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叶灵榇抱着风青寂到了一栋气宇轩昂的庄园门口。庄园很大,四层的楼宇为主体,被花园、球场、泳池等围绕着。叶灵榇向前走,庄园黑色的铁艺大门自动打开,待叶灵榇走进去后,又自动合上,没有一点声响。叶灵榇迈着的身高超过两米二,抱着风青寂,显得她十分娇小。风青寂窝在叶灵榇的臂弯里,一动不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面看,目光呆滞。
走进房子,叶灵榇将风青寂放在了一楼客厅里的沙发上。柔软的灰色沙发上铺着一块白色的满是绒毛的小垫子。洁白柔顺的绒毛,摸上去手感很好。坐在这块价值不菲的垫子上,风青寂如坐针毡。放下风青寂后,叶灵榇并未直起身,而是保持着弯腰姿势,右手搭在风青寂背后的沙发背顶部。风青寂感受着叶灵榇的呼吸,不自觉地缩了缩身体。见此叶灵榇将左手也搭上沙发背上,脸上带着笑,语气轻蔑地说:“又不是第一次来,这么紧张?”风青寂声音微弱地说:“老师,我……”“嗯?”叶灵榇打断了她,说:“老师啊,既然叫我老师,那我是不是应该教你些什么?比如,你是谁。”叶灵榇脸上的笑意不减,可眯着的眼睛里却满是阴云。风青寂的身体轻微颤抖,表情苦涩,眼中更是带了一丝绝望。叶灵榇好像很满意风青寂的表现,说:“苏晚棠,你是不是忘了,你不是什么风青寂。你是仙王苏寒霄的二女儿,是我仙族宰相叶灵榇的学生。既然回来了,就别想再走了。”
“二女儿?哈哈哈哈……”苏晚棠笑了,惨白的脸上挂着这样的笑,很是不相配。叶灵榇看着苏晚棠抱着腿缩在沙发上却笑得颤抖的样子,心中一股无名的愠怒弥漫。他收起笑意,凤眸中阴云密布,冷声道:“伤好了?都想起来了。看来这神界是很滋养啊。留着你,没错。”说着,他抬起左手,勾起苏晚棠的下巴,冷笑道:“我说了,我想你了。”然乎看着怀中人绝望的表情,俯身吻了下去。“唔……”苏晚棠挣扎着,却被叶灵榇一手握住两只手腕,举在头顶,双腿亦被叶灵榇的腿禁锢,动弹不得。叶灵榇的另一只手擒着苏晚棠的下巴,加重着那个吻。身体的疼痛和精神上的痛苦,让苏晚棠没能忍住眼中的泪水,两行清泪滑至腮边,沾到了叶灵榇的脸上。叶灵榇的瞳孔瞬间舒缩了一下,那滴泪水,刺得他心里很难受。他缓缓放开苏晚棠,指腹擦自己的唇几下,冷笑着看苏晚棠,说:“怎么,不过是神识受损,当了几年小孩子,便忘了这三百年来事了?如此……”他顿了顿,继续说:“无用。”
苏晚棠被放开后,便坐不住了,原本惨白的脸泛着潮红,倒在了沙发上,把自己缩成了一团。看着苏晚棠的样子,叶灵榇心中怒火更盛。他一把捞起沙发上的人,吼道:“三百年前你那毁天灭地的气势呢?哪去了?”苏晚棠面色更加惨白,神情呆滞,眼中不带一丝光亮,凭借叶灵榇手中的力量才能站住。“杀了我吧,我,不该活着。”苏晚棠声音沙哑地说,眼神依旧呆滞。叶灵榇眸中闪过寒光,冷冷地说:“你说得对,你确实不配。可死,太便宜你了。”说完,便拉着苏晚棠来到房子顶层。他的脚步很快,完全不顾身后的苏晚棠脚步踉跄。
顶楼没有墙壁将其分割成一个个房间,而是一整个大房间。二人站在门口,他们的对面,是一整面的落地窗,窗前白色的纱帘再微风吹拂下缓缓律动。落地窗最右面,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白色陶瓷浴缸,浴缸向左,依次摆放着精致的黑色沙发、黑白茶几、深棕色的书桌和书架,靠着门这边也是书架。书架上整齐地摆放着许多包装精致各色书籍。
叶灵榇拉着苏晚棠走向那个浴缸,把她扔了进去。苏晚棠没有反抗,硬生生撞上了浴缸壁上,面露恐惧。叶灵榇看着苏晚棠的恐惧,冷笑道:“看来,神识完全恢复了啊。”说完,抬手一挥,一股碧玉般的液体从浴缸后竖着的银色花洒中喷出,正好淋在苏晚棠身上。那液体一接触到苏晚棠,竟激起一丝黑色烟雾,苏晚棠也没忍住“嘶”了一声,痛苦地皱起眉头。叶灵榇脸色阴寒,声音如寒冰,冷冷地说:“我去看书,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被打扰。”苏晚棠双手环抱住自己,身体颤抖得厉害,却再也没出声。叶灵榇冷着脸,到书架上拿了本书,坐在了沙发上翻看。
苏晚棠被那种液体完全浸泡后,花洒便不再滴落那种液体。苏晚棠缩着身体,双目紧闭,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出声。可那身体的痛苦,渐渐剥蚀她的意识。天色渐晚,红色的落霞艳丽了天空。叶灵榇合上书,看了一眼苏晚棠。此刻的她,缩着身体缩在浴缸角落里,失去了意识。浴缸中原本碧玉般纯净的液体,已经变成和灰黑色,浑浊而黏重。“上品玉引,她竟然,就这么忍下来了”。他看着苏晚棠,单手撑着下巴,如有所思。
忽然,门被推开,一道爽朗的男声响起:“阿榇,我有点事求你,你……”话还没说完,叶灵榇一记眼刀飞过来,那人立刻收了声。“这是……”那人一边走近,一边说:“苏晚棠?她回来了?”叶灵榇点了点头,没说话。那人又看了看浴缸中的液体,看了看苏晚棠,声音提高,迟疑地说:“这,这不会是,玉引吧?”“上品,原液。”叶灵榇面无表情道。那人震惊了,喊道:“叶灵榇,玉引是可以消除魔性,可是一般是加十份水稀释后才用的!消除魔性,从身体到灵魂,稀释之后尚且痛苦不堪,你知不知道?”“简随风,我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叶灵榇冷冷地回答。“我们看着她长大,你就那么恨她吗?”简随风说着,抬手一挥,将苏晚棠从玉引中捞出,以清水包裹。看着苏晚棠被水球包裹着浮在半空,依旧保持着缩着的姿势,灰色的长发凌乱地在水中飘动,脸色惨白,嘴上却被她自己咬的留下了暗红的血印,原本黑色的衣裙也变得破损。叶灵榇的心情十分复杂。有愤怒,也有心疼。简随风看着苏晚棠,心疼而激动地说:“三百年前,你和王强行封印了她的力量。事后为她求情,还主动要继续当她的老师。你三百年来就是这么对她的吗?你明知当年的事非她本意,你……”“闭嘴。”叶灵榇打断了他,抬手一指,水球破裂,苏晚棠飞向了叶灵榇的怀中。叶灵榇抱着她,冷冷地看着简随风,说:“我的学生,我自然知道怎么教育。”说完,抱着苏晚棠走下了楼梯。
简随风知道自己抢不走苏晚棠,告知给王也没用,一时间的无力感涌上心头。他呆呆地站了很久,无奈地摇摇头,心中想着怎么办才好,转身消失在了房间中。
叶灵榇抱着苏晚棠走到三楼的主卧中,想着简随风对苏晚棠的关心,心中升起一股无名愠怒。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的苏晚棠,她依旧昏睡着,双目紧闭,脸上没有一丝生气。他想:“今天,不该。”想着想着,心中有了一丝愧疚。叶灵榇抬手一指,苏晚棠的湿发瞬间干爽。他把苏晚棠轻轻放在床上,脱下了她破损的衣服,帮她盖好被子。转身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翻看着书,努力想要自己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