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现在,林锦茉还是没有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林景天沉着脸把轻轻的经过说完了之后,就把南宫静婉带回了北苑。
“你一早就知道百里槿的事情,你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告诉我?我也真是可笑,这么多年来,竟然都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竟然还不是我亲生的。”林景天显然是动了火气了,这么多年来,自己对于自己的这个儿子竟然丝毫都不了解,可明明那个时候,南宫静婉确实是怀孕了,那如果是这个样子的话,那自己的孩子又去了哪里了呢?
南宫静婉知道百里槿已经自己承认了自己的真是身份,也就不再有什么顾虑了,“你跟我过来。”
南宫静婉带着林景天进了自己的房间,从床下的暗格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木匣子,“这是我们的孩子,是个男孩,但是,他注定和这个世界无缘,因为有了峰儿的存在,他这么多年都没能下葬,甚至连一个自己的名字,都没有呢。”
南宫静婉一开始也抗拒过,如果可以,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从一生下来,就没有呼吸,没有心跳。
林景天心中的怒火在顷刻之间消失,他怎么能用这件事情来埋怨自己的妻子呢?十月怀胎,她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经远离这个世界的时候,心里必定不会比现在的自己要好受,自己在得知真相后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来责难自己的妻子。
林景天上前一步,把南宫静婉揽进怀里,“婉儿,是我不好,是我想多了,是我不应该不分青红皂白就对你发火……”
林景天不知道自己的情绪究竟是怎么样的,在朝堂之上,在听到面前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竟然是皇室宗亲,并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的时候,林景天的心里真的很复杂,不知道应该为自己高兴,还是应该表现出其他的状态。
或许他们这些早就知道真相的人,才是最痛苦的吧。
南宫静婉看着自己的女儿就这样被随便扣上了乱伦的帽子,却因为背负着先帝的遗诏,有口难言,就连茉儿,都受了这么多的委屈,而到了这个时候,自己竟然还在对她发火。
……
百里槿知道这些事情一时之间真的很难和林锦茉解释清楚,索性直接带着林锦茉去了逍遥楼。祁渊的案子因为有了他的介入,在他没有回到衙门之前,绝对不会有人再敢动祁渊一根汗毛,百里槿也就不着急了。
唯一让他担心的,就是这一路上都没有说半句话,甚至连一声都没吭的林锦茉。
到了逍遥楼门口,张忠和言希也已经到了,两个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还是把店里的伙计都遣了出去,给他们留了一个安静的环境。
“茉儿?”百里槿把林锦茉脸上的面具取了下来,试探的叫了一声,林锦茉现在的额状态就好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一样,也是,一天之内,所有的事情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算是一个局外人都觉得诧异,更何况是她这个当事人呢?
过了半天,林锦茉才好像找回了自己的游魂一样,悠悠的开口,“二……二哥……”
林锦茉的眼神表意明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因为三四天没怎么喝过水的原因,林锦茉一说话,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喉咙口打磨一样,像是吞了一块石头,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先喝点水。”百里槿赶紧递了杯水上去,看着现在这样的林锦茉,这些日子里,她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百里槿越想越自责,时机上这一些本来都不是她应该要承受的,都是因为自己,她才会受这么多的委屈。
百里槿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静静地看着面前的林锦茉,林锦茉喝了两杯水,润了润嗓子,看着面前的人,淡淡的开口,“二哥,我好像不认识你了。”
“你好陌生。”
“你竟然,骗了我们这么多年。”
林锦茉的脸上波澜不惊,这才是百里槿最最害怕的事情。
林锦茉的脸突然就绷不住了,“二哥,你究竟是什么人啊,和你认识了十几年,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是谁。”
百里槿看到林锦茉脸上的笑意,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这位姑娘,你好,初次见面,我是百里槿,先帝有很多儿子,有的夭折了,有的在宫斗中死去了,我的亲生父亲,就是其中一个,我的父亲是上一位仁王,我是他惟一的儿子,我身边有几个的好朋友,我有一个喜欢的女孩子,在过去的十三年里,我们两个是兄妹,可自从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之后,我就知道,我是喜欢上这个女孩子了,可我现在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像我一样,喜欢着我。”百里槿的眼神变得很犹豫,他很害怕茉儿会突然开口拒绝他,毕竟,从一开始,林锦茉都是相对比较理智的一方,相比起来,倒是让他这个在外人看来十分冷淡的人,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做出一些让她感觉到困扰的事情。
林锦茉不是什么斤斤计较的人,也分的清轻重,知道皇帝的遗诏,究竟有多么重要,也知道百里槿根本就不是故意骗了她。
只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以什么样的方式来面对他,百里槿为了自己,不惜暴露自己隐藏多年的身份,再加上之前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呢?自己先前,也是因为意识到了这样的感情,才会默默地想要避开他,可现在,两个人已经脱离了那段关系了,那现在,她应该把自己的喜欢,告诉他吗?
前世的重重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不要轻易地把自己的感情表达出来,可眼前的这个人,当了自己十三年的哥哥,每时每刻都在呵护自己,无时不刻心里都记挂着自己,和轩辕朗,是一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