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她嗤笑一声，他双手都握着方向盘，两人之间隔了一米，他想亲，脖子未必有那么长。
“不信？”他瞥了她一眼，突然松开一只手压过来，车瞬间开出S型。
她吓了一跳，急忙把他推回去，“别别别，您好好开车。”
恶作剧得逞，他孩子般地“呼”了一声，依依不饶，“那你告诉我笑什么？”
“没什么。”她虽然脸皮不薄，但也不好意思直白地说出所想，眼神闪躲着试图错开话题。
“不说？”他做了个凑过来的姿势，吓得她立马坐正推住他。
“就是觉得看到你真好。”她飞速地回答。
意外的回答让敏捷的男人也怔了怔，他呆了一秒，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回答什么。
他噎住的表情很可爱，顾婉安难得扳回一城，笑得得意。
一连几天她都懒得再回顾家，每天去公司上班也就是照例打打卡，反正真正核心的东西也不会让她碰，倒是顾婉言每天都会来骚扰她一遍，每次都带着一副“我知道他消息”的嘴脸在她办公室门口堵她。
她三番五次表示不感兴趣，她就三番五次地来堵，堵得全公司都以为她们又闹矛盾了，可是顾婉言看着又不像非要找她麻烦，一时间猜测死起，落在顾诚贤耳朵里自然不免怀疑一番。
顾婉言和顾婉安一向合不到一块儿，怎么这两天每天都会腻在一块儿，想到顾婉安先前说的关于项目经理的话，心里一突。
“顾婉安。”又是一天下班，顾婉言照例堵在她办公室门口，她翻了个白眼，要不是深知她的脾气，她可能都会被感动了。
她收拾好包背在身上，撞开她要出去，被她一把拉住手腕，“你不信？”
“我当然不信。”她给了她一个看傻子似的眼神。
到现在为止都只听到她说有，却从来拿不出有说服力的证据，傻子才会信。
“那这个呢？”她打开手机，递到她面前。
顾婉安定睛一瞧，脸色瞬间严肃起来，这张照片虽然模糊，但还是能分辨出那个人影就是她的哥哥。
她不会认错，她哥哥化成灰她都认得。
“哼，以前的照片谁没有？你要，我随时给你几百张。”她嘴硬，不肯相信。
顾婉言见她动摇，信心回来些，并不在意她的嘴硬继续说，“是吗？你再认真看看，这是以前的照片吗？”
她又往后划了一张，这张更加清晰一点，不是她见过的模样，嘴边有些青色的胡茬，面容很是憔悴，但那并不妨碍她认出自己的哥哥。
“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她往前踏了一步，逼近她。
她后退一步，脸上浮现熟悉的得意笑容，轻巧道，“这就说来话长了，如果你想知道，不如我们约个时间好好聊聊？”
她眼神一闪，心中自然浮起警惕。
顾婉言三番五次地来试探，无非就是想约她出去，至于为什么，当然是要算计她。
那她现在明知是算计还要跳进去吗？
她敛下眉目暗自思考着，可是哥哥的线索唾手可得，要她现在放弃实在不甘心，而且看顾婉言那模样，分明还有更强的底牌。
思量再三，她缓缓点头，“好。”
结果两人还是约了一个时间地点。
她原本打算知会段奕琛一声，但是晚上看到段奕琛疲惫的神色时忍不下心，他现在已经要考虑足够多的事了，她不想再给他施加任何多余的压力。
至于顾婉言那边，她的手段她也大致了解，只要小心一些不会着了道。
她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很久，盯得男人都背脊发毛了。
“你是不是有话和我说？”他忍不住转过身问她。
“不是，你长得太帅了。”她随口胡诌以掩饰内心的慌乱。
白天说的他信，这时候可不会被忽悠了，但被恋人夸依旧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他放下手中的事，一把把她捞过来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脸颊，又爱怜地抚了抚她的头发，“真有眼光。”
她白了他一眼，真是越活越不要脸，但这并没有转移他的注意力。
“你刚刚想说什么？”他不依不饶，非要问出个结果来。
“没什么，就是顾婉言这几天闹得我很烦。”她半真半假地回答着，真假参半，男人也无从得知。
他眼神敛了敛，顾家的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她找你干什么？”
“找茬而已，”她避重就轻，不着痕迹地躲开他的视线，佯作无所谓，“我已经习惯了。”
见她真的只是烦，再加上有了苏祈的线索，也就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随口叮嘱了一句，“和她打交道留个心眼。”
“嗯。”她点点头，心中莫名怅然。
到了约好的时间，她提前和公司请了假，又和段奕琛打了声招呼说不回去吃午饭，然后赴约。
顾婉言约的地方还不错，在大都市中心，车来车往，发生点儿什么事也容易求助。消除第一层担忧，她坦荡地走进去，发现她定的桌还是在二楼窗边，就愈发安心。
这大庭广众的，纵然她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当面对她如何。
等了约莫十分钟，顾婉言姗姗来迟，施施然坐在她对面，“对不起，我来迟了。”
“还好。”她平淡回答。
对她实在扬不出笑脸。
顾婉言也不介意她的冷淡，反而出奇地热络，翻手拿过菜单，“我们先点菜吧，有点饿了。”
“……好。”她也不扭捏作态，的确是有些饿了。
在点菜前想了想，这件餐厅好像是段奕琛公司的，不存在提前串通的可能，然后放心大胆地点了菜。
饶是想了很多，但菜端上来的时候她还是等顾婉言先吃了一口后才跟着动筷。
顾婉言看出她的小心思，抿唇淡笑一声，“你在怕什么？我又不会害你。”
呵呵，她在心底嘲笑，不会害她？到现在为止，她是害她最多的人，真不知道她怎么能大言不惭地说出这种话。
“是你多心了。”她皮笑肉不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