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得知自己父亲好转,早把老骗子的话语抛于九霄云外,如梦里笑柄丝毫不为所动。
蓝蓝的天,天晴似心晴,一晴风气意发
安家落户,老幼皆在,自然不信老骗子一番信口雌黄,少年还没到家就被另外一个少年叫住“石头,待会后山等你,那奇怪的大鸟又出现了,咋们一起想办法把它弄下来”。
贪玩之众,必成一伙,正是三五成群,要是以往少年老早跟着一起玩耍,如今他知道比玩更重要的事情“嗯!我知道了,黑宝你等我忙完,有空我再去”。
“等你哟!”
两个肤质偏黑的少年短暂的交集便得知关系不一般
成长,一生不可缺少,当他的父亲病卧在床的那一刻,少年便得知自己是该成长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性了
这少年叫石山,另一个少年就是刚刚集市上与他照过面的黑宝娘的儿子黑宝,黑宝自小皮肤黝黑,他的父亲姓刘,中年才得一苗想取名叫刘当宝,后来听了算命先生说,当宝!当宝!这命字不好就取名刘黑宝
期待的家就在前面,少了生气的家整日死气沉沉的,一个家还得需要活力,而他父亲病情好转就是最好的氛围
小小草潦不沾半瓦,外人看来很俗气,贫困,很苦难的一家人,可他们认为这样的农院更接地气,简陋又不失去与自然相融的和蔼。
就这一家人既不贫也不富,知足常乐,昼夜添笑,踏实安稳对他们来说已知足了,这就是山野村夫
简约的家中木具比较陈旧,可这里样式齐全,用途各有,也映照出此这户人家的朴素,俭朴。不与别人攀富,即使寒酸,但是也不至于家徒四壁
石山的父亲叫石平,十年过来了,一路跌跌撞撞也不容易,他可以苦不能苦孩子,石平当初带着石山来此地安居一直顺顺利利的,直到他因病倒下的那一刻,石平发觉自己老了,是真的老了
一般父母都会给自己孩子取小名,石平也不例外,石头也就来源于此
跨入大门,跑过小院,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父亲!父亲!今早我刚摸着的大鲤鱼特意给您留下的,正好庆祝您大病初愈!”
石平见到小儿回来,慈爱的笑容尽数奉出“有心了!”。
自己病因,清楚明白,再这样下去十年来的苦劳,付诸东流,徒劳无功
人逢喜事格外开朗,嘘寒问暖不如一颗心,书念得少,问候关心的话语懂得也不多。
不通晓便不多说,默默守着就是最好的孝道,书念的少能认出的字寥寥无多,问候的祝语自然不多,埋于心底也好,默默祝福也罢,有心就行,这样也显露出小镇多数孩子的天真无邪
这段日子以来,石山日夜所期盼的不就是他的父亲的病情有所好转,尽快恢复如初,如今脸色发润当然是欣喜不得了
以后的路还有多长,石山不知道,也想不到,对于他来说过好现在就是福气
石山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家中供奉着的空白灵牌上柱香
诚心诚意拜礼
灵牌上面的是谁,不难猜出,一定就是他的父亲为他母亲所立,为什么是空白的,石山多次询问无果
一边的石平正坐在凳子上编织禾草
石平的病情刚有好转,就来操心家里事务,石山看见也不是滋味“父亲,你病刚刚好转,你好好歇着,这事我来”
于是乎他把背上的竹篓放一边,老骗子的东西随手就是一丢,蹲在石平旁边,不懂就学
石平静静的看着,这一刻知道石山是真的长大了,比以前懂事了,石平也不想石山太过于担忧自己,就安慰说“没事,李大夫只是说我劳累过度,多多休养自然会好了,我这不是见鸡舍上面有个小窟窿,我怕它漏水,而我又很长时间没活动过,人都就快要生锈了,活动一下手脚对身体还是很利的”
成长可贵,不过眨眼间,无意中呈现出来
石山呲牙笑着“那么咋们一起编吧!等补好鸡舍,石头便把这大鲤鱼给剁了,好好收拾一下咋们的肚皮,好让父亲您补上一补”。
迄今为止,石山的成长看在眼里,印于心底下,石平也少有管治,也属于无奈,因为他没闲工夫去教导
石平笑了笑,很欣慰也算是给自己的妻子有个交代“石头,刚刚你丢出门外的是什么?”
话刚落下,石平即时咳嗽了几声“咳……”
心被割了一下
“没事吧,父亲”石山赶紧给石平找倒了一杯水“那烂符跟烂手链,就是刚刚我回家时,集市上遇到的一个算命骗子硬塞给我的,不见眼净,老早就想丢了”。
‘骗子’一词自带不祥预感,石平皱起眉额,颇有少许激动“那你有没有让骗着什么了?那人说了什么了?”。
瞧见父亲如此紧张,石山摇摇头“当时,黑宝娘也看着呢!”
老骗子的一番话,石山可不敢直说,也很难说出口,毕竟老骗子说的是对他家不利的言语
他情愿自己承受,也不愿他父亲出事
有黑宝娘在场,石平也放心,毕竟那是值得信任的邻亲“你把那些玩意,捡回来让我看看”。
“喔!”干脆利落,石山又去捡回老骗子的东西交到石平手中。
石平虽然见识不是很广,也不至于浅闻小见,石平接过符张,仔细观察,以他多年浪迹生涯的经验来说,这东西有些问题,寻常行走世涯的算命先生,画符用的都是朱砂,只有特别情况才会用到血,这种情况很少
偏偏就是这个时候遇见了
道符的用处五花八门,叫法也甚多,策、契、令、节、命……
一张用血刻画的道符,究竟意味着什么?
石平已过半百,有见有闻,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石头,你把脖子靠过来一下”
父亲传话,入耳诚心就对,石山也没多想,似嗅出食物的驴子一般伸过去
自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那人为何瞧上我家石头?
石平苦索不出满意的结果,以血炼符,白纸也不一般,人家给,又没损失,戴着也无妨
石平最终还是信了这个邪,他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石山身上,可不容许石山有任何闪失,有晦气之事他宁愿自己一人承受
生离死别,人间悲凉之事,莫过于此,唯有安心了才能安息
石平把符纸简单的折叠一下,用红绳子编织成如意结与符纸一起穿好,便给石山戴上“你先暂时戴着!先过一段时间……再说!”
父亲也信这些?
世上连父亲都不信,还有什么信任可言,整日提心吊胆的,不如早日早超生
“好的听父亲您的”少年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可早就诅咒了老骗子几百遍,他晓得这个话题不能再说了“还是李大夫医术高明,前面几个都是庸医骗钱的,这小病都看不好!”
石平不知道石山经历了什么,也不懂石山的这话什么意思。石平再看看另外一物,单单一颗圆珠的手链,横看竖看依旧看不出有任何特别之处,石平便认为这只是一条很普通的手链。
为什么别人不给,偏偏给他儿子呢!石平沉住气,顾虑诸多
嗅到不好的气味,石山蹦起来“编好了,我去给鸡舍补上”
石山身板小,自然要灵活得多,不等石平有反应,他便两手便操起编编好的禾草大步跨出,石平摇头笑着,叮嘱他“小心点啊!”
石山找了竹梯,麻绳子绑好禾草另一头套自己身上,快手快脚的爬到鸡舍顶处,小心翼翼的站稳位置,然后一点一点往上面拉
草料铺盖的房顶自然不牢固,如履薄冰,以防自己会摔倒,他必需再三小心,补好空漏,石山用绑禾草的麻绳子加固
石山躺在上面,叼着一个禾草,
“还活蹦乱跳的,起码有七斤”石平笑着把石山带回的大鲤鱼放入水缸里养着,至于石山是怎么捉到这么大的鱼,石平便不得而知
下竹梯的声音嗒嗒响
石山落地后笑着走入屋内“我补好了!”他看着石平拿出竹篓里的大鱼
补好鸡舍,快速爬下,石山准备去炖鱼却被石平叫住“石头,鱼太早炖,留不住鲜味,等个好时机让刘兄弟一家来共享鱼鲜,别的先不说,你先过来一下”。
“得了!”父亲呼传,有应必求,石山风风火火赶到石平面前
石平望着今日的石山,有种说不出的感受,很为他以后担忧,他把手链给石山戴在左手上“这手链你也带上吧,就当作是一份小礼物!家里没什么特别要紧的事,待会你去溜达一圈,好好玩去吧!知道回来就好!”。
石平要是知道这是一些不吉利的东西他必定丢弃,可是石山隐瞒老骗子对他说的话,石山也是防止石平的杞人忧天
为人父母多年却不曾赠送过什么,的确失责,如今有现成,只好将就,放松心怀尽情去玩耍是调解好心情的时机,石平当然也不想石山那么压抑,该玩就玩,该吃就吃
石山直摇头“不,不去了,我要在家照顾你,看着”
石平病倒那些天里,石山忙里忙外的,石平心里也不好受。经过大夫的望闻问切得知他得的是心疲力碎,如今病根找到也有好转,石平打算让石山好好玩耍,去放松一下自己“去吧,天气这么好,这几天你在家忙打大忙小的都没怎么玩耍,找上黑宝他们去玩吧!我大病初愈要活动一下筋骨,大鱼我来做,你早点回来吃晚饭就行”。
老骗子的一番话始终在石山心里留下一个结,石山可不容他父亲再有一丝闪失,石山再次摇头“不了,我以后不再贪玩了,我要看住这个家,尽我所能呵护好!”
长大了,是真的长大了,石平闭上眼,不让那一丝泪水流下
十年之过,乐此不疲
再多,再多,也是值得
从小却母,始终有愧,有些事情石平只想自己默默承担,石平不想给石山在最天真的时期留下遗憾,只想石山的童年多留下一段美好回忆
年幼稚气未脱,难免会被一些童趣玩乐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