,你看在家你妈都不让你吃好吃的吧!看把孩子瘦的。”姥姥一边给落落夹菜,一边数落着落落妈。
落落妈倒是抱着小张杨不答应了:“瞧,妈你说的,家里吃的又没断过,这孩子太挑食,天天喝碗汤就跑。”
落落一边夹菜,大口大口的吃着米饭,嘴里的米饭还没吃完便抬头看向姥姥告状:姥姥做的菜好吃,我妈都不会做饭,弄点好菜她也做不出味道。
这话是真的把姥姥夸的喜笑颜开,一边的姥爷也是说道:“小妮,没事在家鼓捣鼓捣,当初在家没出门的时候,天天不让你做饭,你看,嫁出去连个饭都不会给孩子做,给孩子坐点好吃的,孩子小,正是长个子的时候,挑食更要仔细看看落落喜欢吃什么,多给落落做点。
“哎,养活这小子可没把我愁死,这又来一个,不过看起来这小子好养活,你看到现在还没哭呢,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省心多了。”落落妈低头看看这小子,刚吃了点母乳,小手还伸在嘴里,是整个拳头都往嘴里塞,啃的手上都是口水。
将手和嘴给这小子擦擦,再重新给小张杨外面包的小毯子紧一紧,才自己拿起筷子夹起菜来。
落落爸这次也是和落落妈一起过来的,毕竟孩子起名字,再说一年了,因为工作到现在都没怎么过来过,趁着孩子刚出生,闲了几天,便一起过来了。
落落爸也是端起小酒盏举杯道:“来,爸,我敬你一杯,我这一年了,除了过年来了一趟,一直作坊里活多,给您陪个罪。”
“这说的哪里话,秀秀嫁过去虽说日子清贫了些,你俩在一块却也过的一个好人家,秀秀脾气不好,还要你多照顾。来,干了!”
“放心吧,爸,我这木坊近年来有点起色,会越来越好的。”
河南这边的人喝酒其实也是一般,没有小说里的豪客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喝酒也是用的小酒盏,口大底薄,一盏也就二两不到,落落爸一口饮尽,轻轻咧了咧嘴,看到落落姥爷把酒盏放下后方把自己的酒盏放下。
这边落落的舅舅也是拿起筷子,吃菜,吃菜,别光喝酒,说到底,再怎么是一家人,饭桌上也是要有点规矩的,落落爸终归是客,舅舅这陪客的倒是应职。
落落还没刚被夸两句吃的多,便放下碗筷继续跑到外面玩耍起来,临走还不忘给他那舅舅家的小弟弟一个眼神。
可惜的就是他那小弟弟表示看不到,头都不带抬的,吃着他姑姑给他夹得鸡腿。
落落再次把他的宝剑捡起来,对着外面的杂草开始练习剑法。
落落在外面木剑耍的是一圈又一圈,看的姥姥胆战心惊:“大落,耍棍子慢点,别磕着了。”姥姥到现在还是喜欢喊落落为大落,家里老大的意思。
“姥姥,没事!高平,看我独孤九剑!”落落仍在跑着,喊着高平,高平是舅舅的儿子,比落落小个四岁,五岁的高平就已经快赶上九岁的落落了,小胖子一个。
高平在屋子里还在啃着一个大鸡腿,啃的两嘴油花。
“落落哥,你等一下我啊!我还没吃饱呢!”高平这一嘴恨不得把一整个鸡腿全塞嘴里。
落落妈也是又给高平夹了块鸡肉,来,高平,慢慢吃,别学你落落哥,天天不好好吃饭。
高平却是把鸡腿胡乱的咬了两口,正要跑出去。
舅舅这边是看不下去了:“回来,把肉吃干净再出去。”刚起身的高平被爸爸一句话打回原地。
“你看你,孩子才几岁,急着玩,吵他干什么呢!”落落妈说了这个较真的弟弟一句。
“姐,这不管可不行,孩子得管啊!小的时候不管,长大了就更管不了了。上次学校碰到周老师,都听周老师说了,落落这半年都不学数学了,成绩下降的厉害。”
落落爸在一旁给孩他舅递了根烟:“小坡,这半年是一直都不在家,没管到落落,把落落交给我妈,说句实话,我妈天天做饭,落落吃自然有饭,落落不吃她也不管,落落又挑食,孩子这半年是有点没管,成绩下降也是刚知道,好在六年级后,上初中,到时候你来教他,管着他点。”
舅舅烟瘾其实不大,不过村里应酬又是老师,自然离不开烟,接过这跟烟,不由得又说了一句:“落落啊,玩心太大了……我这孩子也不行,心思不在学习上,我天天给他补课都补不进去。”
一边的姥爷也还是发表意见了:“孩子还小,那什么,老话不是说了吗,对,是那个树大自直啊!让小孩子去玩去,见海还不容易来一次,喝酒,喝酒。”
一边的高平把鸡腿啃完,看看爸爸。
“去,把手洗干净,去找你落落哥玩会,等你落落哥走了在写作业。”
高平算是飞快跑到外面。
我来也……
落落妈也是抱着小张杨去了卧室,小张杨睡着了,把餐桌留给了几个男人。
临走还不忘拍拍老公:“少喝点。”
酒足饭饱。
落落和高平还在外面打闹着,只不过落落的宝剑已经没了。
落落爸喝的有点多,在沙发上眯着眼睛休息,舅舅也在看书,姥姥姥爷走到了他们的小卧室。
“老头子,你上个月领的养老钱还有多少来着?”姥姥进了他的小房间便把床头那个大四方柜打开,从衣服里找出一个红布锦囊,里面存的钱全拿了出来。
姥爷最开始是在火车站工作的,年龄大了,退休过后,挣的钱给我舅取了个媳妇,把房子翻修了一下,手里余钱虽不多。但现在月月靠有低保工资,在村子里却也是令人羡慕。
姥爷掏掏裤兜,又摸出两百,总共应该是2700不到,这个月工资又快到了,就给小妮2000吧!剩点在家留个备用。
姥姥手里再次数了一遍,是差几块钱不到两千七,数了2000想了想,又摸出两百,放了两千那块。
“小坡现在教师,也是月月工资,挺好的,不用操太多心,这小妮啊,要强,到那边婆婆不待见,受了不少罪,咱现在能帮多帮点,见海那孩子再踏实能干,守个小木坊,能挣多少,现在生二胎又罚那么多,我还心疼我外孙呢!看把孩子瘦的。”
姥爷也是点点头,给他肯定不要,那啥,你不是给小张扬做了个棉衣吗?,塞到棉衣口袋里,等他们到家了再告诉他们。
姥姥又是从外面把正晒着的小棉衣拿到屋子里,把钱塞到口袋里,装好,顺道把小妮提的东西把贵的重新放回去,倒是把便宜的留在了屋里。
一阵推诿,回家的时候,落落妈终究是把所有东西都留给了妈,看望妈拿的东西又哪有拿回去的道理。
棉衣肯定是拿走的,那就是妈给小张杨做的过冬衣服。
妈?打电话干啥呢,是有啥事吗?
小妮啊!那新棉衣兜里有两千二,你也别往这送了,你爸月月也是有工资的,我俩天天也没啥花费,你现在两个孩子,知道你现在手里没钱了,吃穿可别省啊!就当我这当姥姥的给孩子买点吃的,啊!没啥事,挂了啊!
落落妈看着挂断的电话,不禁又哭了起来。
妈,你怎么哭了呢?是谁的电话啊!落落一旁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