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钟明少爷”,大部分人都猜到了那个死者是谁。
钟明,钟家本家的公子,他的父亲是如今如今管理宛州漕运的司漕。这两个身份无论哪一个都不简单,偏偏这钟明死在了这里,在场的人们都感觉到了麻烦即将到来,一个个的都开始思索如何脱身。
赌库的看守和角斗场的监督商量了一下,其中一人似乎是离开这里出去找人。
留下的角斗场的监督员,对这些赌客说:
“诸位,相信大家也明白了现在是什么情况。大家稍微配合我们一下,虽然会麻烦一点,但至少日后不会被麻烦找上门来。”
来客们听了这话,本来窃窃私语的,也渐渐地不再有顾忌了。
“极乐现在准备和暗街划清界限了吗?我可不记得暗街有人出了事,是要扣下所有客人的。”
“还是这是钟阀的意思?这宛州谁都知道,极乐的库房就是钟阀的库房。这钟阀的人在钟阀的库房里死了,现在要我们留下配合,这打的什么主意?”
见众客人议论纷纷,这名监督员也不得不解释起来:
“钟春严的儿子死的不明不白,你以为他会看你们人多就不查了?别开玩笑了!”他半含威胁的说道,
“他钟春严十年前回到宛州,那时的他除了一个钟家本家的身份和外事几年的经验以外什么都没有。到今天,他成了宛州司漕,属于他的产业也从刚回来时他父亲留给他的一栋祖宅变成了如今的资产,你们不会以为这是他靠谈话,谈到的吧?”
随着他的话说完,两队极乐街的护卫们便在刚刚离开的守卫的带领下,朝这些客人们包抄了过来。
这时,有一名来客出面上前和这监管者谈了起来,
“阁下何必如此,虽说我们来玩的都带着面具,但我们是谁,恐怕你们早就知道了吧!”
故意停了几秒,看了看周围人的脸色,她又接着说:“没必要弄的这么不愉快。你们也知道我们是谁,今天先放我们走,真的有事要查,找个理由把我们叫过来就行了。我相信,钟阀的邀请,我们一定配合。但今天你把我们扣在了这里,明天,整个宛州城都知道这事了。给我们,也给你们自己,一个体面,不好吗?”
这位女士的话马上得到了在场来客的支持。
“对啊,我们谁是谁估计极乐…不对,钟阀早就知道了吧!既然如此,有需要我们再来配合就行了。钟阀要配合,应该没人敢不来吧。谁要是跑了,不就刚好证明和这件事有关吗?到时候拿他去交代不就行了。”
“是啊是啊,就像这位女士说的,给大家一个体面不好吗?”
或许是面前女士的说服,或许是对众来客的妥协,监督眼神示意了一下守门者,见他没反对,便对众人说:
“好吧,就给大家一个体面。但我也希望日后你们也能给我一个体面。”
听到这话,当即就有人表示:“一定一定。”
就在他们基本谈完了,来客们也基本上都放下心来时,一个声音忽然说道,
“请等等!”
众人寻声看去,只见一个青年拿下了面具,走到那监督者面前说道:“这件命案就这么大事化小了?”
那监督者皱了皱眉头,“阁下是?”
“在下许行远,现在宛州刺史府挂了一个捕头的职位。大夏法律规定了,只要是非自然死亡,都需要在发现第一时间报告当地官府。你们刚刚准备私下解决的事我也不追究了,让我加入调查,这件事的合法性就没疑问了。”
众人有些对这许行远的话都觉得有些傻,有人悄悄拉了拉他的衣服,
“这位许…捕头,你这是做什么,难道堂堂钟阀还会违反大夏律法不成?刚刚只是急事从权,等我们走了之后他们一定会亲自去宛州府说明情况的。”
他故意在“等我们走了之后”加上重音,引得其他人阵阵附和。
“我看还是让我现在就查查吧。”许行远态度有些生硬,想来是看出了自己的提议没有受到任何一方的欢迎。
客人们中有人对许行远嗤之以鼻,
“呵,许捕头,好大的官威啊!刺史府几位主官来了也没这么威风吧。您这是上头有人呐!”
见周围没人支持自己,许行远又只好找极乐的人施压:“不知阁下考虑的怎么样了?”
那能做主的监督者说:“许行远,几年前由许家举荐成了一个捕快,但走的是刺史府高层的路子,所以直接是挂在刺史府名下,在这两年里破获了迷幻剂(一种精神药物,违禁品)大案,和带人捣毁了一处江匪的窝点。”
听到这话,许行远脸上也有了点自豪的神情,却又听到他接着说道:
“但我们没空和你玩什么侦探游戏!无论是查清楚也好还是和稀泥也好,与我们所有人而言需要的是一个解决结果,而不是让你满意的过程!你喜欢查案你可以随便查,但我们没空配合你!还有,请不要影响我们处理这件事。我会在今天这事结束之后直接向刺史府汇报。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尽量向刺史府反映,如果刺史府有正式的文件下达,我们极乐绝对照办。但是,你不够资格!”
说完,看也不看这许行远,马上招呼起这些客人:“诸位,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众客都称:“一定一定。”“随叫随到。”
半是应付半是敷衍的说完,一个个像是生怕再出来一个许行远来搞事,急匆匆的走了。
原地只留下面色有些铁青的许行远,监督员看了看他,说:
“许捕头请自便。当然,您要是弄坏弄少了什么,我们会直接向刺史府反应的。”
说完,便拉着那看守这库房的人员走了,只留下两个刚刚调过来的护卫看守这里。
看着监督拉着看守走了,许行远还是面色铁青的进去稍作探查。
白晓见到许行远还是进了那个库房,却没有自己也找个机会进去的想法,只是站在稍远的地方看了看,然后也接在来客们最后,摆出一副有点慌张的样子和他们一起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