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灯托着自己的下巴,闪烁着求知的大眼睛:“然后呢?你们二人如此真心,难道还是不能在一起吗?”
面具人沉默了一下,又慢慢的张口说道:“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爱才能够在一起的,家室门楣全都是拖累。”
白千灯心里听到了,可是表面上却装作不懂的样子,用自己的行动说明他自己的想法:“你若是刻骨铭心的爱呢?难道就不能打破世俗的成见吗?”
那面具人竟然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些惨淡:“世俗的成见是没有那么容易被打破的,更何况,对方未必能像你想的一样”。
白千灯点点头,调侃的口吻但是认真的说道:“我从前读书的时候,经常去寻一些民间的话本来看,从前到那些真真假假的情爱心里总觉得羡慕”。
“可如今,倒又觉得心酸。”
面具人扭着头看了她一会儿,脸色越来越难看:“你可知,为人君最忌惮的是什么”?
白千灯摇摇头。
面具人嘴角崩直:“是权利下放,这世上任何东西都会在权力的面前展示出一个不一样的结局,只要你的手里有了权利,一切都会截然不同。”
白千灯愣了一下,还未来这几天给她讲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便立刻被面具人接下来的话,彻底震慑了心神。
“你不就是喜欢一个人么!你记住!权位当道!上位者可以不辩黑白,但绝对不能任人拿捏!”
白千灯只感觉自己的心肺像是被人拿着斧头僵硬的撬开了坚硬的外壳。
她只感觉,或许是同类人,自己在面具人的面前,根本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赤裸的心思几乎更加真实,少了伪装,到让人心里更加坦然。
白千灯突然不觉得自己寂寞,从前那些时刻都已经有了可以与之分享的朋友,好像这些年的委屈和缺失的幸福,突然间就得到了上天的补偿。
这份礼物打得她头晕眼花,又忍不住对这个面具人心生喜爱。
面具人转过头不说话,眼睛中刚刚还在闪烁的许多情愫也被慢慢地遮掩了下去。
白千灯就这样歪着头去看她,看着她安静的打坐。
她的样貌已经被毁了,嗓子也沙哑的不成样子,头发斑驳,身形佝偻,就连伸出来的手都带着一股子即将油尽灯枯的可怕。
可白千灯就是觉得她莫名的亲切,亦或者是说在这个关键时候,自己的身边原本就不存在那么多的知心人。
白千灯回到了自己的殿落,咬着后槽牙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让手下去找张自朝的下落。
也许他还没死,白千灯心里想着,哪怕还有一丝希望都要去试一试。
只是张自朝只是一个江湖刀客,没有信物也没有画像,白千灯将这条消息带出去的时候,自己的心里都没有带许多的希望。
这茫茫的人海,该到何处去寻他?更何况是一个没有画像,可能已经面目全非的人。
白千灯暗暗地叹了一口气,一个人坐在烛光下发呆。
找人的消息,一遍又一遍的传了下去,虽然明知不会有什么浅显的结果,他依旧在等待着奇迹的降临。
万一真的有奇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