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万里无云月如玉盘,万物披上银装,整个梨园村回荡着窸窣的虫鸣。
正值夜阑人静,黑雾悄然弥漫,仿佛正吞噬月光,霎时间笼罩整个乡村。
不详的阴影惊动村中牲畜,变得慌张躁动,尤其家犬狂吠不止。
梨园村偏中心被梨树包围的院落中,透过砖房南面靠西的窗户,可看到进入梦乡的无人,他身侧静静躺着装有创生的剑盒。
黑雾遮掩月光,房间内忽明忽暗甚是诡异。
剑盒突然弹开,创生漂浮而起正对无人,剑身气浪翻滚倾泻而下,犹如液体般流动的黑气将他整个人吞没。
“你终于来了!”
无人心头一紧,熟悉的声音与感觉不禁想起很久以前做过的一场噩梦。
试探道:
“太初!?”
“还以为你这小鬼把我忘了,原来还记得。”
巨眼悄然睁开,一如既往的恐怖,不过无人早不是几年前弱不禁风的小孩,虽有一丝悸动但大体上稳得住。
“我靠!难道我不是在做梦!”无人不禁泛起寒意。
“你当然不是在做梦。”巨眼猛然贴近无人,“欢迎来到无尽黑暗。”
无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猩红的大眼球比起几年前更加可憎,何况还靠的如此相近。故作镇定地说道:
“太初先生,我们为什么非得在这见面?”
巨眼向后退了些距离,缓缓道:
“忘恩负义的无欲觉得我暴虐难以控制,恐危害宇宙生灵,他竟用我创造的气魂引擎将我困在此处。不过他还留了一手,极少数帝曼格家族的人能够与我意识相通,显然你就是这个幸运儿。”
“无欲是谁?”
“哈哈...”太初狂笑许久方才停下,“身为帝曼格的人竟不知自己祖宗无欲,小鬼你可真有意思!”
“我叫无人不叫小鬼,快点放我走不想和你再啰嗦。”
“想走可没有那么容易,驾驭创生是破除封印的关键!”
“你怎么知道创生?”
“你身上有它的味道,我再熟悉不过。”
太初的巨眼眯成一道细缝,无人心头升起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意识脱离肉体的限制变得飘飘忽忽。
无人偶然反应过来,或许自己正处在灵魂状态,严格说是气魂状态,虽一直知道气魂的存在却从未感受过。
突然,魂内气息不受控制地聚集撕开一道缺口,打开了通往其他空间的虫洞,另一端暗沉荒芜,死一般的寂静,像是宇宙,或许正是宇宙。
游离的尘埃顺缺口疯狂涌入。
未知之物未引起气魂的排异性,异动渐渐平息。
无人骂道:
“你他妈干了什么?”
太初瞪大了眼睛,笑盈盈道:
“激发你基因中的力量‘气魂引擎’。”
“你吃饱撑的,我没兴趣。”
“没兴趣?我见过的人都这样说,可最终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除了我还有人来过这?”
“当然。”
“你究竟什么目的,气魂引擎与你一样都不是好东西。”
“无欲留一手目的就是让我传承气魂引擎,后世能够破开无尽黑暗,这是你们替祖先赎罪的机会。”
“你别做梦了,在我这不可能!”
“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可别把话说得太满。”太初的声音变得很轻,“你这小鬼与无欲有几分相似,具备先天气魂与引擎有较高的契合度,没准真是我的解放者。”
巨眼愈加模糊,周围逐渐明亮,熟悉的卧室映入眼中无人方才发觉自己已从睡梦中醒来。
额头满是虚汗,枕头都被浸湿一大片,他感觉手中握着一物,转眼一瞧竟是创生。
“咦,难道我有梦游的毛病?”
...
无人接下来的修行是剑术,白驹特地新选出一处山林静土,泰山之巅。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未来得及欣赏巍峨泰山,白驹便要开始剑术的传授。
无人漫不经心地拿出创生,兴头并不高。
白驹问道:
“无人你没有休息好吗?”
他点了点头,回答道:
“昨晚梦见一双名叫太初的大眼睛。”
白驹的眼皮陡然跳了几下,一把抓住无人的肩膀,急切道:
“他与你说了什么!”
无人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然一向稳重淡定的师父不会如此激动,细细地叙述了一遍对话内容。
过后,他见师父满面愁容,不禁更加紧张。问道:
“师父,太初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太初本是帝曼格初代统帅无欲的坐骑,生性残暴而且极为强大,除无欲先祖恐怕没有人能够降服,故此被封印至今。”
“气魂引擎又是什么?太初说已经帮我激活了!”
“气魂引擎据传是初代的秘技,并未传承下来,是好是坏我也说不清楚。”
无人追问道:
“他说在我之前已经有帝曼格家族的人见过他,难道没有前车之鉴嘛?”
白驹沉默不语,太初就是帝曼格家族的噩梦,与他意识交流过的先人下场都极其悲惨,不是被身体生出的荆棘折磨至死,就是不堪忍受痛苦而自杀。
若是如实告知,无人能接受的了吗?
无人心里咯噔一下,师父不吭气难道自己无药可救了?
白驹突然一笑,安抚道:
“别担心,家族历史上确实存在与你同样遭遇的人,自然也有阻断意识交流的办法。”
无人将信将疑。
“不能再与太初接触,切记不要使用所谓的气魂引擎。”
“无人谨记。”
管不了明天如何,今日的修行还得继续。
白驹抽出自己的兵刃白驹与徒弟手中的创生进行对比,说道:
“创生偏向长剑重剑,强在正面进攻缺少灵活性。”
说完,提剑演示剑术的基本动作,并步直刺、弓步上挑、歇步下劈、右截腕、左截腕、跃步上挑、朴步下压、提膝直刺。
他要求无人从并步直刺开始练习,练至流畅自然,再换下一个招式。
并步直刺,左脚向前落步,右脚随之跟进半步,两腿屈膝半蹲。同时右手持剑向前平伸直刺,力点达于剑尖,拇指一侧在上,左手剑指顺势赋附于右腕处,目视剑尖。
也许是无人心有杂念,他的动作始终粗糙僵硬,反复出错,白驹一遍再一遍地纠正。
练习效果不佳,剑术的第一课也就早早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