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连来到马车前探了探头,进入眼睛里的果然是已经进入昏迷状态的元曦公主。
她的神情憔悴,面色却像纸一样薄,干烈的嘴角毫无知觉的暴露在空气中,莫连一看便确定了情况,急忙迈入了马车里。
进了马车便立即将白千灯抱在怀里,让她的头靠着自己的胸膛,粗略的检查她身上有没有受伤。
白千灯已经隐隐有了一些苏醒的征兆,莫连急忙攥着她的手,温柔的安慰道:“没事了,别怕”。
也许是他的温柔让白千灯格外安心,也许是药效没有完全发散,白千灯依靠着莫连的胸躺,又昏昏迷迷的睡了过去。
莫连急忙向马屁股上一击,然后驾着马车重新回到了东盛的国土。
萧生联的面色开始发冷,向后退了一步,看向萧霜华的眼神格外犀利凶狠。
千羽营里的高手,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壮士,更是在这近距离里的第一时间觉察到杀气,只听空气中突然传来一丝寂静到不可闻的尖锐声。
廖云奇依旧屹立在原地不动,眼神却暗暗悠悠地向着三皇子萧生联的方向瞧。
四皇子萧霜华早早就因为担心已经向前走了几步,所以眼下的距离反而只有他和三皇子萧生联是最近的。
廖云奇的眼睛里染上了一丝厌恶,强制自己收敛了申请,低下声音说道:“殿下三思”。
萧生联原本就现在自己精心编制的杀戮中,谁知现实并没有他计划的那般随心顺意,经过廖云奇这样一提醒,也不好再动手。
如今的形势该怎么动手呢?若是在他们二人面前杀了老四,这二位绝对不可能置身事外,廖云奇的父亲是当朝左相,一片丹心地追随着皇帝,是百官之首,而莫连背后又是深耕江湖的莫家,在江湖上颇有号召力,这两样中的任何一样,他都不好得罪。
廖云奇仿佛已经知道了他内心所想,不过这个倒是没什么,毕竟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臣子污蔑皇子是大忌。
眼看着马车慢悠悠地走近了,莫连脚步轻盈的从马车里跳下来,怀里稳稳当当的抱着白千灯。
直到看到了安稳健康的白千灯,萧霜华才慢慢的放下一口气,随即又被一阵担心慢慢唤醒。
禁郑的皇帝绝对不可能放弃这次大好的机会,那么就只有一个目的,要用白千灯引起内斗。
这样谁也无法证实白千灯没有叛国,与此同时,她也彻底没有了替自己辨白的机会。
按照皇帝的猜忌之心,他根本就不会相信两军在前,皇帝会直接放回白千灯。
白千灯安静的在莫连的怀里睡着了,金轩则潇洒的拔营归寨,大军又退回了原来的位置。
药效一过,白千灯便从莫连的怀里慢慢醒来,她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呆愣愣的抓着莫连雪白衣衫不松手。
莫连的心越来越软,看到她强制让自己平静的样子心疼极了,抓住白千灯的手心温柔的掰开她紧握的手指,轻轻的送上一个吻。
他抱着白千灯的身体,在她耳边向她确认着自己的安全:“别怕公主,别怕,已经没事了。”
只是这瞬息之间,萧霜华已经处理完事情,大致安抚了一遍众人,慢慢的从外面进了营帐。
白千灯的眼神开始聚焦,莫连只好将她放下来,自己慢慢退出去。
萧霜华坐在白千灯身边,藏蓝色的长袍映射出他憔悴的神色,一步步来到身边眼神复杂又略带不安的问道:“千灯,你可会怨我。”
白千灯摇摇头又闭上眼睛,张口简单干脆的向他说道:“挑选几个得力的人手,我们需要立刻回到汤城去。”
萧霜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她语调生硬的给拒绝,她强制自己神色淡漠的说道:“萧霜华,放开我,我要回汤城。”
只是她的话声还没落,很快人便已经开始扭曲。
她的思维开始发散,神情不受控制,像是被人操控的木偶一般,全身发抖,忍到真的受不了了,只能撸起袖子向着自己的手腕处狠狠的咬下去。
萧霜华看到她的反应,心里已经知道了真相,这些年,汤城的权贵们都流行吸食五石散,终日疲软,精神无力,当他们药力的作用发挥作用的时候,就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萧霜华的心里没来由的开始恐慌。
白千灯控制不了自己眼看着已经把自己的胳膊咬出血痕,萧霜华急忙把她的胳膊拉开,强制将她的胳膊背过身后去。
“白千灯!你清醒一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是不是被强迫吸食了五石散!”
她疯狂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额头上的冷汗一直在向外冒,口中反反复复的只说了一句话:“放开我!让我回汤城!让我回去!”
萧霜华抱住她,强制把他的身体扣在自己的怀里,声音里透着胆战心惊又带着自己独特的温柔:“好!我这就带你回去,不要怕,一会就没事了。”
白千灯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萧霜华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心里在滴血。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白千灯因为挣扎太久脱力导致她已经昏迷,萧霜华召来随行的军医来替她诊脉。
“可是中了五石散?”
军医合下眼睛思考了一下,又说道:“回殿下,恐怕不止如此,从这个反应来看的确是五石散,但是想必应该是药效更为凶猛的琉璃色”。
“这琉璃色的效用比五石散还要凶猛,但是它色体晶莹,且造价昂贵,一天可以发作数次,直到把人搅得筋骨尽软才肯罢休。”
“那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把这个药给解了呢?”
“此药无方可解,要么继续,要么强制戒除,但是,如果可以给吸食者培养一些其他的精神冲击或许会更好一些。”
“精神冲击?”
医师无奈的解释道:“简单来说就是精神状态,若是能够有别的东西暂时转移注意力也是一种很好的办法。”
萧霜华望着白千灯没有回头,就这样安静的看了一会儿,说话的声音却突然开始逐渐发冷,发紧:“记住今天你什么都没见到,否则…”
医师立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颤抖着一定要跟他求饶:“臣,什么都不知道,殿下放过我吧。”
萧霜华一抬头,面无表情的说道:“出去!”
来人立即千恩万谢了出了营帐,萧霜华又将守在营帐外的西将军唤了进来,让他准备好车马,准备得力的人手立即启程回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