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平起身走入房间,再向小秋雨招招手“秋雨,你跟进房里,我有话跟你说”
不当场挑明,必有它的原因,或者石平顾虑什么。虽未过门,夫家发话自然要听从一番,小秋雨老乖了,点点头跟过去
房里细语言谈,小厅的石山痴呆懵懂,傻病似乎也感染了黑宝,他也跟着石山一起傻笑,黑宝托起腮有气无力“连讲话都不流利了,啥时候你才会病愈,你和小秋雨的事,我想听你亲口说出,以后打死我也不碰家里的那坛酸菜……”
石平气平静息,深深呼吸一下,便把那张婚契拿出来递给了小秋雨“秋雨,就咋们家目前的情况,你回家后去跟你爹爹说说看,把咋们两家的亲事推掉吧,要不然可能会毁了你一生”
日前才定的亲今天就让夫家抛弃了?是我倒霉还是别人黑?
小秋雨心里很不自在,小秋雨默默接过婚契,轻手轻脚的折好又递回给石平“石大叔这事现在不适宜说,万一石头哥明天就好了呢,您不怕石头哥责怪您?不如你先收起来,这一事到时再说,前方无绝路希望在转角,等我哥哥学医回来,一定能治好石头哥的”
越听就越心梗,石平唉声叹气“秋雨啊!怕你吃亏”
“没事的”小秋雨还是特别开朗,小秋雨不等石平开口便很快走出房间,尴尬的事还是先躲为妙,可她从房间里出来又见到了奇怪的画面,石山正提着黑棍子猛追着黑宝满地跑。
“石头,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很多,老追着我”
“打住……”小秋雨高声喝呼便上前阻拦,石山又很神奇的止住追打,转过头来对着她呲嘴傻笑。
发病的石山闹得石平心烦“秋雨,你和黑宝一起回去吧,石头我看着就行”无奈之下,石平只好下逐客令,他怕石山乱打胡闹会伤着了其他人,这将得不偿失
留与不留也是无补于事
离开这地或者会让石家安静下来
黑宝和小秋雨点点头,尽管不放心,但他们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这样不打扰到人,没人陪他瞎闹,石山必然会清净许多,石平送他们俩到门口招呼几句便关起了大门给锁上,他是真的怕此时的石山跑出去打伤了别人
关上门的一瞬间,脑海一片空白,他根本不知道路是直的,还是弯的
石平回到屋里,叹着唉着“若涵,远方的你,今儿如何了?你的心愿恐怕无法做到了,石头现在又这情况,如果我不在了,真不知道这个家会变成什么样,我今时有何颜面见你!”
秋风吁吁,嚯嚯作响那么的无情
十年茫茫,所有期盼
一切,一切,化为乌有
石平陡然老泪横溢
各有各的爱好,有的时候这个爱好会成为缺点,放任孩子也为这个付出代价
家道乏常,晦气之事还得自己咽“也罢,别光想这些不吉利的猜想,石头一定会好的,我不能伤力本气”
石平静坐一阵,重新拾起信念便出去小院子砍起木柴,看着在小院左搞搞右搞搞的石山很不是滋味,石平不放心的望向大门方向,锁好的大门也少了一些顾忌,他便专心劈柴
自顾自闹的石山如野猴子一般,就差没有把这个家翻个透底,他捡起一些小石头轻轻抛向天空,而自己却抬起头看着。非常好奇小石头会落在那个位置
咚!
一个闷声小石子砸中石山的鼻子,他摸摸鼻子“不疼!哈哈”笑呵呵的石山又捡起小石子,又抛向空中。
砍柴的石平会时不时留意石山的一举一动,见到石山到处乱丢石子,石平真怕发生意外“石头,别乱扔石子,会打烂瓦顶的,砸到人很疼的”
精力充沛的石山丝毫不觉得疲惫,又追着自家的鸡到处乱跑,鸡飞人跳。宽怀尽欢的石山带风狂追,甚是欢心
突然有一坨白色的东西掉在了石山肩膀上,石山顺手摸一下黏黏的,他又放到鼻子一闻,顿时皱皱眉头“好臭好臭”。
原来是一坨又大又臭的鸟屎
鸟屎来袭,傻里傻气的石山便想知道鸟屎是从何而来
石山自然的抬头一看,一只色彩纷纷、尾巴后有三条很长的三彩羽毛的大鸟,这鸟展翅高飞煞是美丽惊艳,这鸟一直在石山的头顶飞舞盘旋着
凶手在眼前,石山环顾四周不知从何得来一块两个拳头大的石头,双手捧起死追着“死鸟,臭鸟”。
那是他们家磨柴刀的石头,硬得很
追不上的石山急眼了,原地一个青蛙蹲,双手捧着石头于裤裆下两腿之间,纵身一个蹦跃,大力把石头给打了出去,石山这一抛老高了,将近七丈之高
至于哪里来这么大力气,石山就不得而知,任谁也没想出石山的力气来自于那一坨鸟屎
唳!唳!
大鸟怪叫着,似乎是挑衅,又似乎是嘲讽
鸟是没打到,可石山抛出去的石头在大鸟挥动翅膀之下很离奇的在空中突然就拐了个弯,砸向听到怪叫声,而望向天空的石平
咚!
石头落地,石平应声倒地,快速坠落的石头正正砸中石平的头顶,天灵盖即时出现一个凹槽,随后鲜血急猛,破肉直流
小石高处坠落也能致命,更何况石山抛出去的那快石头有五斤重,阵阵晕厥的石平昏昏欲睡,这一睡恐怕再也醒不来,石平撑着最后一口气
“石,头,过……”说话都使不上力,满头鲜血而奄奄一息的石平很艰难的朝着一处方向爬行,偌大的身躯光凭无力的双手怎能前行,即使这样迷迷糊糊的石平依然不放弃
前方有他所有的寄托
锁住家门,没想到也会祸从天降,如此灾祸连连,祸根在何处不及其想
呼吸困难,手足无力。石平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责怪也无意义
灰沉的眼界里,含带着不舍
泛着泪花,含恨郁郁,慈爱的眼神逐渐无光
呼吸仓促,冷汗直流,生与死的界限,石平多希望上天怜悯,给予多一些时间,只要石山病患康复了,他真的能安心去了
“石……”石平气不转已无力说话,他使上最后的力气很艰苦的伸出右手,很想最后时刻抚摸一把石山的脸颊。
既然是厄运就不会有奇迹,最终石平右手缓缓坠落,拍起了少许灰尘,他缓慢合上了双眼,迷蒙的缝隙中看见了前方魅影绰绰,有人正在不远的地方向他招手
石平就这样一命呜呼
石头无意中砸到了自己父亲,石山楞是没反应过来,呆在原处半响,直到石平没气了,石山才快速赶了过去,石山蹲下去大力摇晃着石平,只惜毫无反应,石山开始哭了起来,哭着又摇晃几下。
含恨而终的石平已是一具尸体又怎能听到呼叫
石山四处望去很想有个人来搭一把手,只是四面空空如也,石山快速奔向大门大力摇晃着,拳打脚踢,可大门早让石平给锁死了,石山狂嚎大哭,泪如雨下,怆然涕下“啊!啊!”
生命如心灵之脆弱,心境崩溃了便有想不开的念头,生命也是这样一个突然就没了
悲天悯人
自己的父亲死于自己的意外之手,谁能安如何安
茫茫苦心如赤海,故舟辞水
阵阵轻风吹拂哀抚着石平已凉去的尸体,泥沙随风扑来,像似石平对石山最后的分离
午阳四射,晒干了地面的血迹与泥土相融。秋风刮来,也风干了希望,廖寂的一片掏空了心身,而石平一点一点凉去,一点一点僵硬
过了好久,不见有人路过,跌趴在门前的石山泪水似乎已干枯了,呆在门边如死人一般,不动也不说话
炎阳高挂正是午饭时刻,忙完事情的刘大叔正往回家的路上,经过石家,他就想来看一看,他敲敲门“石老弟在家么”。
有人来访,石山立起蹦起身子,眼里的泪水哗啦啦的流下,他大力拍门回应来访的人“救人,救人!”
有些不对劲,又不是晚间为何要反锁,刘大叔心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谁在里面?”
石山还是只拍门回应
越想越不对路,刘大叔就找了一块大石在墙边垫起脚,双手扣住墙头跳起,一蹦一落,短暂的眼界视野却看见里面的石平倒在一片血迹当中
出事了
心急如焚的刘大叔找来重物
一下,砰!
两下,砰!
撞门而入的刘大叔看看抽抽搭搭呜咽的石山甚为伤心,他没那个工夫去搭理他先扶起石平,手脚冰凉,苍白僵硬,无声无息,脸上的血液早已干枯,再看看地上的血迹已经凝固,应该有一段时间了
早已尸体一具
是谁如何斗胆敢在小镇行凶?
今早还好好的突然人就辞世,一时间也是无计可施,不知道先安顿遗体还是寻找凶手
“石头,这是怎么回事?凶手是何人?”刘大叔叫住石山
石山说不出来,哭着扮起了小鸡挥动双手,指指天空,指指自己,又手握拳头轻打自己头顶,然后石山一手扯着刘大叔的布衣摇晃,一手指着倒地的遗体“救人,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