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鞍前马后

佛教是近几年才从天竺传入汉朝的，先不说它有诸子百家这个恶梦般的对手，就以当时百姓的生活条件来说，大伙连饭都吃不饱了，谁会愿意皈依我佛，天天念经，普渡众生。

虽然说各州大郡都有僧人活动身影，可他们日子却过得非常艰难，不但身上的衣服全是补丁就连寺庙都破破烂烂，四处漏风。

“大哥，翟大人派人催了好几次了，我们还是赶紧下山吧。”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刘秀站起身来，双手合拢对着法师行了一礼后开口说着：“多谢法师这几天的款待，某在世俗间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这里有一贯钱，请你给我佛多添点香油。”

“多谢施主！”能得到这么大一笔捐款，法师高兴万分，感谢之余还不忘劝说刘秀做信徒。这要是换作以前，有人叫自己信佛，刘秀一定会把他骂的狗血淋头，但如今的刘秀需要佛经来凝定心神，也就没计较这么多了。

“我可不想剃度出家，只求在自身烦恼之时，法师愿意听听我这俗人的倾述。”刘秀带着庞萌下山了，他刚赶回庄园就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那就是王孙庆这个人已经被抓回来了。

庄园中，王孙庆倒在血泊中，双腿也被打断了。

“我要征用你，是给你面子，你居然还敢跑，真是不知死活。”

“呸，你这逆贼不得好死，长安皇城要不了多久就会派兵要剿灭你。”

“是吗？”翟义话音刚落，他身后就出现了好几个人，看到这些熟悉的面孔，不但王孙庆傻眼了就连刘秀都吓了一跳，翟义这老狐狸居然在短短几天就完成了这么大部署！

“你现在能死的瞑目了吗？”展示了自己的实力，翟义便下令将王孙庆拉下去砍了，顺带着连他老娘也一起砍了。

“罪不及家人，你要杀要剐冲我来，别动我娘。”王孙庆越是挣扎呐喊，翟义就越是开心，甚至突发奇想，下令不砍王孙庆老娘的头了，改为具五刑。

听到翟义要对自己老娘具五刑，王孙庆怒火中烧，破口大骂着：“逆贼，畜牲。有本事你就冲我来，别为难老人家。”

具五刑是从秦朝传下来的一种极端残忍的肉刑与死刑并用的刑罚。施用过程分别是先黥、劓、接着斩左右趾、再到笞杀之、然后枭其首，最后是菹其骨、肉于市。如果要将这一句话翻译成大白话，那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先在人脸上刺字，割掉鼻子，接着砍掉左右脚趾，再到用藤条或荆条将人活活打死，然后斩首并将首级示众，最后将尸骨捣烂并将人肉在市场上卖掉以供食用。

刚知道这种刑罚时刘秀心中忍不住在想，这种残忍变态的刑罚究竟是谁想出来的，只愿你祖坟冒青烟，千万不要让小爷知道，不然就算再辛苦也要把你十八代的骨头一起挖出来喂狗。

王孙庆的老娘被人押了上来，她也知道翟义要对自己具五刑，整个人被吓的脸色惨白。

“娘，娘。”王孙庆忍住自身的疼痛，大声呼喊着，他老娘看到儿子躺在血泊里，心疼万分，奋力推开挟持自己的士卒，扑在儿子身前哭着朝翟义喊道：“大人，具五刑就具五刑，老身死不足惜，还请您能放过我儿子。”

“好一个母子情深但我不吃这一套，把这老妇人拉一边立刻行刑。”翟义下命令了，士卒拿起边上准备好的细针和药水就开始在王孙庆老娘脸上刺字。

简单粗暴，没有麻药，伴着鲜血的流逝，老妇疼的哇哇大叫。

老娘受刑做儿子的却无能为力，王孙庆从开始的破口大骂到最后的磕头祈求，不但没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迎来一阵嘲讽。

刺好了字接下来就是用刀割掉鼻子了，王孙庆急得大喊住手依旧没有半点作用，伴随惨叫声，老妇的鼻子被割了下来。

老娘满脸是血，王孙庆整个人都痴狂了，他不断的诅咒着翟义，却阻拦不了他们再次对老娘用刑。

“住手！”刘秀开口了，眼前的事情触及了他内心中最不愿意想起的事情，那就是当初叔父刘崇出事，他也这般无能为力。

刘秀将刽子手赶走，大步站外老妇身前，庞萌自动自觉的跑上前去将王孙庆从血泊里拖到他老娘身边。

“伯父，当时我将虎符献给您，您答应满足我一个愿望。我现在想用这个愿望换她们母子平安，不知可否？”

“可以，但你觉得这值吗？如果这贱民日后反叛，你会被连累的。”翟义虽然很想杀了王孙庆可刘秀拿愿望出来保人，他只能从旁提示一下。他始终认定王孙庆这人是祸根，不值得救。

“如果以后王孙庆反叛，伯父尽管拿我下罪，但我也相信王孙庆是个聪明人，经过此事之后他应该知道什么事可为，什么事不可为！”

“我说的对吗？”最后的反问是丢给王孙庆的，王孙庆是个聪明人，他立马表态，此生鞍前马后孝忠刘秀，如有违背五雷轰顶，永不超生。

“王孙庆效忠于我，我效忠于伯父。文叔在这恭贺伯父又获一位领兵大将。”

翟义清楚这是刘秀给自己台阶下，同时也因为这次小小的矛盾碰撞，他第一次正式关注这个还需要几年才能受冠的少年。

事情结束了，庞萌安排袍泽将王孙庆母子带去疗伤，他自己则跟在刘秀身后进入了大厅。

几百年的汉室江山，刘氏族人可谓是遍地生根或者也可以说只有刘氏族人才敢的参与造反，就因名正言顺四个大字。

大厅中的人分别是东郡都尉刘宇、严乡侯刘信、武丰侯刘璜、东平王刘匡、东平王教师苏隆、中尉皋丹，这五位中的刘信、刘璜是两兄弟，而刘匡是刘信的儿子，最后苏隆、皋丹则是刘匡的心腹。

面对这么一股新生势力，翟义却并不担心自己会受到威胁，因为他名下也有刘宇、刘秀、陈丰三人，兵马更是远胜对方。

刘秀一开始还蛮期待大家初次会面的头脑风暴，毕竟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各抒己见应该能获得奇效，但结果说失望都是还只是为了安慰自己受伤的心。

这群王八蛋的办法简单粗暴，就是将东郡二十县城切成几块，大家各自带领兵马潜伏，只待约定时间到来便统一起兵，杀人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