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笨的直到读完了高中,整整过了三年才开始怀疑季昊礼,想想这个人在我的记忆里是一个怎样的父亲呢,小的时候总是听同学说,爸爸会比妈妈更疼女儿,他们的妈妈都特别严厉,我还在庆幸我有一个温柔的妈妈啊,季昊礼呢,一年也未必见到一次,我不在乎······”
可就是这样一个她从来没有在乎过的人毁了她最在乎的人。
秦宁远小心翼翼地问:“你高中才意识到不对劲,那季昊礼之前有伤害过你吗?”
林清薇摇摇头,季昊礼没这个胆子,或许是他少算了一步,没有想到那天妈妈会打电话让她去林氏,林清薇的脸就这样暴露在公众面前,更没有算到,她的母亲早在遗嘱立好的那天就告诉律师,一旦自己出了什么意外,就把遗嘱的内容曝光出来,对媒体和各界宣布,林氏全部由林清薇接管。
季昊礼只能借林清薇还未成年的理由,接管了林氏,对她也没有办法。
林清薇叹了一口气,尾音沉重,消散在空气中。
“所以,我不喜欢听对不起,秦宁远。”
她的妈妈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是对不起,曾经很痛苦无力的时候,林清薇甚至有埋怨过妈妈,为什么什么都瞒着他们,为什么会觉得她弱小,为什么不告诉她真相。
可是,林清薇很快就怨恨自己,她的母亲已经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做到了最好,让她过完了一个美好的童年。
“秦宁远,所以我一开始就告诉你,我没有什么好让你怀疑的,我不计较利益,最后的目的也不是林氏,更对你的秦氏不感兴趣,我的目标,只有季昊礼一个人。”
“我知道··我知道··薇薇··我没有怀疑过你··我只是想帮你···”
办公室里一下子变得十分安静,只剩下两人的气息声,秦宁远紧紧地抱着几乎要脱力的林清薇,林清薇也乖乖地附在他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揪着他的外套一角。
埋在心里那么多年的伤口就这么大剌剌的露出来,还带着淋漓的鲜血,这个伤口从来就没有痊愈过。
秦宁远轻轻地摸着她的脑袋,从头顶抚摸到发尾,怜惜温柔,像是一块巨大的海绵,吸收着她的疼痛。
“相信我好吗?”
“薇薇,我爱你。”
终于说了出来,秦宁远和林清薇均是一愣,秦宁远哭笑不得,察觉到怀抱里的人身体一僵,“是不是不太正式?今天真是太不合适了。”
秦宁远握着她的肩膀,把人拉离自己的怀抱,认真地看着她。
“但是薇薇,我是认真的,这句话埋在我心里,日日夜夜都想告诉你,我爱你,我想要保护你,我想要你能为了我,对这个不怎么美好的世界还有一点儿留恋,我也想···”
“你能爱我。”
半晌,忐忑不安的秦宁远终于等来了林清薇的回答。
“好。”
·······
这天过去,一切变了,一切好像又没有变。
“喂?”
“薇薇…”秦宁远的声音传过来,有点儿疲惫的感觉。
“今天Molise和云声哥要来吃晚饭,你回来吗?”
“嗯,回。”
秦宁远靠在椅背上,转了半圈,对着面前的落地窗,低声应着。
“这几天怎么没有看到过叶沂,他去哪儿了?”
“是吗?”秦宁远轻轻地敲着椅背,声音是显而易见的疲惫,“可能小姨最近有事找他吧!我也有几天没有见到他了,谁知道这个臭小子跑到哪里去了!”
“你很累吗?”
“怎么会呢?只是看了太久的文件,有些晕而已,你在干什么?”办公室在顶楼很安静,只有秦宁远低沉的声音和时钟嗒嗒的声音,偶尔传来外面工作人员敲着键盘的声音。
“我在家里看碟呢!没想到秦少爷对我这么迷恋?”
林清薇也是今天找东西的时候才发现,她的工作不多,完成之后请了假回家休息,闲着没事,就想打扫一下家里,要不然也不会发现电视边上的抽屉里,分门别类的全是她参加比赛和采访的视频,一叠一叠的摞在抽屉里。
大学的时候,她扎着高高的马尾,穿着简单校服参加比赛的视频,前些年,带着一身华服的季晚出现在镁光灯下的视频,虽然季晚是她的模特儿,她是设计师,出现的镜头很少,但是竟然那些飞速滑过的镜头视频也有。
甚至她还在一旁的盒子里发现了几张她在美国的照片,照片里的她穿着大大的羽绒服,整个人都罩在衣服里,露出来的一双眼睛是笑着的眯着的模样。
秦宁远笑,没想到还是被她翻了出来,“是吗?我也不知道我竟然这么迷恋你了?”
林清薇被他的坦诚哽了一下,没有想到这个人就这么没羞没臊地承认了?
她小心翼翼地问:“你看着我大学的时候,有什么想法吗?”
秦宁远有些奇怪:“能有什么想法?不就是觉得这么漂亮的美人儿,怎么没有早点遇见娶回家当老婆呢?我该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没有,我是顺口问问,你在干嘛呢?”林清薇觉得好笑,好像也听到熟悉的秘书先生的声音。
秦宁远抬头示意秘书出去,抬头看了一眼办公桌上方屏幕上跳动的数字,敲敲桌子,转过椅子,看着落地窗,一下子觉得累的不得了。
“我马上回去。”
林清薇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还只是下午三点,上班还没有两个小时呢!
“这么早吗?”
“回去陪你不好吗?”
“好啊,你是总裁,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罗!”
门铃响了,林清薇哒哒哒地跑去开门,放下了手中的电话,秦宁远听到那头的笑声,不自觉地弯了嘴角,挂上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