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指应着白玉,将纯银的簪身缓缓插入乌黑的发间。
“嘶……”林锦茉齿间出声,只因着百里谨将簪身的头戳到了她的头皮,百里谨的动作虽也是轻手轻脚,但是敌不过簪头尖锐,林锦茉还不由得痛呼出声。
百里谨见着林锦茉的反应,却是心头一紧,脸上亦是有着担忧的神色,急急问道:“怎么了?”
林锦茉见着铜镜中百里谨的神色变化,不由失笑,玉手上抬,就着百里谨的手重新调整的位置将簪子簪入。
林锦茉接着起身与百里谨相对,墨色的长袍将百里谨身上的深沉气质凸显出来,林锦茉葱指上抚,为百里谨整了整衣衫。
百里谨笑意愈发加深,大掌包裹着原先在他衣襟前拨动的纤手。
身形愈发的贴近,百里谨灼热地吐息尽数扑在林锦茉脸上,俏脸不由红了红,百里谨见着心情顿时大好。
“走吧。”只轻轻一句,便将林锦茉带着出了屋,两人十指相扣,身形相依
因着百里谨双亲早逝,故而也是省了敬茶问安的规矩在。
百里谨牵着林锦茉的的柔荑,带着她往仁王府一处院落那边走去。
林锦茉也没问什么,只是由着百里谨带着自己往仁王府看着越来越僻静的地方去。
林锦茉静静地被百里谨牵着,直到百里谨推开那院落中房间的门时,林锦茉才知道他的用意。
屋内没有什么摆件,入目的唯有一进门便能看见的一张香案,轻烟袅袅上升,一片祥和之兆,供奉着两个个牌位。屋内显然是被人细心打扫照料着,干净十分。
百里谨松开了林锦茉的手上前到香案上去了两份香烛来点燃,将手头的另一份给了林锦茉。
林锦茉会意顺着百里谨跪在面前的软垫上。
“父王、母妃,我终于娶到我心爱的女子,今日我带她来见您,望您在天之灵,能护着她平安。”
林锦茉望着百里谨对着那牌位地表情,一脸的真挚看不出任何一点虚假。
“娘娘放心,百里谨的下半生由我来照顾,您在天之灵,亦可以放心。”林锦茉在一旁轻声开口,随后两人相视一笑,将手中的香烛插到香炉里去。
百里谨紧紧握着林锦茉的手,说道:“父王、母妃这一生最是渴望与自己心爱的人携手终老,只是帝王无情,最终她亦是香消玉殒,如今,她的愿望,我替她完成。”
林锦茉亦是反手紧紧握住百里谨的手,说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离,你我,必然会好好的。”
百里槿亦是牵着林锦茉的手,道:“父王,母妃亦是乐于见此,恩爱两不疑,听说,他们便是如此的。”
林锦茉看着百里槿向往的申请,自己亦是了然的,林景天与南宫静婉不就是这样活生生的例子吗。
“先前我便回了皇叔,进宫谢恩什的便是不必了,倒是省了这趟麻烦事情。”百里槿对着林锦茉说道。
林锦茉稍稍一愣,原本倒也是没什么的,毕竟这也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林锦茉去觉着也便是去了,东华帝的态度对于林锦茉而言,倒是没那么恶劣,故而也是无碍。
百里槿又怎么能不了解林锦茉心中所想,但是宫中的事情还是莫要牵扯了林锦茉进去才好,温声道:“知道是无碍的,但是终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林锦茉微微一笑,百里槿领着林锦茉在仁王府中漫步,这五步一阁,十步一楼的布局,显然是花了心思的,虽是腊九寒天的时间,但是仁王府不知有什么独特的东西在,显然是相较于林公府而言温暖十分的。
百里槿大掌包裹着林锦茉的柔荑,领着她缓缓走着。
转眼间便是到了年关,除夕之夜,东华帝设了夜宴,百里槿自是要带着林锦茉出席的。
天已是悄然擦黑,林锦茉为百里槿整理着衣冠袍服,百里槿亦是含笑盈盈地望着林锦茉。
林锦茉一抬眸,便是将百里槿的笑意尽数捕捉到,嗔怒道:“你笑什么。”
百里槿却是没说什么,只是将林锦茉揽入怀中,大掌轻抚林锦茉的后背,道:“今晚,有一场好戏。”
百里槿没再多说什么,便是带着林锦茉上了马车往皇宫那边行去。
到了宫门口,两人下了马车由内监一早备着的轿撵前往除夕夜宴的落羽阁。
是夜,笙歌漫漫,舞袖凄凄,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东华帝身着乌金龙袍,头顶冠冕,厉眼精明,乌色胡须因丝丝笑意有着明显弧度。皇后亦是端着得体之颜,珠翠辉煌间只显端庄摒了俗气,玄色凤袍尽显国母之仪。仅此下座便是夏贵妃,桃红宫装衬着媚眼如丝,华胜步摇点缀间,不同于皇后端庄的明艳丝丝流泻。嫔妃贵妇按着位份依次落坐,一众公主贵们被金色纱幔隔着,对着那方男席却是不约而同地生着兴趣。
“这酒有些烈,不知你可是受得了吗,少喝些。”百里槿在林锦茉耳畔轻声耳语道。
林锦茉却是觉着没什么,只是不知道百里槿这番举动在外人眼里,可是两人亲密生活的写照。
林锦茉微微摇了摇头,笑道:“哪里便是如此不胜酒力的了。”
百里槿亦是一笑,也不拦着林锦茉。
一旁看着林锦茉与百里槿互动的轩辕朗与林锦姝,自然皆是咬碎了一口银牙,前者是不愿见着林锦茉与百里槿琴瑟和鸣的模样,明明这之前可是他轩辕朗的未婚妻,后者则是不愿见到林锦茉过的这么好,比自己过得好的千倍万倍。
东华帝见着两人的恩爱倒是乐见其成,今年东华帝除夕设宴,三品及三品以上的官员皆是可以带着自己的家眷出席,这虽是没什么的,但是东华帝之前明里暗里地暗示轩辕朗可以着手挑选自己的正妃,这下子,谁还没有个眼力见儿,皆是带了自己盛装打扮的女儿出席。
“今夜大家齐聚一堂,宫中的歌舞管弦朕也是听腻了,不如叫在座之人献艺一番如何?”东华帝说的直白,但是在座的人心里哪里不是跟明镜似的,这便是摆在明面上的变相选妃了。
林锦姝亦是清楚得很,他即便心中再是不甘,但是现在连一句有异议的话都不敢说,只能恶狠狠地看着林锦茉和在场的贵女。
女席这儿闻言,除却早已婚配许人的,一众公主千金皆是跃跃欲试。虽是有着所谓的抓阄以试公平,而其中内幕却是不言而喻,优劣之别也尽只在身份地位高低中。
红衣如火似血,芊足灵巧,身量如燕,鼓上之舞何姿,却是尽展无余。足上小铃伴着舞步零零作响,灵蛇般妖娆,飞燕般轻盈,乌发应着娇颜,红衣衬着雪肌,乐音不绝,舞姿愈绝,待是乐音渐弱时,在座之宾无一不是深深陶醉期间,久久才是反应过来拍手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