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成为背景板的小佳在她坐过来之后更加拘束，尽管没有刻意听他们的对话，但她还是听到段安然那句“喜欢”，不禁脸红耳热。
“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满满和同龄人交流其实不算多，私下聊天更是没有，一开口就带上了自家父母那一套做派。
小佳莫名有些心虚，像面对老师似的，“没什么，我就是有点奇怪，你的哥哥现在在读……？”
“哦，他读初一，要跳级。”满满意识到班级里没有人知道她的年龄，稍微解释了一波，“我是为了威廉先跳了级。”
小佳一顿，脑子里绕了一圈，反应过来后迟疑道，“所以你现在才13岁？”
“应该吧。”她对年龄没有很大的感觉，年份对她来说只是一种计时单位，满不在乎地回答她。
这个信息彻底颠覆了小佳的认知，偶尔学习的时候也会学到天才的存在，但没有想到身边会有活生生的例子。
“所以你哥哥……”
“嗯，也是13岁。”她迅速接话。
这边在聊的时候，穆言一个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翻着书，看似巩固所学，其实他脑子里都是段安然那句表白。
是他的错觉吗？之前叔叔分明说过让段安然照顾他，难道他会错意了？
还有段安然。
一想到他就一阵头痛。
那边威廉和段安然进行英语口语练习，交谈的依旧是穆言和小佳的话题，全场除了小佳听不太懂，满满和穆言毫无压力。
“你刚刚表白了？”
“嗯。”段安然被他突然的问话打得一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从刚刚他冲动地表白后，妹妹和威廉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
“你不是喜欢言言吗？”他如是问，换了比较地道的英文表达，没有国外生活经验的人大部分听不懂。
段安然抬头看着他，这是今天第二次听到这样的话。
他的感情，为什么一个个外人看得比他自己还清楚？
“我为什么要喜欢他？”这种感觉就像穆言随时暴露在其他人的注视下，他并不喜欢，面无表情地反问。
这一问，满满威廉同时看向穆言，尽管没有人提过，但家里几乎默认了两人在一起的事实，甚至有一次听到叔叔阿姨偷偷和奶奶商量要不要订婚宴一起办，因为他和满满只在国外办了一场。
没想到啊……
威廉不知道该说什么，瞪着他半晌抿抿唇转到其他话题上。
穆言盯着书本一动不动。
在满满的点拨下他好不容易搞清楚自己对段安然的心思，甚至打算等去大学了就认真考虑这件事，谁知道他突然来这么一出。
可他又口口声声说喜欢小佳是因为她的脸，这和喜欢他有什么区别？难道就是性别？什么时候段安然也会在意这种可有可无的东西了？
他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段安然的想法很简单，世界上一切和穆言有关的东西都只能握在他手上。
口语测试结束，换穆言过去，段安然看了他一眼，想要伸手帮他把衣服整理好，被他躲过，他眼神一暗，又有些莫名其妙，只好垂着头坐到沙发上继续和小佳聊天。
在他坐过来的时候满满就识趣地往边上挪了挪。
小佳看他过来莫名有些怪异。
他看上去一点也没有13岁的稚嫩，反而比她遇到的男生都成熟很多，高大健康的身材，说他成年都不为过。
“你考虑好了吗？”他挤过来的第一句就是追问，满满捂脸，小佳怔住。
“考虑什么？”
“做我女朋友？”段安然重复道。
也许是青春期荷尔蒙作祟，他现在特别焦躁，看到穆言后那份焦躁直线上升，但他又不敢对穆言做什么，这个时候出现的小佳简直就是救星。
简而言之，就是可以折腾她，但不会伤害到穆言。
这是他的理想。
现实是穆言已经被伤得很彻底。
“……”小佳没有理由拒绝。段安然长得当然是数一数二的好看，看样子家境也不错，能和他在一起发展下去必然不会吃亏。
谁没有点小心思呢。
这事儿就这么成了。
由于班级管理原本就松散，老师对威廉和满满的事情都视而不见，更不会管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小佳每天都会到他们的小公寓报道，有时候给他们冲一点咖啡，有时候只是陪在段安然身边。
偶尔遇到周末出去，段安然的要求也会奇奇怪怪——准确的说不是奇怪，是太张扬，会在大庭广众下要求她亲吻或者拥抱，但凡出去就会紧紧抓着她的手，会塞给她莫名其妙的她并不喜欢的食物。
一旦她表现出不喜欢，他的脸就会垮下来，她只好哄他。
除开他怪异的霸道，其他倒还蛮好，让她在自己朋友面前很长面子。
而穆言随着他们的日渐亲密，笑容完全消失。
起先他还想过和小佳好好相处，但他发现小佳似乎没有这样的想法。
“穆言，你想喝咖啡吗？”现在只有他们俩，段安然出去买零食。
“不用，谢谢。”他和她实在聊不来，礼貌地拒绝。
谁知道小佳在他身边坐下，表情陡然冷下来，“我希望你离我男朋友远一点。”
女孩子的第六感总是敏锐，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从穆言身上发现了一点不对劲，两人相似的长相，经常会在他桌上看到的那些她并不喜欢的零食——段安然总会逼她吃，她渐渐察觉到了什么。
不安感让她想把穆言驱逐出他们的世界。
从来没有被正面挑衅过的人一愣，好奇地转头看着她，“请你再说一遍？”
小佳一时没说话，她对穆言的印象停留在寡言好说话的基础上，简单来讲就是软弱，所以她想他也不会难对付，结果听到他稍显强势的回话。
“我希望你可以给我和男朋友更多的空间。”她态度稍稍软了一些，盯着他。
穆言轻笑一声，“您具体是什么意思呢？”
一旦他认真起来，小佳立刻感受到压力，这时候才彻底感受到两人不在一个阶层，支支吾吾地没有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