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总裁毕竟只是个为人打工的职员，对穿着军装的人天然带着一股敬畏，见她怒了脸心里“咯噔”一下，再加上顾婉安又再三保证不会有事，他只好忐忑不安地看着她被他们带走。
一回头就打了个电话给顾浩庭，这么大的事即便她说给他打过招呼了他也得再打一遍汇报情况。
好在电话那头的人确实听上去很平静，只是简单交代他一切照常进行，不必慌乱，他还觉得奇怪呢，妹妹被抓了，他这个妹控居然一点脾气都没有？听上去慢悠悠的。
但他不敢问，本来就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他哪里敢追着问，只能听话地挂了电话，神色如常地指挥着公司的运作。
本来看到顾婉安被人拷着离开的时候楼下的员工都慌了神，以为自己才刚来上班几个月公司就倒闭了，谁知道后面代总裁直接下了继续工作的命令，跟没事人似的，该干嘛干嘛，还说缺席扣全勤。
基于对他的信任，大家纷纷回到自己的岗位继续工作，可偶尔视线交换还是会有些八卦。
为什么总裁的妹妹被抓走了他们一点都不着急？要知道在她来之前，代总裁的脸都吓白了。
可没有人敢问。
另一边顾婉安顺从地被带回他们的审讯室，她打量了一下周围，从容地在审讯椅前坐下，外面有人倒来一杯热水搁在她面前，随后乔娜在她对面坐下。
“顾小姐。”她双手握拳摆在桌上，好整以暇地望着她，“您自愿接受调查吗？”
“我人都到这儿了，要不是自愿的，你们根本抓不到我。”这话很嚣张，但也是实话，有段奕琛做靠山，她随便想藏在哪里都行，保证他们把整个城市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她。
乔娜皱了皱眉，怪异感愈发明显，又看了她一眼后避开视线，“如果你老实交代，供认不讳，我可以看在认识一场的份上减轻你的刑罚。”
她歪歪头，一脸天真，“原来乔娜小姐还有权力决定我的刑罚程度。”
这和她认识的顾婉安差别太大了，她用笔敲了敲桌面，道，“我可以间接影响。”
“这样……”她缓缓点头，忽然话锋一转，“我没有做过任何偷鸡摸狗的事。”
她眼神一缩，带回她的时候就发现她格外温顺，还以为她是忌惮自己，没想到是在耍着自己玩儿。
“那这些证据怎么解释？”她把那一堆东西推到她面前，冷声道。
“这些证据？”她笑意满满地看着她，努了努嘴，“请问您是如何搜集到这些证据的？”
她一愣，随即有些恼火，“军部搜证，你是在质疑我吗？”
“哈哈，”她低笑一声，是她蠢就不能怪她了，“我只是好奇军部的人怎么管到我们一个小小的民营企业上来了？还多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罪名？”
她从来都不是示弱的人，乔娜不过是被她先前的温顺迷了眼，此刻她强硬地怼回去，她才意识到她不是个好对付的人。
可假证据也做了，骑虎难下，她强作镇定地冷着脸抽出所有证据里唯一没有被动过手脚的东西推到她面前，“顾小姐总该认识这些东西吧？”
她扫了一眼，脸色淡淡地，“都是些正经文件，乔娜小姐什么意思？”
哼，她冷笑一声，“三个月内，十个项目相继启动，看来顾氏很大手笔嘛。”
她这么说本意是想在她脸上看到慌乱，可是她还是那副淡淡笑着的模样，一脸理所当然，“刚拉到合伙人，当然要大手笔一些。”
听到合伙人三个字，她眼睛一亮，自以为找到了突破口，紧追着道，“合伙人是谁？”
“你也认识，段奕琛。”她悠悠地答着，不说出乔治一来是怕麻烦，而且乔治本身底子不太干净，把他扯进来容易节外生枝，二是在公司的时候收到段奕琛的短信，算是他的指示。
她脸色一寒，做证据的时候她尽可能把段奕琛排除在外，做成她利用他的模样，可她话头这么一倒，不把他扯进来都不行。
“不要想着拉人下水。”她敲敲桌面，警告道，“难道你想他跟着你一起坐牢吗？”
开玩笑。她在心底冷笑，乔娜为了治她还真是不择手段。
“你有什么证据我行贿利用？”她索性扯回最初的话题，“就凭这几张项目许可证？”
“我从监控上查到你多次出入政府，不是为了行贿是因为什么？”她厉声指责，显然因为她太过镇定的表现有些慌了。
她无奈地摇摇头，看傻子似的看着她，“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你也知道顾氏多合作了很多项目，自然需要出入政府办理许可证，难道你想让我无证经营吗？这罪你背得起，我可背不起。”
话格外多的顾婉安绞尽脑汁激怒她，当然是为了拖延时间，段奕琛说至少得拖个半个小时他才能解决完那边的事带着人赶过来。
半个小时的聊天轻而易举。
她换了个姿势，懒散地接话，“更何况，公司和政府有合作，多来往交流也是正常的事。”
乔娜脸色一僵，顾氏和政府有合作？她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这样的话之前的计划岂不是都泡汤了？
“还有什么想问的？”她双手交叠在腹部，好整以暇。
“上次你还和奕琛同时出现在政府工作地点，他前脚刚走，你后脚文件就签完了，据我所知，需要签字的那个项目是在城南建一片基地，没有国家的批准，私人不得私自搭建。”说到这里，她的自信稍微回笼。
“那是顾氏和国家的合作。”她张口刚要说呢，有个人抢了她的台词，一转头看到段奕琛和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铁着脸站在门外。
“杨局。”乔娜一惊，急忙站起身行了个军礼。
被称为杨局的人脸色非常不好，径直走到她面前，“你怎么这么糊涂？”说着转头看了属下一眼，“给顾小姐松绑。”
几人上去打开她的镣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