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个玩笑。”他抬头不自然地笑笑，神色有些尴尬。
她将信将疑地看着他，总觉得这一趟回来，他和乔治都怪怪的，两个大男人成天关心孩子的问题算什么事儿。
睡前她和段奕琛聊了聊这个问题，后者只是给她一个神秘的微笑。
什么嘛，这三个男人什么时候站到同一战线了。
第二天段奕琛履行承诺，一大早就把她从被窝里捞出来，细心地替她洗洗脸，找好换洗的衣服，塞在大包里，不过半梦半醒的人并没有注意到。
“今天去哪儿？”她迷迷糊糊地问。
“今天去拍照。”从他知道她怀孕之后就一直想去拍一组孕妇照，记录下美好的时间。
“哦。”她的大脑还在重新启动中，没太注意到他在说什么。
等到了拍摄地点，她彻底清醒，再次确认，“要拍照？”
“嗯。”
她也看过不少孕妇照，虽然妈妈们看上去都很幸福，但为了拍出肚子总少不了裸露镜头，她又是个薄脸皮，多少还是有些顾虑。
“不用担心，是女摄影师。”看出她的顾虑，他体贴地解释，温声缓解她的焦虑。
她顺从点头，心中仍旧有些微的不安。
拍摄地已经清过场，偌大的场地很安静，工作人员也很少，都是清一色的女性，就连打光的都是强壮一些的女性。
她的焦虑彻底淡去，跟着摄影师的指示行动，整个拍摄过程还算顺利，直到最后一幕水中的拍摄。
本来拍得好好的，她一扫岸上笑得温柔的男人，恶作剧的因子蠢蠢欲动，有个镜头需要在水下，按理说憋气半分钟足够，摄影师在拍完后也说了“ok”转身率先上岸，她故意沉在水底不出去。
段奕琛本来还笑着等她出来，眼看着一分钟过去了，他看向摄影师，后者一脸惶然。
“婉安？”他试探地叫了一句。
水下的人偷笑，一声不发。
“婉安？！”这次声音大了些，她憋着气。
以前无聊的时候专门练过憋气，要糊弄人还是容易的。
“顾婉安！”随着巨大的吼声，水花四溅，岸上的人呆呆地看着进来时还沉稳镇定的男人此时正狼狈地在水中扑腾。
她心叫不好，短短一秒内思索是老实交代还是索性装晕，为了这家摄影店考虑迅速选择前者。
“我没事。”在男人的手揽上她的腰时，她迅速认错。
眨巴着眼望着惊魂未定的男人，“我逗你玩儿的，我真的没事。”
她这句话说完他才稍微回神，胸膛剧烈地起伏，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力道大得像要把她勒进骨子里似的。
“下次不要开这种玩笑了。”他在她耳边低声道，透出些脆弱和惧意。
她笑着的嘴角差点挂不住，内心又柔软又愧疚，真挚地道歉，“对不起，我再也不开这种玩笑了。”
“嗯。”他声音越来越低，抱了她好一会儿才调整过来。
她拍拍他的背，想到自己之前竟然因为乔娜那番子虚乌有的话感到心慌意乱，真是太可笑了。
“还有人看着呢。”见他不肯松手，她小声提醒，但这对男人没有任何撼动力，她只好换个方式，“宝宝不能总泡在水里。”
听到这话，他才急忙松开抱着她的手，托着她上岸，岸边的工作人员看到他们上来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要是她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们都得遭殃。
一堆人同时围上去，递毛巾递热水，一番忙碌过后，她的身体回暖，状态回到最初，孕妇照也完美收官，一场有惊无险的外出圆满结束，回去的路上他才后知后觉地开始生气，抿紧唇一言不发。
副驾驶座的人倒是很开心，翻着摄影那边传来的样片，虽然还没有修，但不得不说光线把握地真好，一眼看去满是柔和与安宁。
就连段奕琛那个冰块脸都能被拍出温柔的感觉。
见自己的气没有得到半分回应，他愈发郁卒，猛地一转方向盘，她惊叫一声，急忙拉住门把手才不至于倒在他身上，埋怨地瞪了他一眼，“你干嘛？”
做完错事后才意识到过火，他眼神闪了闪，尴尬地咳了一声，“前面有车急刹车。”
她往后看了一眼，车流顺畅。
“你在生气？”回过头，她终于理会他的心情。
“没有。”哦，他还是那个别扭的冰块脸。
“那就好。”对不起，她是个钢铁直女，既然他说没有生气，那就是没有了。
男人的脸色又暗了几分。
又开了几分钟，她绷不住，“噗嗤”笑出声，拍了他大腿一把，笑道，“别生气了，我以后真的不会再开那样的玩笑了。”
他脸色稍微缓和，但仍然心有余悸，“记住你的话。”
见他凶巴巴地威胁她，她瘪起嘴，假装愠怒，“你还不是一声不响就去出那么危险的任务。”
她没有翻旧账的意思，只是不彻底说开，他心里多少有个结。
揭到短处，他又抿紧唇，半晌才闷闷道，“那我们扯平了。”不等她开口，又低声道，“婉安，要是你出事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他一字一句说得诚恳，说到她心尖尖上。
“我不会出事的，我们也不会有事的。”她给出肯定的回答，不管是乔娜，还是其他什么妖魔鬼怪，都无法拆散他们。
这件事就此翻篇，接下来的几天两人可谓是玩了个尽兴，再加上乔治的势力给了两人不少便捷，不管去哪儿都是畅通无阻。
只是——
“哥，我和奕琛只是去鬼屋走走。”她看着一脸担心的顾浩庭无奈道。
真要进去了，不知道谁会更害怕。
“不行，我要保护你。”他一脸坚定。
她抬头看了一眼乔治，“我哥他最怕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请您一定要保护好他。”
“我会的。”他诚恳地回应。
被当面揭短，顾浩庭一阵羞愤，挺起胸脯，“你说谁怕鬼？”
她笑笑，不置可否。
当然，顾浩庭被吓得面无血色就是后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