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完成的洗浴、吹发、换衣等环节的,此刻已经感觉不到身体和关节上的酸痛了,只有自己胸口的位置一直在发胀、发闷、发痛!
她甚至恨不得身体上的痛楚再强烈十倍才好,这样才能分散自己内心的那种痛苦!
直到把自己收拾停当,转身目光触及到皱巴巴的床单上的那抹刺眼的血红时,她才从麻木的状态里清醒了过来。
呵呵,她再次冷笑,一把将弄脏的床单扯了下来,揉成一团丢进了梳妆台旁的垃圾桶,顺带也将地上那些散落的碎布片都清理干净,她不想让待会进来收拾房间的家政阿姨看出些什么来。
莫离在这栋房子里的东西并不多,简简单单收拾好,一个行李箱就装完了。
还有一些不方便携带,又暂时用不到的东西,她也用袋子装好放在了垃圾桶边上,负责自己房间卫生的阿姨应该会帮她扔掉的。
只是在拉开梳妆台的抽屉,看到首饰盒中一对嵌合在一起的、形状和材质都很怪异的吊坠时,她的心又开始尖锐的痛了起来。
莫离双手握着那两只吊坠,有些无力地蹲了下来,双眼泛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昨天下午,在唐飞将这对吊坠还给她后,得知所有真相的莫离当时是那么的高兴和激动,只觉得先前所有困扰她多时的情丝全在那一刻得到了纾解。
在回家后,她还曾不停地将嵌合的吊坠分开,再嵌合,分开,再嵌合……而两只吊坠上奇形怪状的咬合的齿突内部,印刻有的“青山”、“妩媚”几个字,也是不停的分开、再合拢、分开、再合拢……
昨晚,在等毓秀回家的过程里,莫离一遍又一遍的回忆着八年前的初识,以及八年来的误会,还有这后来八个月相处时窝心的点点滴滴。
她暗想着原来冥冥中自有天意,她是真的相信在毓秀跟自己之间,是有一根看不见的红绳在牵引着的了。
虽然在醒着时没等到毓秀回来。但是后来他回来了,还那么强势地爬上了她的床,莫离还以为他也如同自己一般,也是深深地爱着的了。
可是这一切,却全都在早上被那句“把她赶出去!”给无情地击碎了,那么昨晚的种种有多甜蜜,就全都化为了今天、此刻的有多讽刺!
她微微向上勾了勾唇角,无声地嘲笑自己的天真。
这八个月相处以来,毓秀对自己的种种嫌弃和粗暴,以及自己对他的种种害怕和隐忍,全都涌上了心头。
她心情苦涩地将手中的吊坠收进了行李箱的内袋里,决绝地走出了这间曾属于自己的房间。
把行李箱放在楼梯口,莫离走到位于二楼东侧毓秀的房间跟前,手搭在门把手上又放下,放下以后又握上。
如此三番,莫离才又看了看另一只手中已经沾染了一层薄薄的汗水的银行卡,她艰难地咽了咽唾沫,只觉得喉咙发干,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