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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胡思乱想

张明远、费无极等人马不停蹄,过了渭水抵达终南山。没想到,扁头老早就在山脚下等候。看见张明远等人,扁头带领弟子前来,嘘寒问暖。众人相互拥抱,久违之感,不言而喻。

“你们终于回来了,俺就觉得你们真是厉害,此去江南,许多时日,到底是女真人捣乱,不得不去,还是你们就想到江南走一遭,游山玩水。”扁头大老远就招手,抬起这胳膊就晃了晃,可一眼看去,很是诧异万分,原来肥硕的胳膊目下也清瘦了许多。过去走路都费劲的扁头,目下也变得身手敏捷。扁头不再肥胖,目下身上清瘦许多,只有一张脸还算富态。

张明远淡然一笑:“这话说的,就冤枉我们了。游山玩水谈不上,真谈不上。这一路与金兵狭路相逢,扬州城就与金兵厮杀开来,兀术搜山检海追击皇上,我等也是提心吊胆,坐着龙舟漂在海面,可并不容易。”

“回山要好好歇息一番,江南之行,路途遥远且不说,和金兵厮杀也就罢了,就是高宗皇上他只知道逃跑,我等心里也纳闷,可就是难以启齿,不好开口说话。说了他不一定听,听了也不一定做。他毕竟是皇上!”费无极也点了点头,浑身感到酸乏。

子午回忆往事,也感觉赵构如今变得令人感到可怕:“赵构过去做康王,浑身是胆,天不怕地不怕,为何从康王到高宗,这坐了龙椅,整个人就变了,变得匪夷所思。”“可不是,他这皇上越做越胆小如鼠。”余下也冷笑一声。普安气道:“他就不怕后人指指点点,我看他自有道理。”“什么道理?分明是私心过重。”武连仰天长叹。“要说高宗目下想什么,我们无从得知,可依稀可感觉出来,他不想让二帝回大宋是真实想法。”张明远语重心长道。

“他做康王做的不自在,如今登基大宝,无人约束,自然就由着性子来。做皇上的人都一样,就怕别人造反。苗刘兵变后,赵构吓破了胆。我看这比金兵突袭扬州城更厉害!赵构恐怕心里早有主意,他怕的可多了,一怕金兵俘虏,二怕部将造反。这皇上坐的就忐忑不安!之所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也是这般缘由,想必他有迫不得已的苦衷。”费无极一怔,马上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众人且走且谈,一同上山去了,但见终南山郁郁葱葱,棵棵青松,潺潺流水,景色宜人。不知不觉,回到终南山厅堂,众人才算安下心来,这一路南下,张明远等人可谓谨小慎微,回到终南山才算松懈下来。扁头吩咐弟子摆上果子与水果,还有香茶。目下终南山的贡品越来越少,香客越来越稀有。扁头只好与山下乡民打成一片,派弟子前去劳作,才勉强度日。凡是这季节的尝鲜水果,终南山便有了。香客不再慷慨大方,朝廷眷顾也荡然无存,这终南山上的日子自然不再滋润,有些清贫也在所难免。没想到靖康耻后,二帝被俘,高宗南渡,终南山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扁头师哥,你这终南山代掌门做的很好嘛,终南山目下香火不旺,可你却有法子让终南山的日子过得不错,真是难为你了。看看这水果,这器皿,这琳琅满目,实在不可思议。我等在江南与女真人刀光剑影,你倒好,终南山上大吃二喝,不简单,这享受的赛过神仙了。”费无极盯着盘子里的水果,赞不绝口。

“你们别拿俺开涮,俺虽无性命之忧,可一颗心悬着许久,你们在江南好不好,俺总是亲自到京兆府浩兄那边打探,可他却总告诉俺,你们很好,与当今皇上是故交。俺可听说兀术搜山检海追击皇上,你们与他在一起,必定担惊受怕,免不了护驾左右,临危受命。可俺心知肚明,你们保准没事,必定逢凶化吉,俺可在太上老君面前许愿了,你们就很好。”扁头哈哈大笑,拿着桃子啃上一嘴,笑出声来,嘴上虽这样说,其实看得出来,扁头也下山劳作了,手上的老茧磨出泡来,额头上的皱纹越来越多,扁头人到中年却已老了,青丝之间,猛然露出些许白发。

“扁头师哥,你受苦了。”张明远见状很是心疼,就拉着扁头的手,摸了摸。

扁头笑的咯咯作响:“你真孩子气,说什么受苦不受苦的话,俺素日好吃懒做,目下亲力亲为,也算减肥了。三国华佗所云,长生之道,在乎身体力行,不可好吃懒做。”

子午笑道:“师伯,你这话莫非杜撰,我咋不知道华佗说过这话。”

“臭小子,杜撰又怎地?俺喜欢。”扁头朝子午后脑勺轻轻敲了敲。众人捧腹大笑,乐此不彼。

“回来了,终于回来了。”普安看向远方,终南山依然郁郁葱葱。余下笑道:“你这话可不妥,你是青城山的,目下在我终南山,算不上回来了,京兆府算是回故乡,终南山只能算是拜访。”“终南山与青城山自是一家,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岂不显得太过生分了?”武连不以为然。扁头也对余下教训道:“你这臭小子,俺与你阿长师伯都不这般说话,你倒好居然搞内讧,什么终南山了、青城山了,自是一家,你可记住了?”“可不是,看,祸从口出。”子午看向余下,埋怨道。余下尴尬一笑,挠了挠后脑勺:“开个玩笑,何必当真。”“这玩笑开的难免叫人恶心。”武连气呼呼道。普安劝道:“好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凡事都争个理,这得理不饶人就更令人恶心了。”“以后记住,终南山与青城山自是一家人,不分彼此。”张明远一看,小子们这般打趣,就乐道。

费无极笑道:“这就对了!”说着拉着子午四人的手,示意他们和睦相处。“真是感人至深,俺高兴,高兴的很。”扁头见状,神情肃穆,眼含泪花。子午赶忙帮扁头擦泪花:“大师伯,别这样,我们最怕大师伯的眼泪。”“此话怎讲?”扁头纳闷起来,追问道。余下乐道:“素闻大师伯是乐天派,如若您也伤心难过,我们情可以堪?”“臭小子,所言极是。俺就是乐天派,最讨厌伤心难过。人生在世,要随遇而安。心平气和,乐乐呵呵。不可怨怒恨苦,这逍遥自在,实为长生不老之道。”扁头破涕一笑。武连若有所思,马上认真道:“可人生在世,难免伤心难过?保不齐伤心难过就纷至沓来,躲之不及,又当如何?”“这就没法子了,自求多福好了。”扁头犯起难。众人又是哄堂大笑。

“还记得初次上终南山,如今还是记忆犹新,不知不觉七八年了,想一想都觉得不简单。”普安眨了眨眼睛,看向远方。扁头乐道:“如何不简单了?俺看简单的很,你们下山又上山,行走江湖没原来的单打独斗如今国家有危难,你们正好可大显身手。如若天下太平,你们就无所事事了,岂不可惜?这天下太平,无所事事,就容易惹是生非。岂不闻方腊与宋江,他们就造反,他们手下的弟兄们,也不想造反,也是被逼无奈,蔡京、童贯胡作非为,人神共愤。”“不错,方腊与宋江之事过去五六年,靖康耻就发生了,真是弹指一挥间,令人不敢想象。”张明远点了点头,笑出声来。

费无极回忆往事,不觉恍然如梦:“如此说来,莫非方腊与宋江之辈,导致了靖康耻?”“这话就不对了,虽说方腊与宋江造反,朝廷看来大逆不道,可黎民百姓却一呼百应,岂不是朝廷的过失,这****下过《罪己诏》便是如此,如若朝廷认为自己没毛病,下什么《罪己诏》岂不奇怪?”扁头不以为然,马上反驳。

子午心知肚明,天下人皆心知肚明,可世人都说靖康耻的罪魁祸首是蔡京、童贯之流,殊不知,宋徽宗与宋钦宗罪责难逃。若非宋徽宗尊崇道教,哪里有郭京的撒豆成兵的六丁六甲神兵的闹剧,以至于大势已去。若不是宋徽宗的“花石纲”如何搞的怨声载道。若不是宋徽宗的临阵脱逃,哪里有宋钦宗的唯唯诺诺?宋钦宗也难脱干系,若不是宋钦宗一心求和,没什么主意,又不任用李纲、种师中、种浩、张叔夜,哪里有金兵的攻破东京。可道家又有什么错,郭京又有什么错?如若不是宋徽宗的尊崇与宋钦宗病急乱投医的可笑可悲可叹可恨,哪里有郭京什么事?宋徽宗与宋钦宗就是害怕尾大不掉,故而各路勤王大军,不得已按兵不动。眼睁睁看着靖康耻爆发,等到赶来大势已去。世人皆称之为罪有应得,宋徽宗与宋钦宗父子二人实乃大宋大大的罪人。有何颜面作威作福,享受东京的荣华富贵。想到这里,不觉泪如泉涌,就怕众人看见,马上背过身,一言不发。

余下也寻思,东京沦陷,宋徽宗与宋钦宗罪有应得,金军带走他们也无可厚非,可烧杀抢掠就罪莫大焉了。可恨之处不在于金兵的铁骑多厉害,只怪朝廷用人不当,胆小怕事,骨子里害怕金兵。难道不是太祖武德皇帝的过失?什么尾大不掉,难道害怕大宋节度使造反,就不怕外敌入侵?可惜太祖之后,大宋皇帝一个个都舞文弄墨,过着太平日子。突然外敌袭来,只好缩头临阵脱逃,逃不了只好任人宰割。

普安如何不知如今的天下大势,本来我大宋天下无敌,可女真人此番袭来,天下人就看明白了,貌似顶天立地的大宋,却不堪一击。这荣华富贵不可保全,岂不拱手让人。

武连如何不知这其中的诸多道理,只是想起赵香云,不由感到伤悲。生于帝王家,也有许多不得已的苦衷和无奈。

扁头见子午四人这般模样,也猜出八九分,就笑道:“你们想什么,以为俺不知道?那就大错特错了,你们一定想睡觉。心烦意乱就不必胡思乱想,一觉醒来,天高地阔。”

听了这话,众人笑得前仰后合,咯咯作响。

夜色深深,子午四人在终南山山道上且走且谈。此番江南之行,四人谨小慎微,如今回到终南山自然有许多话,说个没完没了。

“你们此番江南之行,可有什么收获?”子午坐在石头上,看着夜空,低下头,余光所至,但见身旁不老松傲然挺立。

余下道:“感觉江南很美,处处皆是一幅画。常言道,北人骑马,南人驾船。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很有句话叫做,‘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普安手里捏着一个石子把玩之际,笑道。

武连纳闷开来:“如若靠着大海就好了。”

“此话怎讲?”子午马上追问。

余下笑道:“大海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何出此言?”普安听了这话,感到好笑,就问道。

武连道:“忘不了普陀山,沈海天得到一个天下人间无出其右的好地方,虽说孤悬海上,可与世无争,据险可守。实乃得天独厚的人间仙境。”

“我终南山也不错,靠着京兆府,如此古色古香,有大气磅礴,堪当帝王之气。”子午乐道。

余下也道:“我看靠海没什么好的,如若大风大浪来袭,又当如何?”

“看看你,方才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眼下就说不好。什么话都让你说,你真厉害。”普安笑道。

武连回想韩世忠与梁红玉的黄天荡大捷,顿时叹道:“可惜黄天荡放走兀术,如若不然,也就抓住兀术了,说不定换回一个皇亲国戚也未可知。”

“莫不是想,用兀术换回赵香云?就怕朝廷不答应,兀术是男的,赵香云是女的,用男的换女的,朝廷感觉吃亏了。”子午马上会意,就开玩笑道。

余下道:“那换谁是好?”

“我看换韦太后的可能性最大,就怕金太宗不答应。”普安道。

武连环顾四周,笑道:“你们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可没说换赵香云,只是我等白日做梦,兀术他偏偏就跑了。”

片刻,子午四人说说笑笑,回道观去了,约定马上找师父、师叔再说说话,至于说些什么,他们耳语了一番,心下有了主意。

“你们如何不睡觉,有何事,但说无妨?”张明远见子午四人夜色深深还不睡觉,又来请安,感觉奇怪,马上追问。

“还说什么说,明日再说。”费无极也纳闷不已,不耐烦的叹息起来,原来一路很是辛苦,想早些歇息,好赶回青城山。

子午微微一笑,毕恭毕敬道:“师父、师叔,弟子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虽说夜色深深,可睡不着,故而想一吐为快,还望师父、师叔成全。”

“不错,此番江南之行,我们受益匪浅,也见识了普陀山,和江南各大门派谈笑自若,目下兀术北撤,江南太平想必相安无事了。”余下也拜道。

普安笑道:“我们不能无所事事,我们还要做些什么。”

“你们吱吱唔唔,婆婆妈妈,还不如干脆利落的说出来,未为不可。师父、师叔我们想在武艺上有所长进,不知师父、师伯,会传我们何样的上乘武功?”武连一看,三人吞吞吐吐,就心直口快道。

张明远捋了捋胡须,笑出声来:“你们也自知黄天荡大战,力不从心了,是也不是?”

“不用说了,你们的力不从心打扬州城就有了。确切的说北上搭救太上皇他们就有了。习武之人切忌急功近利。须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习武也是如此,如若不学会做人,做什么都徒劳无益。所谓武林高手是什么,绝非你们想的武功神出鬼没,变化无穷。而是心怀天下,忧国忧民,行侠仗义,匡扶正义,除暴安良,无愧于心。智慧是个好东西,希望你们都有。带兵打仗的确非你们所长,不管是韩世忠说,还是别人说,都没什么大不了。你们记住,在这乱世之中,如若想苟且偷生就学会动脑子,别总想着单打独斗,追求飞檐走壁的感觉。这人生在世,不可自寻烦恼。我等习武绝非贪图杀人放火,而是行侠仗义。”费无极叹息起来。

子午点了点头,明白过来:“多谢师叔教诲。”“师叔所言极是,弟子明白了。”余下也拜道。普安微微一笑:“师父这番话,弟子茅塞顿开。”“此番江南之行,弟子做的差强人意,还望师父谅解。”武连懊悔不已。张明远摆摆手:“罢了,罢了。你们还是歇息去吧,这习武,非一朝一夕,如若让你们研习上乘武功,自然会早做安排,你们不必火急火燎。”“不错,此番江南之行,我有所顿悟,人到中年,有些力不从心。本想高宗会力挽狂澜,可没想到他只知逃跑。全然没了康王时候的英姿勃发,威风凛凛。太也令人匪夷所思,无法理解。故而我想,以后就不轻易下山了。除非迫不得已!小子们,你们年轻气盛,行走江湖以后就靠你们了。凡事要动脑子,不可意气用事。你们可记下了!”费无极点了点头,仰天长叹。

子午虽说点了点头,可还是不大明白不知师叔所谓动脑子,到底是何道理?忍不住就追问:“师叔,此番江南之行,我等四人莫非没动脑子?”余下见状,心里乐个不住,素日聪明过人的子午,如何冒傻气,问这般话,就拽了拽他的衣服,示意他不可胡说八道。普安马上打圆场:“子午,你可能瞌睡了,如何说话也稀里糊涂。”“动脑子可不是简单之事,以后要注意就好。”武连笑道。

张明远看向子午,语重心长道:“此番江南之行,扬州城一战,为何让你四人单独行动,就是考验你们,你们可明白?跟随韩世忠将军也是考验你们。”“可是你们四个人都有些力不从心,扬州城只顾与金兵厮杀,却没有用计谋。黄天荡虽说称之为大捷,可跑了兀术。你们虽捉住两员金将,可跑了兀术。虽说,跑了兀术非你们四人之错,可你们没动脑子,没劝谏韩世忠,便是你们的过失。当然,至于韩世忠听不听且不论,你们回来却没人说过,兀术逃跑,你们也有过失之事。这本非你们的错,可问题便在于此。带兵打仗你们不行,可出谋划策总是得心应手,可你们没有。”费无极闷闷不乐,埋怨道。听了这话,子午顿时羞愧难耐:“师叔教训的极是,弟子知错了。”

“不错,是我们的过失,没想到师叔如此明察秋毫。”余下也恍然大悟,低下头。普安面如土色,灰头土脸道:“弟子无能请师父责罚。”“这也怪我们,我们实在大大的冤枉。为将者如若擅作主张,傲慢轻敌,我等也没什么办法,毕竟韩世忠是主帅。梁红玉是他夫人都没办法,何况我们。”武连委屈巴巴,居然反驳起来。素日最听话的武连居然反驳费无极,费无极本欲大发雷霆,可见武连所说不无道理,就闭上眼睛,默然不语。张明远示意四人退出去,子午、普安、余下就慢慢出去了。武连走到一半随即回过头来,瞅了一眼费无极,懊恼不已,自责不已,不该反驳,马上跪在地上,以求费无极谅解,张明远示意他不必如此,武连才点点头起身退了出去。

张明远叹道:“师弟,他们都出去了。”“武连说的有些道理,或许我老了,总是言不由衷,他们才多大年纪,十几岁的青春少年,让他们跟着我们走南闯北,行走江湖,他们无怨无悔就很是不错了,我还苛求他们,岂不自寻烦恼?当初收留他们也是看在他们的定力不错,如若不然,想必也没这般师徒缘分了。”费无极睁开眼睛,嘘唏不已。

张明远叹道:“此番南下,他们忍辱负重,竭尽全力,的确很不容易,我们回来不夸奖几句也是怕他们得意忘形,如若再苛求他们,就难免不近人情了。”

“我们行走江湖时还遇到萧勇、萧燕,他们行走江湖,如何没遇到什么行侠仗义的巾帼英雄。”费无极听了这话,眼里含泪,想起萧燕了。张明远早已听余下说过,遇到了叫做黄香的女子,还遇到一个叫做黄叶的女子,就是不知端倪,故而笑道:“这个嘛,缘分使然,自然就有了。”“那倒也是,我们在男女之事上早已与世无争了,他们可不一样,但愿他们随遇而安,鼓励的话就不说了,如若他们有情有义,也不枉此生。我们到时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费无极走到窗边,微微一笑。张明远点了点头:“但愿如此。”“天色已晚,该歇息了。师兄我回房了。”费无极走到门口,慢慢推开门出去,转身轻轻关上门离去。张明远走到窗边,看着外边的明月,泪流满面,不觉想起师父王世贞与师叔大嘴。

次日,费无极带领普安、武连辞别张明远、扁头、子午、余下,回青城山去了。临行前,众人依依不舍也无可奈何。毕竟张明远、费无极目下是两大门派。

“你们又要回青城山去?多住几日,有何不可,为何急急忙忙要走?俺就纳闷了,莫非照顾不周?”扁头闷闷不乐。张明远乐道:“扁头师哥,这阿长师哥一个人在青城山可不容易,难道你就不想他?”“他们恐怕是欢喜冤家,想当年在一起就知道斗嘴,如今很少见面,想必就好了许多。”费无极笑道。扁头居然一言不发,只是微微一笑。

子午看向普安:“到了成都府,给怡乐买些好吃的。”“你还惦记怡乐,嗯有良心。”普安破涕一笑。余下看向武连:“看看吧,眼下终南山与青城山算是各有一个小孩子了。”“不错,京兆府的明浩,成都府的怡乐。终南山的明浩,青城山的怡乐。”武连乐道。“不如让两个小家伙做朋友,想必他们就开心了。”扁头灵机一动,笑出声来。张明远听了这话,深以为然:“如今天下大乱,战火纷飞,小孩可不能遭受战乱之苦。”“怡乐与明浩如若在一起,就怕这童言无忌,乐趣就多了。”费无极点了点头。

子午喜出望外:“看机会好了,小孩远离战乱,实乃理所应当。”普安看向扁头,只见扁头眼里含泪。不知所谓何事,一瞬间也感同身受。余下叹道:“扁头师伯,你这是咋地啦,如何泪光点点?”“这泪光点点,真是世所罕见。”武连转过脸,顿时一怔,扁头咬牙切齿,好似仇深似海。“天下大乱,刀光剑影。最数老人小孩要遭殃,从东京到扬州,想必一路皆是烽火燎原,苦不堪言。”扁头语重心长道。众人顿时默然不语看向远方但见终南山郁郁葱葱,云雾缭绕。

离开终南山,费无极与普安、武连马不停蹄赶往青城山,费无极先上山去了,叮嘱普安、武连在成都府买些蜡烛与纸张再上山。按理说来,青城山不缺这些,原来靖康耻后,朝廷御赐的东西早已用完,终南山有的也是种浩送的,而青城山与京兆府相距甚远,远水解不了近渴,费无极又不好意思向张明远开口要,虽说在终南山看见许多,也不好意思拿,故而到了成都府,就安排普安、武连用宋高宗赏赐的银子钱买去了。普安、武连心知肚明,也不抱怨,素知费无极最要面子,并不插嘴多说,历来费无极交代的他们都用心去办。想到怡乐还在山上等着他们归来,普安、武连故而买些小孩子吃的东西,一同带回山上,意欲让怡乐开心。也算做哥哥们的一点心意。

普安走在成都府,但见人头攒动,这炎炎夏日,成都府的闷热实在令人不舒服,就买了把扇子拿在手里摇起来。武连一路还是想赵香云,心里自然不肯死心。爹娘说了许多,想让武连恩断义绝忘了赵香云,可武连偏偏不听话,他只是嘴上答应忘了,可心里依然惦记赵香云,想着想着,泪流满面。

“看看你,肯定又想赵香云了,没出息。就知道哭,这女人有什么好的,我就不喜欢!蠢女人,真可笑!”普安见状忍俊不禁,还哭笑不得的骂起来。武连却并不答话。

“臭男人,你敢骂女人?你有什么本事敢骂女人,莫非你也很蠢了不成?”突然路上一个人影过去了,听了普安这话,马上停了下来,转过脸,冷嘲热讽道。

普安、武连同时转过脸,一怔,原来是一个携剑的女子,这女子了不得,一身绿衣,颇有男儿气概,高冷的眼神,逼的人,不敢看她,自有一股英气逼人。

“看什么看!你如何骂女人?说个明白,如若不然,要你好看!”这女人依然凶巴巴。想起余下在成都府遇到的黄香,就是如此,不过那小姑娘是小性子,不似这女子,如此刚毅,傲然。武连倒没心思看这女子如何的英姿飒爽,而普安却感到愕然,难知底细,从气质来讲,这女子并不好对付,普安有些招架不住,可这女子越如此,就越令人不可捉摸。普安顿时一怔,心里大惊失色,她为何这般咄咄逼人,看来是个多管闲事的主,我不过闲言碎语,并不关他的什么事,却没事找事,如之奈何?与一介女流之辈大动干戈总觉不好意思,可这女子与众不同,浑身上下透着男子汉气概,有种让人想打败她的欲望。想到这里,又是兴奋又是生气,又是心烦意乱又是喜乐无比。

“我看天看地看成都,与你何干,只是你的影子挡住了我的眼睛,便是你的过错,你可知罪?”普安寻思,且针锋相对,未为不可,虽说好男不跟女斗,可我偏偏要灭灭她的威风,想到这里,马上镇定自若道。女子一怔,从未见过如此男子,敢针锋相对,便用手一指:“你这小子,敢无礼?”

此时此刻,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如若在闹市单打独斗,恐怕有所妨碍,可二人剑拔弩张,大有动手之意。行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武连见状马上劝道:“普安,不可如此。她一个女流之辈,何必与她一般见识,我们走!”“今日不和你一般见识,如若再碰到,绝不轻饶。”普安也冷冷的道。女子哈哈大笑:“废话少说,闹市如若不便,就到都江堰边比试一番如何?”“我没兴趣和你玩,尤其女流之辈。”普安一听,这便是激将法,就摆摆手。女子顿时无名火突起,这厮居然瞧不起女人,就破口大骂:“臭小子,看剑!”

普安一看躲不开了就飞身而起,二人在屋舍间,切磋开来。女子剑法独道,普安不敢怠慢,众人看的大惊失色,武连也看到目瞪口呆。原来还怕普安伤了女子,这下好了,如若不是普安聪明过人,躲躲闪闪,让女子的剑法发挥不出来,恐怕就难说了。女子一看追了半天,占不到什么便宜,普安也气喘吁吁,二人只好承让,打成平手。普安、武连、黄叶三人来到茶馆说话,普安几句诙谐幽默的话语,一瞬间逗得女子忍俊不禁,女子才显出温柔的一面。

“在下青城山弟子普安,敢问姑娘美名如何?”普安自报家门。“美名不敢当,在下是黄叶!”这女子最怕男人来软的,顿时欢声笑语道。“姑娘的名字真有趣,黄叶,黄叶,好似秋天的感觉。”普安道。黄叶笑的前仰后合:“你真有意思,普安这个名字很古怪,哪里有姓普的。”“我这姓可不一般,据说北魏孝文帝就推崇过此姓,实乃皇亲国戚之望族大姓。”普安早已查阅过许多史书,故而记得清清楚楚。“我是武连,也是青城山弟子。”武连一看,女子变得平易近人了,就微微一笑,也自报家门。“如今天下不太平,靖康耻后,女真人又是肆无忌惮,南下胡作非为,本欲到江南杀得金兵片甲不留,可有一件心事未了,如之奈何?”黄叶站起身来,叹道。

“此话怎讲?但说无妨。”武连追问开来。普安也追问开来:“何等心事?可否言说。”“也没什么,说出来怕你们笑话。”黄叶寻思,素昧平生,不可心直口快,就笑道。普安顿时恍然大悟,马上推心置腹:“不必说了,初次见面,你有难言之隐也在所难免。”“多谢谅解,这心事也没什么神秘兮兮,我在寻找亲人。”黄叶一怔,就笑道。武连挠了挠后脑勺:“这事可不得了,想必很是伤心难过,如若伤心难过就不必说了,以免你又伤心难过,你伤心难过且不说,让大家都伤心难过,岂不很没意思。”黄叶听了这话,感到一头雾水,也觉得这两个男子,真是有意思。

普安马上笑了笑道:“姑娘,你有心事可要学会自我宽慰。你方才说想到江南,为国为民,是也不是?”“这金狗南下,欺负我大宋,作为大宋子民,如何可袖手旁观。”黄叶点了点头,仰天长叹。武连看黄叶的架势,不由心里乐个不住,这女子好似一个草头将军。顿时感到她的英姿飒爽与豪气冲天。普安看黄叶这般巾帼不让须眉就乐道:“你可真有意思,此番金人南下,我就遇到了金兵,扬州城到温州海面,黄天荡到普陀山,我们走了走,看了看,感觉女真人也不过如此。”“一派胡言,你如何赶上金兵南下了。看你年纪轻轻,如何会去江南。”黄叶将信将疑道。“姑娘,你说你想南下,你也年纪轻轻,况且又是女子,要说起来,你比我们好不到哪里去,是也不是?如何你去可以,我们去就不可能了。”武连看黄叶也年纪轻轻,就乐道。

普安也看向黄叶;“对啊,你可说说看,有什么大道理么?”“你哪里知道,我虽小女子,可这正是我的‘护身符’,金兵见我弱不禁风,可等他们想欺负我时,就让他们明白,怎么死的都不明白,你们说,是不是很刺激了。”黄叶解释开来。普安恍然大悟,点了点头:“不错,姑娘说的不无道理。这叫出其不意,实乃聪明过人之举。”武连顿时对这黄叶就刮目相看起来,没想到小小年纪居然如此聪明过人,对女真人来说算是有些歹毒和心狠手辣了,不过实乃不得已之举,未为不可。

黄叶傲气十足道:“许多人都瞧不起我,可被我打败后都不说话了。”“这是为何?”普安一怔,马上叹道。黄叶笑道:“成了手下败将,如何说话。”武连目下还是心有余悸,方才看黄叶的剑法,招招皆是毙命之法,如若不是普安眼疾手快,后果不堪设想。可见这黄叶也非自吹自擂,也有独门绝技。普安拱手道:“姑娘行走江湖,看来侠肝义胆不在话下。方今天下大乱,各大门派不再争风吃醋,而是齐心协力,抵御金贼,保我江山社稷。姑娘以为如何?”“这自然很好,金人如若灭亡了我大宋,国破家亡,我等江湖中人岂不也变成亡国奴了。”黄叶仰天长叹。

武连听了这话就感觉这女子不简单,居然有如此家国天下之感慨,不由心生敬意:“姑娘所言极是,如今成都府相安无事,就苦了中原与江南了。”“目下成都府颇为安全稳妥。毕竟江南黄天荡让金人闻风丧胆,中原又相持不下,京兆府还在我掌握之中。难道女真人想飞跃秦岭突袭成都府么?”普安分析道。

黄叶居然脱口而出:“如若成都府沦陷,只有一个可能。”“还望赐教?”武连大惊失色,马上追问。黄叶掷地有声:“襄阳府如若沦陷,成都府就为时不远了。”“成都府与襄阳府有何瓜葛?”武连更是纳闷了。普安也一时半会,想不明白,就笑道:“没想到,姑娘居然文武双全,佩服,佩服。”

“不敢当,不敢当。我最喜欢看地图。如若想突袭成都府,三国时早有先例,莫非你们不知?”黄叶笑道。普安笑出声来:“这个自然知道,只要攻破剑阁,成都府就被打开了大门。”“诗仙太白所云:‘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说的便是剑阁了。”黄叶哈哈大笑,乐此不彼。说说笑笑间,三人算是不再陌生,片刻,黄叶辞别普安、武连,渐行渐远。

普安还在张望。武连却低着头,依然闷闷不乐,想着父母的话,不觉嘘唏不已。说是忘了赵香云,可偏偏忘不了。可忘不了又当如何?如若长此以往,就神经兮兮了。普安见状不觉又急又气,可无言以对,如之奈何。

走在青城山竹林之间,普安、武连不觉想起襄阳府的竹林。这竹林间发人幽思,免不了思绪飘飞。正道是,诗仙太白诗云:

绿竹入幽径,青萝拂行衣。

正在此时,突然一声传来,二人转过脸,原来是怡乐跑了过来。武连上去抱着怡乐,乐道:“怡乐,乖不乖?有没有想哥哥。”“怡乐听话么,阿长师伯对你好吗?”普安也摸着怡乐的小脸蛋。怡乐点了点头:“好,乖,怡乐一个人习惯了。”“走了,哥哥给你买了好吃的快进屋,尝一尝。”武连拉着怡乐,向山道跑去。普安紧随其后:“好吃是好吃,可不能多吃。”“什么东西,神神秘秘。”怡乐挠了挠后脑勺。武连对怡乐耳语几句,怡乐乐个不住,不知二人说些什么。“怡乐,你吃这个之前,要洗手,知道吗?”普安叫道。怡乐撅撅嘴,闷闷不乐:“不,阿长师伯说,‘不干不净,吃上没病。’”“这话说的好奇怪。”普安乐道。武连笑道:“怡乐要听话,阿长师伯年纪大了,他在哄你玩,懂吗?”“不,阿长师伯说的时候,很神情肃穆的。”怡乐却认真道。普安、武连与怡乐说笑玩闹片刻,就去拜访师父与阿长师伯了。怡乐一个人去玩了。手里拿着杏子,黄灿灿的,好看极了。

普安见阿长师伯如今个头居然变矮了,原来是他累弯了腰,此番众人去江南,青城山上上下下皆是阿长打点。成都府的香客越来越少,自从靖康耻郭京事发后,峨眉山的香火就比较旺盛。阿长守在山上,听香客说,太上皇尊崇道家,结果郭京的道法不灵验,二帝被俘,可见郭京的骗术之高。

武连见阿长一脸忧伤,就安慰道:“师伯,这些日子,您可一个人辛苦了。”

“没什么辛苦可言,倒是你们此番江南之行,面对金人,实在不容易。就怕你们有所闪失,听了成都府的消息才放下心来,黄天荡大捷,兀术逃跑了,总算天下太平了。”阿长摆摆手,笑道。

费无极却不以为然,马上仰天长叹:“我看没这样简单,恐怕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了。”

“还望师父赐教。”武连一怔,马上叹道。

普安也看向费无极,一头雾水:“师父,此话怎讲?”

“不会吧,如何就‘山雨欲来风满楼’了,岂非杞人忧天?”阿长摇摇头。

费无极分析道:“女真人自然不肯善罢甘休。江南受挫,金人必定会从京兆府而来,毕竟金人心知肚明,朝廷远在江南,恐怕无暇顾及西北了。故而趁虚而入,实乃亡我贼心不死。”

“这金太宗老贼,果然胆大包天。”普安气道。

武连骂道:“兀术匹夫也是有恃无恐,居然狗胆包天,搜山检海追击皇上。”

“庙堂之事本不该我等插嘴,可黎民百姓之事就不得不管。江湖中人对我等不以为然也在所难免,只要心胸坦荡,就好。”费无极语重心长道。

阿长见费无极、普安、武连目下消瘦许多,就吩咐厨房做饭。许多弟子也前来拜见费无极,对普安、武连问东问西。普安、武连一一答复。

阿长道:“你们受苦了,此番下山非比寻常,实乃出生入死。”

“师伯,没什么大不了。此番皇恩浩荡,江南黎民百姓对我们也很好。虽说与金兵有过厮杀,可毕竟在我大宋地盘作战,我大宋仁人志士就不怕女真人。”武连摆摆手,安慰阿长,原来阿长早已眼里含泪。

普安笑道:“是这话,女真人毕竟人生地不熟,再说,江南水乡,骑兵根本就不行。女真人到了江南,但见花花世界,也走不动道了,他们的来势汹汹,过不了多久就泄了气。”

“不错,师哥,遇到江南水乡这般所在,金兵的铁骑就萎靡不振了。”费无极向阿长介绍道。

阿长素知江南水乡的河网密布,就笑道:“可不是,在东京城,女真人的铁骑尚能纵横驰骋,可到了江南,这些金人铁骑就寸步难行了。这马总不能游水吧。”

“师伯,你可辛苦了。”普安素日与阿长开玩笑惯了,目下见阿长这般光景就不忍心了,马上拜道。

阿长笑道:“什么辛苦不辛苦,人生在世,只要睁开眼就辛苦。”

武连点了点头:“不错,师伯所言极是,辛苦也是给自己辛苦。如若不辛苦哪里有这天下太平?”

“何出此言?”费无极愣了愣,笑道。

阿长解释道:“这话不难理解,人生在世,人人看似独来独往,可一人之力不足,若千万人之力,恐怕就不可小觑了。素闻陈东在东京搞的太学生上书,这一呼百应,的确很是管用。”

“先生如今撒手人寰有些时日了,我想他。”武连心里如何不知,当年陈东的太学生一呼百应,的确不简单。就怀念起陈东。

普安也闷闷不乐:“先生屈死,想必皇上也后悔莫及。”

“世人皆称陈东多管闲事,最终搭进了身家性命。”费无极难以忘怀,也是伤心难过起来,虽说并无落泪,可心如刀绞。

“皇上稀里糊涂,又诛杀了忠贞之士。”武连气道。

普安气急败坏的骂道:“也是黄潜善、汪伯彦,这两个狗贼的主意。”

“斯人已去,山高水长。”费无极闭上眼睛,泪光点点。

武连也是恨恨的道:“如若不是汪伯彦与黄潜善欺上瞒下,想必陈东不会含冤而死。可怜了他浑身是胆,一心为民。到头来落得个这般凄惨的下场,恐怕这是个极坏的开头,以后大宋绝无直言敢谏者。”

“如今皇上是站是和,摇摆不定。这和也罢,战也好,却由不得大宋,恐怕要金太宗说了算。”费无极神情肃穆,嘘唏不已。

武连想起远在中原的黎民百姓,不觉痛哭流涕:“女真人迟早要彻底拿下开封,这国破家亡,奇耻大辱,恐怕大宋子民难以忘怀。”

“东京改作开封,东京自此烟消云散。高宗不知何故就是不愿还都东京,就想南渡。”费无极冷笑一声。

普安也不知皇上为何,就笑道:“东京毕竟被烧杀抢掠,早已残败不堪。东京又无险可守,不似江南,有长江天堑,女真人又不习水战。恐怕皇上就是这般想法。”

“所言极是,不过长江又当如何?当年南唐以为长江可以拒敌,没想到太祖照样派曹彬南渡,灭亡了南唐。”费无极叹道。

“如此看来,偏安一隅也并不容易。”阿长点了点头。

费无极有些倦乏,就叹道:“你们都下去歇息去吧,为师想睡一觉。”

“师父、师伯。弟子告退!”普安会意,马上退了出去。

“师父不必胡思乱想,弟子告退。师伯,还望照顾好家师,弟子谢过了。”武连不知何意,就点了点头,意欲退出去。

费无极突然想起什么,就马上招呼武连先别走,马上叮嘱武连:“赵香云之事,你且放宽心,再做计较,切不可擅作主张。”

“师父,我不想了,你却又招惹我。”武连素日和费无极开玩笑就口无遮拦,费无极也不生气,武连不觉纳闷开来。

费无极笑道:“臭小子,去吧。你这一路南下,心里就琢磨这件事。心不在焉,可见一斑。韩世忠将军可有密信送到了皇上的大船上,皇上给我们看了。韩世忠说,子午、普安、余下不错,就武连心事重重,心不在焉,不知何故。”

“韩世忠将军居然爱打小报告,真是匪夷所思。”武连不服气。

“韩世忠乃正人君子,你可不能冤枉他,他可是为你好,你可明白?如若冤枉了韩世忠就罪莫大焉了。你哪里知道,韩世忠也是实在人,真男子汉大丈夫。如此英雄人物,当毕恭毕敬,不可怠慢无礼。虽说黄天荡放走兀术,为韩世忠一大败笔,可毕竟功大于过。”费无极笑道。

“师父,多加保重。”武连微微一笑。

“去吧!”费无极点了点头。

武连一个人走在竹林小道,来到山间小溪,走在大石头边,双手托着脸庞,目瞪口呆,想着想着委屈起来,爹娘含辛茹苦把我养大,很是不容易,传孙接代实乃义不容辞,可在京兆府随随便便找一个,或者成都府找一个也未为不可,不过忘不了赵香云,如之奈何?即便赵香云残花败柳,被女真人糟蹋了,也没事,毕竟我武连喜欢她,想到这里,不觉神情肃穆,看着一片竹叶飘在水面,越走越远,清澈见底,哗哗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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