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的傍晚，街边咖啡馆。
“武灵旗的赦书。”沈寒星把一张亮闪闪的卡片推到萧洒面前，看着他，“在这十五天内，你和家人觉醒者身份是合法的，便算是启示局这种影响无所不在的机构也不能拿你怎样。”
“十五天之后呢？”萧洒看看她，这个前夜救了赢蓝和帮他解围的女人，自称是武灵旗麾下特勤小组成员，邀他今天在这里见面。
“你需要早做决断。在这个时代，显露觉醒天赋是好事，也可以说……是坏事。”沈寒星轻轻敲了敲桌子，手指纤长秀美，她说，“你懂的，法律不允许非法觉醒者的存在。”
她喝了口咖啡，粉色|舌尖抿抿嘴唇，继续说道：“昨天在石桥，那对夫妇就是个例子，很遗憾，我无法帮他们。”
“所有非罚觉醒者一个不留？”萧洒扯动嘴角笑笑，“靠什么？靠那些憨憨滴清扫者来发现？”
到现在，他都认为清扫者的逻辑是个迷。
沈星寒道：“清扫者初型是个时代产物，专门为了清剿非罚持有灵元武器而设计，充分考虑普众的权利，没觉得它很人性么？后来推出的进化型就已经放开动用武器的权限外延，只要它觉得危险，不管对方是否非罚持有武器，都会攻击。至于现在配备启示局高级探员的高阶版，就是冷血的杀人机器。”
她停了一下，又说道：“除此之外，还有启示局配备的‘秩序Ⅰ型’武装悬浮战斗机械，它的威力你见识了，堪比风暴者。你觉得，一个非罚觉醒者，有生存空间吗？”
“天地之大，想做个自由自在快快乐乐的觉醒者都不行么？”
“我老师说过：‘不服王化，就是自绝于主流社会’，这个压力，不是普通人能承受得了的，会被碾得粉碎。”
“我听那个穆队长说过两个词，‘逆天组织’和‘暗网雇佣军’，这个好像专门和启示局作对的吧。”
“一个自称返抗菌的崆步组织，还有个唯利是图金钱至上，你觉得会好多少？自油，放眼整个宇宙，有吗？”
萧洒收起了桌上的卡片，忽然想起了老安的“人生规划事务所”，这个，属于暗网的赏金猎人吧。
后灵力复苏时代，暗能量的影响无处不在，感染幽境越来越多，类似启示局这种官方机构人手根本不足以清除所有的感染区，象“红裙女”和“恶灵别墅”就是例子，启示局要真的效率高，岂不是早该清除了。或者，他们根本就懒得管。
“我考虑一下。”对于沈寒星的邀请，萧洒没打算答应，关键是自己的秘密太多，不想暴露在武灵旗审查的目光之下。
“为什么帮我们？”萧洒又问。
“我说是出于人的良知善心，你信吗？”沈寒星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
“鬼才信呢。”萧洒笑笑，世上没有免费午餐。
“看你人长得帅，忍不住出手，这理由充足么？”沈星寒以玩笑口吻道。
“信就见鬼了。”
“你可能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办法躲过清扫者的扫描检测，但你不为女儿想想吗，虽然十岁以下的觉醒者受保护，但她长大那一天呢？况且，对于这样的孩子，所有势力都不会视若不见。你能保护她多久？”
“那孩子……”在这一点上萧洒觉得她说得对，恶灵别墅的人虫怪物，就是因为小乐乐的天赋才绑架她的。对任何势力来讲，小乐乐都是个宝，反过来说，也会是个强大威胁。
若没有个妥善安置，麻烦是没完没了的。
“坦率讲，本来我们是对这孩子比较感兴趣，但后来发现，你这个人更有故事。”沈星寒看着萧洒，眼睛里有一丝琢磨不透的神色。
“你们调查我？”
“这个时代，没有人的身份能逃过启源女神的眼睛，武灵旗是女神授权的合法机构，有权调阅你的资料。”
“有什么发现？”
“就是因为没什么发现才觉得有趣。22岁之前普普通通的年轻人，身世简单，父母也是普众，五年前在一场由变异种引发的恐慌中失踪，请原谅我提到这件事。这样一个人，忽然之间就拥有了觉醒者才具备的能力，并且在暗网接受委托者订单，你说任谁不会怀疑你的来历？”
“你们的势力真是无处不在。”萧洒明显感觉到武灵旗无孔不入的渗透力量。
“当然，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们更注重你的能力，因为……它真的很强。加入武灵旗，是最好的选择。”沈星寒说出自己目的。
“我要是拒绝呢，或者，选择启示局？”
“在启示局，你是绝对没机会的，对比能力来讲，它更注重的是出身，祖宗三代来历清楚，这个很关键。一般来讲，针对你这样的情况，启示局要么抹杀清除，就算收编入队，也只是比清扫者小队队员还低级的辅助清扫员，他们管这个叫……”
“不在编。”
“看来你都明白。”
“不难理解，启示局是穿制服吃皇粮的，待遇优厚，寻常人等望尘莫及。可武灵旗又有什么不同？”萧洒说出一个比喻。
“因为武灵旗是一家公司。”
“公司？”轮到萧洒惊讶了，势力这么牛的组织你告诉我是家公司，是万恶的资本主义在作祟吗。
“这很正常啊。武灵旗诞生于灵力复苏时代末期，那时候资本盛行经济自由，始源女神也刚刚诞生初型，维护秩序清理非罚觉醒者这样的任务，便以向社会招募的形式来完成，武灵旗便应运而生。启示局的成立，要往后推很多年了。”
“这么说，武灵旗是家唯能是举的好公司了。”
“可以这样讲。加入武灵旗，创造美好未来啊。”沈星寒做出一个敞开双臂欢迎的姿势。
“我听着怎么有传销的味道。”萧洒还真有种想拥抱一下的冲动。
“其实你还不如直接说，有点象狼外婆。”
“我散漫惯了，其实挺不适合入职的。对了，谢谢你的好意邀请，还有咖啡。”萧洒喝完杯中咖啡，站起身来。趁着天黑，今天要去一趟糖拧街死宅的事务所，有些事要和老安聊聊。
“拒绝的话别说的太早，反正你有十五天的考虑时间，充分利用一下，我等你的好消息。”
沈星寒冲着他摆摆手，萧洒点点头，穿过飘着咖啡香气的厅堂，走出咖啡厅。
看了一下时间，晚上九点多。他叫了辆出租车，直奔糖拧街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