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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帝姬归来

次日,岳飞与众人在郾城走访穷苦百姓家。子午四人也一同前往,岳云等人却坚守营寨没有紧随其后。岳云虽说微微一笑,满不在乎,可心里不是滋味。自己不能跟随父亲左右,还要坚守营寨,而陪同的却是子午四人。固然是客人,可自己好歹也是自家人,父亲如此安排,心里总觉不是滋味,一时半会想不通,对父亲有些说不出的哀怨。岳飞与子午四人离开营寨往城里去了,留下岳云默默流泪。子午四人也想不通,按理说来岳云可以随同而来,可岳飞却不发话,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父亲,辛苦了。”岳云忍不住叫道。原本想说:“父亲,难道云儿不可以去么?”可话到嘴边又改口,微微一笑开来。说话间,咬咬嘴唇,眼神看向子午四人,很是羡慕嫉妒。岳飞点了点头,微微一笑:“云儿,好好看守营寨,如若出了差错,为父可要军法从事了。你要明白,军法面前无父子。”马上吩咐岳云不可掉以轻心,要严防死守,防止岳家军内讧,提防女真人卷土重来,突然袭击。

“将军,恐怕您是多虑了,这兀术早已抱头鼠窜,一时半会是不敢来寻衅滋事了,何必如此。”子午不以为然,看向岳飞。余下也点了点头:“老毒物一命呜呼,小毒物又吓破了胆。没了铁浮图与拐子马,兀术就不敢造次了。”“你们不懂兵法,可不能自以为是。岳将军显然对兀术了如指掌,这兀术从淮西到川陕,从川陕又到荆襄,这厮可不简单。屡战屡败,还屡败屡战!雄心壮志不可小觑。”普安却分析道。武连拍手叫好:“所言极是,兀术这厮,可是九头鸟的怪物,打不死的硕鼠。”“虽说郾城大战结束了,可形势依然危急,不可掉以轻心。眼下安抚民心至关重要。我们走访穷苦人家,也是本职所在。兀术这厮,算是当仁不让的敌手了,对付他,我看还要严防死守。”岳飞哈哈大笑,边走边说。

正在此时,一声大笑袭来,众人转过脸,居然是黄香,后面还有一个戴斗笠的人。岳飞等人上前与黄香寒暄几句。子午四人也喜出望外,与黄香说说笑笑,一瞬间久违之感,袭上心头。正在此时,戴斗笠之人被黄香请到前面来。当斗笠拿下时,武连目瞪口呆。

“原来是仁福帝姬啊!”众人也大惊失色。赵香云眼里含泪道:“我是赵香云,不是什么帝姬。帝姬早已不存,靖康耻后,没什么帝姬了。”“那叫你公主好了。”武连也热泪盈眶。“你们这些年可好?”赵香云顿时泪流满面。武连安慰赵香云:“这话应该是我们问你,这些年可好?”“好,还好。只要有一口气就好,只要活着就好。”赵香云心绪不能平抚,一瞬间泪光点点,喃喃道。“好了,不必说了,我明白。你能忍辱负重活下来的确不容易,真难为你了。”武连目不转睛看向赵香云。“我算不得什么,比我可怜的姐姐妹妹有很多,路过刘家寺,几个妹妹惨遭毒手,我眼下想起来都心有余悸。”赵香云摇摇头。“微臣参见公主殿下。”岳飞等人赶忙上前参拜,抬起头潸然泪下。“岳将军,你在中原与兀术对战,为我大宋立下汗马功劳,我感到喜乐无比。岳将军辛苦了!”赵香云上前一一扶起,对岳飞推心置腹道。

“不知黄香姑娘如何搭救公主殿下归来?真是难为她了。”岳飞喜出望外,马上笑道。“黄香妹妹的确不可小觑,古灵精怪不说,还胆大心细。”赵香云道。“怎么回事?我可是大功臣,你们居然不理我,我可伤心难过了。”黄香看赵香云吞吞吐吐,就忍不住脱口而出。众人顿时忍俊不禁。黄香和赵香云一人一句,对众人介绍她们脱离险境的奇闻。

“用易容术,让仁福帝姬乔装打扮。”黄香笑道。赵香云乐道:“我们神不知鬼不觉,避开女真人的围追堵截,从东京一路南下。”“世人皆知,女真人勇猛无敌,可他们毕竟是顽固不化之徒,论聪明过人,自然与我大宋相去甚远。”黄香介绍道。赵香云道:“我已和黄香妹妹结为亲姐妹,我们一见如故,相见恨晚。”“我二人的名字里,都带一个‘香’字!可见缘分使然。”黄香调皮道。武连靠近赵香云,嗅一嗅,叹道:“果然,香气袭人。”“你这狗鼻子灵不灵?”赵香云道。黄香道:“我们香,他们自然是臭气熏天了,臭男人,臭男人,不臭,如何叫男人。”听了赵香云、黄香的话,子午四人听了面面相觑,岳飞等人更是感慨万千。一瞬间,众人哈哈大笑,乐此不彼。

“公主殿下,你这些年在大金国可好?”子午问道。普安见赵香云面露难色,就话锋一转:“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可不是!”武连点了点头。余下道:“此番南归,可喜可贺。”“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岳飞语重心长道。岳云看向赵香云:“公主殿下,如何抵达中原来了?你们不是远在五国城么?千里迢迢,路上一定有不少苦痛。”“苦痛没多少,只是再次踏入中原,心潮澎湃,热血沸腾。抑制不住就泪流满面,梦里几番都思念东京的汴河。汴河的水,好似我的泪。”赵香云微微一笑。黄香听了,摆摆手:“回来就好,别愁眉苦脸。虽说物是人非,可活着就好。”说话间,自然多了些伤心难过。

“我们为何对女真人深恶痛绝,就因为靖康耻太也惨不忍睹,匪夷所思。”张宪眼里含泪,咬牙切齿。岳飞问道:“公主殿下,太上皇驾崩,你身边也没人,一定泪眼迷蒙了,是也不是?”说话间不觉泪光点点。赵香云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我们要离开郾城了。”子午道。余下“毕竟老毒物死了,小毒物逃了,我们总算没白受苦受难。兀术此番损兵折将,一时半会,兀术一定不敢前来袭击了。”“郾城大捷,如若不是岳家军,就麻烦了。”普安介绍道。武连看向岳飞:“岳将军,你以为如何?”岳飞若有所思:“但愿如此,不过按兀术的秉性,不得不防。”

当夜岳飞为赵香云归来,摆宴侍候,众人开怀大笑。武连与赵香云对视而笑。二人走在郾城城门外的护城河边,久违之感,不在话下。不知走了多久,武连跟在赵香云身后,赵香云就是一言不发。武连也不好开口,心中有些话,难以启齿。赵香云心知肚明,武连一定想问自己,是不是早已失身非完璧。赵香云不想说不想提,在大金国白山黑水之间,忍辱负重的苦日子,难以忘怀。如今回到大宋,见到武连,却无话可说,心里又急又气。武连不想说,武连也怕赵香云伤心难过。二人就这样胡思乱想,走了许久都不说话。赵香云坐在河边,依然一言不发,只是示意武连靠近自己,坐下来。武连会意,马上坐下来。

“这些年,还好吗?”武连道。赵香云点了点头:“还好,你好吗?”“我本来很好,可你离开后,就一日比一日差了。”武连点点头又摇摇头。赵香云道:“你想问什么,你问好了,我有问必答。”“我不问,没什么可问的,也没什么好问的。你回来,我就放心了。”武连马上捂住赵香云的嘴巴。“金熙宗想封我做贵妃,我不答应,他就让我做了他的舞娘。父皇去世后,我心灰意冷,没想到金熙宗派人让我回东京,我难以置信。黄香都告诉我了,没想到你们都在现场。我以为你们是高丽人。”赵香云道。“当时,我们的易容术很不错,我们就是高丽人打扮。”武连道。“你们与兀术的恩恩怨怨,我也知道了。兀术这人本也不坏,可惜各为其主。兀术对金熙宗说过,遇见岳飞三生有幸。岳飞将军也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士卒,没想到,许多年后,就名扬天下了。你们可与岳飞将军共破金贼了?”赵香云问道。“此番我们师父、师伯也来了。武当山天一道长身受重伤,师父师伯送天一道长回武当山去了。岳飞将军有勇有谋,我们与他成为故交了。此番共破金贼,自然不在话下。”武连点点头。赵香云突然把头靠在武连肩膀上,武连顿时泪落如雨。二人就这样静静的坐着,一言不发,只听河水哗哗作响,月光如水,沁人心脾。

次日,岳飞与众人在郾城,为赵香云的归来,摆宴庆贺,再者又是郾城大捷,实乃双喜临门。

“帝姬殿下南归,可喜可贺。郾城大捷的意外收获,便在于此。”岳飞心潮澎湃对赵香云毕恭毕敬。赵香云摇摇头微微一笑:“不必如此,此番南归,可喜可贺。不过与郾城大捷相提并论就微不足道了。”岳云道:“殿下不必过谦,此番南归,实乃天意。可见女真人大势已去!”

“刘豫退位时,女真人就大势已去了。今日女真人更是苟延残喘而已。”张宪笑道。牛皋乐道:“可不是,兀术扬威耀武,结果金太宗一命呜呼。一个毛头小子金熙宗上了台,俺看难成大器。”“女真人的金熙宗就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不足为惧。”王贵道。梁兴道:“可不是,兀术都不足为惧,何况金熙宗。再说金太宗早已一命呜呼,这也是女真人的罪孽深重,故而老天爷都嗤之以鼻。完颜宗翰这个罪魁祸首,害得我大宋蒙受靖康耻,如今也一命呜呼。实在可喜可贺!”“俺受了点小伤,可好这口,我先干为敬,诸位随意。俺是粗人,不成敬意,还望帝姬殿下赎罪!”杨再兴咳嗽一声,一杯酒下了肚。赵香云忍俊不禁。

子午道:“粗人?何谓粗人。”“粗人就是五大三粗之人。”余下道。普安又问道:“莫非还有细人,何谓细人?”“细人就是细皮嫩肉之人。”武连道。黄香笑的前仰后合:“一派胡言!”“所言极是,五大三粗、细皮嫩肉,这样的人,如今还不少。女真人就是喜欢细皮嫩肉,我却不知为何。”赵香云认真道。“毕竟他们都是五大三粗。”黄香乐道。众人破涕一笑。

武连道:“我大宋如今佩服的是文武双全,可不是一介武夫与纸上谈兵。”

“文武双全,可不容易。张叔夜大人便是一位,想当年他头头是道出使大辽,后来运筹帷幄征讨宋江水泊。这便是文武双全!”岳飞点点头,深以为然。子午四人面面相觑,子午道:“家师当年可是陪同张叔夜大人出使过西夏,出使大辽,我们却并不知晓。”“这件事,我也是后来听李纲、宗泽二位大人所言。”岳飞道。赵香云笑道:“这件事我最知道!当年还是父皇派张叔夜去的,回来后进宫对父皇讲起大辽的茫茫草原、成群牛羊,我也听得津津有味。虽说那年我还小,听到似懂非懂,只是傻笑,可父皇却哈哈大笑。正在兴头,都怪蔡京老头,跑进来打断,还瞪了一眼张叔夜。后来,不多久,张叔夜就离开东京了,我却不知为何。”

“李纲大人把握东京,这件事最是值得津津乐道。”岳飞道。赵香云道:“可不是,都怪太子哥哥,听信谗言,罢免了他。如若不然,靖康耻就不会有。恨死李邦彦了!还有白时中!”“李邦彦后来去了桂州,不知如今活着还是死了?”武连道。子午骂道:“乱臣贼子,何必提起。”“太子当年放他一马,想必这人也非十恶不赦。”余下摇摇头。武连点点头:“事过境迁了,李邦彦也老了,说不定早死了,何必再怪他。”“莫非帝姬殿下会怪罪李邦彦?”普安看向赵香云。赵香云破涕一笑,泪花溢出:“不说他了,反正如若遇到他,我不会给他好脸色。他害的我大宋国破家亡,他罪责难逃!”“可惜我当年在成都府没赶上,如若赶上,会当面问一问李邦彦,你是浪子宰相么?你浪什么浪!”黄香撅撅嘴,气呼呼道。众人忍俊不禁。

正在此时,只听进报说:“大理国王段和誉前来看望岳家军!”众人大惊失色,一瞬间缓不过神来,大理国如何也知道了。子午四人自然与段和誉见过面,只是岳飞等人素昧平生,黄香更是没见过。赵香云倒是当年见过,可惜事过境迁太也久远,一瞬间也想不起来了,不过慢慢回想,还记得段和誉与张明远、费无极、子午、余下、普安、武连还北上搭救过自己,想到这里,不觉潸然泪下,喜出望外。岳飞部下一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岳将军!本王姗姗来迟,还望见谅。”众人看去,只见段和誉一袭白衣,依然是上次去见吴玠的那身白衣龙袍,只不过,此番外披一件红袍。这令人醒目,感慨万千。子午、余下最是目不转睛。

“参见段王!”岳飞马上起身引众见礼,随即命人设坐,赐宴。段和誉命人抬上礼物,大理人一个个退下去。

段和誉坐下来,微微一笑:“岳将军,不必如此客气。听说郾城大捷,天下震动。本王得知这等消息,也是不敢想象。如今岳家军克敌制胜,兀术自然不搞造次。”

“好久不见,段王可好?”子午道。余下赞不绝口:“上次在吴玠将军那边,段王出口成章,此番到岳家军,想必也是出口成章了。”“那还用说,你们如何都不叫我们,段王去和尚原,我们却不知道。”武连点点头。普安笑道:“可惜我们回青城山了。”“大理国,在何处?”黄香问道。“成都府往南就是了,过了大渡河,建昌府便是大理国的地盘。”余下介绍道。“我以为建昌府是我大宋的,没想到是大理国的。”黄香点点头。“小姑娘开玩笑,段王不必如此生气。”岳飞见段和誉一脸不悦,马上打圆场。“生气?何来生气一说?大理国是小国,小姑娘不知道也情有可原。”段和誉破涕一笑。

岳飞笑道:“段王这般宽宏大量,佩服,佩服。”段和誉环顾四周,宴乐无比,就纳闷道:“素闻岳家军艰苦朴素,不曾宴饮欢乐,今日为何如此?”“段王,不记得我了么?”赵香云笑道。岳飞介绍道:“仁福帝姬南归,郾城大捷,这两件喜事临门,自然要摆宴庆贺。”“公主殿下,你不是被女真人带走了么?当年我们北上搭救,可惜功亏一篑。你如何归来了?真是难为你小小年纪,受苦受难了。”段和誉顿时揉了揉眼睛,大惊失色,马上起身拜道。赵香云一五一十,实言相告,黄香也自告奋勇,喋喋不休。子午四人又不时插话,岳飞等人也补充几句。段和誉才算明白过来,顿时潸然泪下,感慨万千,令人为之动容。岳飞部下却不以为然,以为段和誉是故作姿态,不知有何居心,难知底细,故而爱答不理,见机行事,再做计较。岳飞见状就示意众人不得无礼。

段和誉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依然泪光点点。马上寻思:“你们一介武夫懂什么情深意重,本王千里迢迢,为了大理国,不惜如此。即便装腔作势也是在所不惜。中原郾城大捷,岳飞守住了中原,女真人就不会挥师南下。我大理国也安然无恙,这难道不值得本王前来答谢么?岳飞自然也感到莫名其妙,且待本王寥寥数语,推心置腹,让你们了然不惑。”想到这里,马上仰天长叹:“公主殿下、岳将军,诸位将军,四位小兄弟,如今本王前来别无他意。只是前往临安参拜高宗皇上之际路过宝地,得知郾城大捷,可喜可贺,故而前来祝贺。岳家军的名扬天下,早已如雷贯耳。我大理国虽难有兵强马壮,可也与大宋情同手足。岳家军的天下无敌,我大理国也感到自豪。你们抵御了女真人,保住了中原,大理国也高枕无忧了。故而本王前来答谢,还望诸位明白。”此言一出,子午、余下却心知肚明,此番话语与当年如出一辙,只是换汤不换药而已。众人微微一笑,点头沉思。

岳飞道:“段王客气了,抵御兀术,乃我岳家军本职所在。保家卫国,是大宋英雄豪杰理所当然之事。大理国与我大宋是邻居,你们能与我大宋世代友好,实乃大宋洪福齐天。故而大理国的安危,也是大宋的安危。大宋的安危,也是大理国的安危,段王所言极是,佩服,佩服。”

“将军不必如此,总是佩服,佩服。岳飞的名头如今早已飞跃千山万水,世人皆知。何必如此自谦。想当年岳将军还名不见经传,没曾料想,后来居上,如日中天。六郡归宋、刘豫下台,皆是将军英明神武所致。如今郾城大捷更是名扬天下,他日步步高升,自当名声显赫。”段和誉道。

子午寻思道:“段王,你当年对吴玠也是如此说,结果吴玠一命呜呼了,当然吴玠是嗜酒如命,自己喝死了自己。你如今对岳飞说,岳飞又当如何?真怕你了。长此以往,世人皆知。不怕大理国的雄心壮志,就怕段王这张嘴了。”想到这里,马上笑道:“借段王吉言,我大宋如今定会如日中天。”

“大宋本就相安无事,只是女真人在中原撒野耍酒疯,想必闹够了,他们就回老家了。”段和誉道。

余下寻思:“还记得,欧阳修说,不怕先生责怪,就怕后人笑话。如今以我来看,不怕世人耻笑,就怕段王唠叨了。段和誉恭维谁,谁可要倒霉了。”想到这里,叹道:“段王如今抵达郾城,莫非早已得知帝姬归来?”

“本王哪有这般神通广大,只是凑巧。本来前往临安,是想恳求大宋册封我大理国,路过此地。我得皇上恩准,才停下来探望岳家军的。”段和誉摇摇头。

普安寻思:“好在岳飞不知道我们与段和誉早就认识,如若不然,很容易弄巧成拙,让人误会。”想到这里,笑道:“家师早就认识段王,段王此来,家师可知道?”

段和誉马上会意,知道子午四人如若夹在其中很是难为情,就装傻充愣道:“当然不知,你们在此,我都不知。”“段王上次去见吴玠将军,我们也听说了。此番又来中原,可见段王情深意重。”武连这才放下心来笑道。段和誉点点头:“女真人来势汹汹,世人都担惊受怕。可没想到岳家军抵抗住了,可喜可贺。”牛皋问道:“大理国是个什么地方?”“与大宋江南差不多。”段和誉一怔,马上笑道。张宪道:“西南大多穷山恶水,是也不是?”“这可大大的误会了,西南虽多山水,可也是青山绿水。”段和誉一脸不悦,可不好表露,就尴尬一笑。王贵问道:“大理国都是和尚了?”“这话也对,也不对。”段和誉叹道。梁兴大为不解:“此话怎讲?”“西夏,你们可知?”段和誉微微一笑。杨再兴破涕一笑:“西夏当然知道,那边便是荒无人烟,不毛之地。如若不然,女真人如何会置之不理,一心一意挥师南下,专门对付我大宋?”“西夏号称塞北江南,我大理国便是西南花园。”段和誉道。岳云若有所思:“何谓花园?莫非大理国家家种花不成?”“我大理国,虽偏居西南,可青山绿水,风景如画。花海片片,美不胜收。佛光普照,阳光明媚。锦绣江山,不可小觑。”段和誉大手一挥,介绍道。听了这话,赵香云、黄香闭上眼睛,心驰神往。子午四人也感同身受。

岳飞见张宪等人有些出言不逊,粗鲁不堪,可哥们弟兄之间,又不好怪罪他们,但不说又让段和誉笑话岳家军皆是草莽武夫,一瞬间百感交集,灵机一动,马上看向赵香云,示意赵香云来招待段和誉:“段王,仁福帝姬此番归来可喜可贺。郾城大捷也没什么值得庆贺的,不过是女真人欺人太甚,我岳家军迎头痛击而已。倒是仁福帝姬南归,很是值得可喜可贺。我素闻帝姬殿下与段王多年以前有些来往,想必你一定有许多心里话要说了。不过你们的心里话也不必藏着掖着,诸位想必也想听一听,我大宋与大理国的一段佳话了。”“不错,大理国对我大宋很好。当年父皇与段王情同手足,段王总是去东京拜见父皇,还带来许多好玩意给我玩,想起来,就感慨万千。”赵香云笑道。段和誉摆摆手,嘘唏不已:“大宋对我大理国的恩泽才令人感动,徽宗陛下遭遇危难,我大理国举国震惊,都跪拜于地,诚惶诚恐。听说徽宗陛下驾崩,客留他乡后,本王几日几夜不合眼,痛哭流涕,天地可鉴。”“段王,你要多加保重才好。”赵香云听了这话,如何不伤心难过,顿时眼圈一红,掉下泪来。

岳飞见状也嘘唏不已,泪光点点:“没想到,段王这般情深意重,令人为之动容。”“面对岳将军,本王也不必藏着掖着。你保家卫国,堂堂正正。本王最佩服你这样的忠臣良将,可惜我大理国没有。”段和誉恭维道。岳飞摆摆手:“段王客气了,想必大理国不需要一介武夫,我这样的一介武夫如若在大理国出现,就怕破坏了大理国的风调雨顺。”“素闻岳将军文武双全,何谓一介武夫?何必自谦,想必瞧不起我大理国了。”段和誉笑道。

岳飞愣了愣,叹道:“段王哪里话,你贵为一国之主,千里迢迢而来,感激不尽。”“如今列国都议论纷纷,有岳家军,恐怕直捣黄龙,就指日可待了。到时候女真人灰飞烟灭,大宋便天下无敌,俯首称臣者就比比皆是了。”段和誉道。岳飞摇摇头:“女真人如今虽说被我大宋阻击抵挡住了,可还是不可小觑。他们虎视眈眈,一心一意想挥师南下。”“自从岳家军横空出世,女真人就节节败退。想必兀术束手无策了。”段和誉不以为然。

岳飞笑道:“兀术这厮屡战屡败却心有不甘,实为当世豪杰。”“兀术不过匹夫之勇,哪里比得上将军的英明神武。”段和誉笑道。岳飞见段和誉的红袍,就饶有兴趣问道:“段王穿白袍,如何又披红披风?”“将军英明神武,克敌制胜,名扬天下。本王前来穿红袍,便是预祝大宋如日中天,预祝将军日后也旗开得胜。”段和誉笑道。众人哈哈大笑,乐此不彼。子午、余下也感慨万千,不得不佩服段和誉的聪明过人,机智勇敢,出口成章,巧言善变。

片刻,段和誉辞别众人,岳飞引众欢送。子午四人紧随其后,见段和誉渐行渐远,才回去。岳飞等人走后,子午四人站在城外极目远望,赵香云、黄香见他四人站着不动,也走了过来。

“段和誉来大宋几次了?”赵香云看向远方。黄香摇摇头:“我不知道,问他们好了。”说话间指了指子午四人。“你是说,除了北上搭救你么?”子午道。赵香云点点头。余下道:“富平大战后,他去过和尚原,送礼物去了。”“送给吴玠大美人。”普安道。武连道:“我们却不知道,后来才听说了。”“要谢谢他,他可比西夏好许多。”赵香云问道。黄香点点头:“西夏对我大宋爱答不理,这件事我听说了,气得我牙痛。”说话间摸了摸自己的嘴巴。“牙痛如何摸嘴巴?”子午笑道。余下看向黄香:“西夏爱答不理,你牙痛什么?”“我也是见爹爹不开心,故而跟着不开心。我又没去过西夏,我哪里知道西夏。”黄香叹道。普安道:“我们都没去过西夏。”“师父去过,我听他介绍过。”武连笑道。赵香云道:“听他介绍大理国,我都心驰神往了。”“如若有机会,我们一起去走一走,看一看。”武连道。赵香云微微一笑:“其实当年在东京,段王每次见父皇,我都想跟着段王去大理国玩一玩,可惜一直未能如愿。结果后来靖康耻就来了!”

“好了,眼下回来了,要开心。大理国,我们一定去走一遭。我看这个段王也很好说话。他多大年纪了,好像是个大哥哥。英俊潇洒,真是白马王子。”黄香见赵香云闷闷不乐,马上笑道。余下介绍道:“段王如今五十多岁了,你喜欢他?”“胡说八道他哪里有五十多岁,分明才三十出头,还年纪轻轻的。”黄香顿时大吃一惊,笑出声来。余下笑道:“爱信不信,他可是与家师、太上皇、种浩将军他们是同龄人,你知道吗?”“这玩笑有点开大了。”黄香张大嘴巴,目瞪口呆。众人哈哈大笑,黄香却闷闷不乐。

三日后,岳飞等人在郾城城门外,送别子午四人、赵香云、黄香离去。放眼望去,中原大地,阳光明媚,风和日丽,鸟语花香,绿树成荫,美不胜收。

“帝姬殿下,多加保重。”岳飞看向赵香云,随即拱手拜道。“岳将军,不必如此。帝姬是父皇当年的倡导,如今事过境迁,还是叫我公主好了。我素闻岳将军文武双全,抗金以来,屡立奇功,本宫代大宋黎民百姓,多谢您了。”赵香云微微一笑。“殿下这般肺腑之言,微臣诚惶诚恐,受之有愧。”岳飞再拜。岳云道:“公主殿下,你回来就好。”赵香云点了点头,依然微微一笑:“岳云,你年纪轻轻就冲锋陷阵,我很佩服你。我不想摆架子了,什么公主了帝姬的,我自从靖康耻后,才发觉,高低贵贱不过是胡言乱语。如若形势危急,落架的凤凰就不如鸡了。你们叫我云儿好了。”

“云儿!这可是岳云的小名。”张宪笑道。牛皋乐道:“嗯,果然如此。赵香云、岳云,都是云儿。”“赵香云、黄香,都是香儿。”杨再兴道。梁兴惊道:“赵香云、岳云、黄香,你们三人的名字真有意思。”“这便是天意难违,缘分使然。”王贵道。

子午道:“我的名字很奇怪吧?”“可不是!子午,这个名字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好名字。世人皆知,关中有个子午谷。恐怕这名字很有故事。”余下笑道。普安乐道:“余下,你的名字也不咋的。你是多余的,你是被剩下的,是也不是?”

余下瞪了一眼普安。

“我的名字,最好,是也不是?我武家可不得了,祖上也与武则天大有关联,说不定我是武则天的子子孙孙也说不定。”武连为了逗赵香云开心,就笑道。赵香云破涕一笑:“别吹牛,胡说八道。”“姐姐,我看有些道理。我可听说,武则天做皇帝时,这武姓可显贵一时。”黄香见武连目光里,有哀求之意就一本正经道。“不错,武则天这女子不简单。后人当难以忘怀!”岳飞心知肚明,这不过是玩笑话,可见赵香云喜乐无比,就打趣道。“武则天留下无字碑,这可是女子的无可奈何了。要么把男人踩在脚下,要么被男人踩在脚下。武则天算是替女子争口气。如今我大宋也有不少巾帼英雄,我看李师师、李清照、梁红玉,这三位就不可小觑。”赵香云叹道。

岳云道:“没想到殿下知道这样许多。”“靖康耻历历在目,殿下放心,我们一定出师北伐,还于旧都。”张宪拜道。杨再兴也叹道:“这天下人间可不简单,女子虽说不简单,可如武则天者能有几人?凤毛麟角而已。”“还是老爷们的天下,男人出门在外,女子就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王贵道。牛皋也咋咋呼呼道:“可不是,梁红玉也是瞎搅和。什么击鼓战金山!靠鼓声打仗,岂非儿戏?”“我看还是韩世忠的本事大。”梁兴不以为然。

子午介绍道:“黄天荡江面白雾迷茫,梁红玉击鼓,大大的提升了士气。虽说不是颇为重要,但很有必要。”“可不能瞧不起女子,女子也不简单。比如武则天!”余下道。普安看向武连道:“武连,你说,是也不是?”“那是自然,我武家的骄傲,便在于此。”武连点了点头。赵香云乐道:“还吹牛,武则天虽说做了皇帝,可她很孤独。岂不闻,‘高处不胜寒。’这女子做皇帝,并非不可以,不过比起男人来说,总是不大好。虽说糊涂的老头很多,糊涂的老太太很少。可武则天做皇帝时年纪大了,也是很不容易。”“姐姐,武则天年纪大了也比那些糟老头子强许多,走路都颤颤巍巍,还做皇帝,真可笑。我就知道武则天虽说是老太婆了,可有狄仁杰,武则天就变得聪明过人,一点也不稀里糊涂。”黄香哈哈大笑。

岳云惊道:“没想到,你们知道的很不少,佩服,佩服。”“如今我大宋自然与众不同,李清照成为大文豪,这就告诉后人,我大宋这女子也可舞文弄墨,成为大文豪。”岳飞笑道。子午点了点头:“提起李清照,我们都听说过她的故事。岳将军难道不想与李清照夫人会面么?”“当然想见一面,可惜无缘,如之奈何?不过李清照夫人的一首诗,我却佩服的五体投地。每次读一读,都感到羞愧难耐,无地自容。”岳飞早已吟诵开来: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将军不必如此,李清照夫人的官人赵明诚听了这首诗,不久就病入膏肓,一命呜呼了,你可知道?这首诗有毒,男人最好别看!如若不然,羞愧难耐之际便会一命呜呼。”余下摇摇头。普安点了点头:“可不是,这首诗比老毒物、小毒物都毒!”“项羽与虞姬在乌江边泪别,项羽不肯过江东,这是为何?我想了许多年,却想不通。”武连看向赵香云。“羞愧难耐,无地自容,无颜见江东父老。”赵香云叹道。黄香摆摆手笑道:“不对,我看不是无颜见江东父老,而是项羽没法过江,那船是漏水的,项羽怕自己喂鱼了。项羽不会游水,你们明白了?”

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子午等人辞别岳飞等人,渐行渐远,离开郾城,往襄阳而去。一路上说说笑笑,赵香云、黄香被子午四人逗的开心不已。赵香云全然没了往日的愁眉不展,仿佛又回到了当年。赵香云回来了,她又回来了。虽说眼下回来了,可也长大了。虽说长大了,可刁蛮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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