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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风景如画

张明远、费无极、子午四人,跨马前行几日,抵达成都府,果然热闹非凡,喜乐无比。张明远提议到杜甫草堂走一遭,算是拜会大诗人杜工部了,见到杜工部的画像在壁间栩栩如生,不觉神情肃穆,敬仰万分。如今南渡后,杜工部成为世人皆知,世人仰慕的大诗人。至此瞻仰的人潮也是络绎不绝。众人走在杜甫草堂,置身其中,颇多遐思。

浣花溪旁,波光粼粼,翠竹倒映,树木墨绿。心旷神怡,宠辱皆忘。此乃世外桃源,此乃人间仙境。茅屋古朴,篱笆娴静,花草清香,小径清幽,众人缓步前行,默然不语,仿佛杜工部就在前面带路,吟诵着大唐的悲欢离合,爱恨情仇,江山无限,春夏秋冬。

“你们看,我在终南山时,听说太上皇驾崩后,就不想下山了,可听说岳飞后,不得不再次下山走一遭。总算看到我大宋有人可打胜仗了,也就不心灰意冷了。这也算自食其言,小子们可别学为师,此乃事出有因,实在偶然,你们可明白了?”张明远自嘲道。

费无极劝道:“人生在世,有些变故也在所难免,更无可厚非。你不必如此耿耿于怀,世事难料,走一步看一步,如若说过的话要事事迁就羁绊,我看就活不成了。不但自寻烦恼,还自讨苦吃。这话且说事照做,与信义并无妨碍。”

“我每次到杜甫草堂走一遭见感觉不一样,这心就如被潺潺流水荡涤过一般。都说李太白是天外飞仙,我看杜工部便是人间高士。”子午道。

余下笑道:“我记得杜工部有一句诗,写的很好。”说到这里,马上吟诵道: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我也记得杜工部对荷花的赞美,有一句诗写的很好。”普安也吟诵道:

风含翠筱娟娟净,雨裛红蕖冉冉香。

武连赞不绝口:“这一句,不出现荷花,却写了荷花,很是厉害。”

“杜工部的诗太也悲苦,不似李太白的洒脱与飘逸。李太白这人很狡猾,自己潇洒了,却把大唐的苦难让杜工部一个人仰天长叹去了。李太白与白居易都比杜工部要好许多。虽说李太白在离开长安时也很心烦意乱,说什么,‘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走的真叫一个潇洒,潇洒是潇洒了,可游山玩水也不简单,得不到朝廷的赏识,只好把胸怀投向大好河山。白居易呢,他在那《琵琶行》里感慨万千之时,自然也心灰意冷,做了江州司马,这命运可就难说了,与琵琶女有何两样,还不是那一句慨叹,正道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费无极却叹道。

张明远嘘唏不已:“杜工部在成都最为名扬天下的便是这《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实乃念及天下苍生的家国情怀,自然感天动地。苦是苦了点,可除了苦,又当如何?眼下我大宋难道不是如此?这天下人,感到苦就东躲西藏,一遇事就逃之夭夭,能像杜工部一般,随遇而安者,能有几人?我看绝无仅有!日子过的苦了就心烦意乱,日子过舒坦了就得意忘形,世人皆知这不好,可又有几人心平气和?杜工部是个高人,我等皆不如也。可杜工部也寻常也平凡,好似就在我等身边,不曾离去。杜工部是个实实在在的读书人,是个实实在在的大文豪,说他是英雄也不为过,可他比英雄要现实的多。”说到这里,随即吟诵开来:

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茅飞渡江洒江郊,高者挂罥长林梢,下者飘转沉塘坳。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忍能对面为盗贼。公然抱茅入竹去,唇焦口燥呼不得,归来倚杖自叹息。

俄顷风定云墨色,秋天漠漠向昏黑。布衾多年冷似铁,娇儿恶卧踏里裂。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自经丧乱少睡眠,长夜沾湿何由彻!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呜呼!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

“杜子美很亲切,很自然,他的诗作不花哨,不虚妄,就是这人生在世的点点滴滴,这般自然美,难能可贵。”子午若有所思道。

余下道:“陶渊明有些崇山峻岭之感,李太白有些曲高和寡之嫌,王右丞太玄幻,而杜子美恰到好处,就在我们人群里走来走去,不经意间,蓦然回首,杜子美就会微微一笑,给人温暖。”

“苏东坡赞美杜子美说:‘古今诗人众吴,而子美独为首者,岂非以其流落饥寒,终身不用,而一饭未尝忘君也欤。’我看苏东坡这话也是颇为恳切。”普安点了点头。

武连环顾四周,看着翠竹摇曳,波光粼粼,顿时叹道:“我可听说,当年如若不是五代前蜀诗人韦庄找到了草堂遗址,重新修建茅屋,使之得以保存。恐怕今日,我们就看不到草堂了。”

张明远引众离开杜甫草堂,走在成都街市。众人东张西望,流连忘返。茶肆、酒楼,人头攒动。杂耍、相扑、打擂更是此起彼伏。热闹非凡,人声鼎沸。

费无极见擂台上有人,打斗就笑道:“这东京的打擂,如何眼下成都也流传下来了。我看战场上打不过敌人,那就过把瘾练练手也不错。”

子午见吐蕃人也参与其中,还有党项人、契丹人,居然没什么汉人。心里就愤愤不平,意欲蠢蠢欲动,上台切磋,如若不是张明远劝住,恐怕早已飞身而去。

余下对子午耳语道:“你别着急,要静观其变。你素日最是沉着冷静,如何今日就变了个人似的,岂不奇怪?”

“子午此番的确非比寻常,你看吐蕃人、党项人、契丹人在我大宋成都打擂,居然没汉人,可见其中必有缘故。”普安也笑道。

武连也叹道:“契丹人的大辽灰飞烟灭了,他们心有不甘,耶律大石在西域建了西辽,契丹人远道而来,可不简单。”

“西辽有契丹人不假,可大金国、西夏也有。大辽是大势已去了,可契丹人不可能一夜蒸发。如今在大金国,契丹人与汉人一般地位。在西夏,契丹人却比汉人地位高许多。除了汉人高僧在西夏地位很高,其余汉人可都低三下四了。吐蕃人嘛,他们一般都在吐蕃,很少离开吐蕃。即便我大宋与女真人打得不可开交,吐蕃也不敢蠢蠢欲动,为所欲为。”张明远道。

费无极问道:“他们到我大宋做什么来了?是细作还是经商?”“普安,你说呢?”子午看向普安。余下看向武连:“武连,你可是青城山的,对成都自然熟悉了。”“我们在山上,也不是时常下山,故而不大了解。”普安笑道。武连摇摇头:“上次没见过他们,不知他们哪里来的。吐蕃人为何不敢蠢蠢欲动,为所欲为,还望师父赐教?”

“吐蕃能把自己管好就不错了,还敢与我大宋叫板?他们是部落联盟,非国家,密宗佛教控制了吐蕃各个部落,悲天悯人的教义让吐蕃没了对外掠夺的秉性,故而他们就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在吐蕃修身养性了。”张明远冷笑道。

费无极悲喜交集道:“眼下听成都府许多人都说,高宗对流民都宽以待之,不似大金国在中原和关中只是减少赋税,高宗做的更绝,干脆免除赋税。这盐铁茶之外,朝廷对各类生计都免税。耕牛有了,农具有了,粮食也自由买卖,老百姓的日子越来越好,高宗国库也慢慢充盈。我大宋虽武力不及,可这银子钱却天下无敌。大金国虽说当年靖康耻后俘虏许多大宋工匠,可人心浮动,他们占据中原,想长此以往,也要旷日持久。不似江南,如今南迁的汉人越来越多,临安越来越繁华,成都、襄阳更是名扬天下。我大宋的铁钱可是天下无敌,就怕女真人偷盗。高宗眼下严防死守的是不可让女真人带走大宋的铁钱。大金国逼迫高宗设榷场,可高宗说了,榷场可设,不过要以物换物,不可用铁钱。而进入我大宋做买卖,必须用我大宋的铁钱。这不,眼下吐蕃人、党项人、契丹人、女真人,如若想在成都做买卖,过日子,必须用铁钱,如若出门在外没铁钱,真可谓寸步难行。世人皆知,女真人都野蛮落后,也不会铸造铁钱,别说什么钱引了。这铁钱,高丽、日本、交趾、印度,可都喜欢的不得了。我大宋的铁钱可谓天下无敌了。”

说话间,只见打擂结束,吐蕃人、党项人、契丹人都到茶馆喝茶,一个个排出铁钱放在桌上,店小二微微一笑,收下后端来茶水,热情招待。

“他们如何不换了着装,不怕惹是生非?”子午道。余下道:“大辽都大势已去了,西夏眼下也与大宋和好如初,吐蕃更是毕恭毕敬。他们在成都也没什么忌惮。”“倒是女真人如若在此就麻烦了。”普安恨恨的道。武连笑道:“女真人在京兆府,在中原,他们可是霸占我大宋的大好河山了。”

“事过境迁,万万没想到,女真人会后来居上,真是不可思议。”张明远叹道。费无极也道:“可不是,当年在幽州城还听说,女真人被契丹人欺负的不成样子,也没料想,女真人就反戈一击了。当然当年对这海东青引发的仇恨,我们也是做过预测。可形势危急,急转直下却是猝不及防。”

“还记得吐蕃法王古思罗到少林寺寻衅滋事么?”子午道。余下笑道:“他哪里是寻衅滋事,分明是切磋切磋。”“结果还是败在我空闻大师的手下了。”普安乐道。武连叹道:“不自量力,又当如何?”

“离开这里,人多眼杂,别惹祸上身。”张明远大手一挥。费无极提议道:“成都府今晚可是有烟火,不妨看一看。”夜色初上,众人在成都府,逛一逛。

“要谨小慎微,察言观色,这成都府人多眼杂,不可粗心大意。”张明远叮嘱众人。费无极也道:“成都府夜晚会从远处来许多的游客,他们有从襄阳府来的,有从京兆府来的,有从青塘城来的,也有大理来的。人多眼杂,不可小觑。”

“听说,大理国一直都来成都府买东西,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子午笑道。余下道:“当年我可听说大理国国王段和誉还到过京兆府。”“师父,我们当年不是与段和誉有数面之缘么?”普安看向费无极。武连也想起来了,顿时喜道:“我们在东京也见过,一同北上搭救太上皇他们,不知段王眼下可好?”

“不错,好久不见,不知段王可好。”张明远恍然如梦。费无极嘘唏不已:“还是北上见过一面,眼下都十年不见了。”

“看,那穿着打扮岂不是大理人?”子午指着前面的人群,惊道。余下转过头,点了点头:“不错,真是大理人,还有不少吐蕃人。”“你们看,还有党项人,契丹人。”普安看向右边。武连乐道:“高丽人也有,日本人居然也有。”

“听说日本人喜欢杜工部的诗,你们也看到杜甫草堂有不少日本人前来顶礼膜拜。”张明远指着前面笑道。费无极环顾四周,但见人头攒动,成都府夜色撩人,美不胜收,顿时喜道:“怪不得许多客商喜欢成都府这吃喝玩乐,应有尽有。”

“好似回到当年的东京一般。”子午乐道。余下点了点头,喜道:“可不是,感觉比东京还好许多。”“热闹非凡算不得什么,成都的夜色多了许多诗情画意。”武连放眼观望,亭台楼阁,灯笼高挂,琵琶声声,歌舞飞扬。人来人往,男女老少,目不暇接。

普安叮嘱众人:“遇到人群要小心行事,有些小偷小摸也防不胜防。”片刻,意犹未尽,众人离开成都闹市,往青城山而来。

“下个月就是成都的梅市了,是也不是?”张明远素闻成都的夜市名扬天下,就笑道。费无极惊道:“你如何知道?”

“师叔,我家师父知道,不足为奇,成都的夜市名扬天下,尤其靖康耻后。”子午笑道。余下点了点头:“可不是,北方兵荒马乱,江南也被兀术搜山检海搞的一片狼藉,只有四川,安然无恙。”“那是自然,天下大乱,唯独成都太平泰然。”普安引以为豪道。武连喜乐无比,顿时指着这青城山下赞不绝口:“成都与青城山,京兆与终南山,都一样。可京兆府兵荒马乱,而成都府却昂首挺立。眼下不得不说是吴玠将军功不可没,如若不是他据守和尚原、仙人关,成都就危在旦夕。”

“好了,不说了,到了成都,上了青城山,大可宠辱皆忘,这伤心难过,心烦意乱就免了。”张明远微微一笑,回过头看着众人。费无极道:“眼下瓜果飘香,成都可比京兆还要多。从大越和大理来的东西也不少。”

“吐蕃有什么好东西,莫非吐蕃人也在成都做买卖不成?”子午问道。余下问道:“大理可以什么稀罕物在成都可以见到?”“吐蕃的青稞、小麦在成都卖的不错,许多炊饼都用吐蕃的小麦了。这吐蕃的毛织品也不错。”普安应声道。武连道:“大越的木棉与占城稻,在成都卖的也不错。大理国的柑橘、柚子也很好。”

“瓜果飘香不假,你们就不要说这个了。你们都长大了,这吃喝玩乐也要有所收敛。”张明远听了这话,马上叹道。费无极嘘唏不已,神秘兮兮道:“小道消息说,兀术要在中原摆开战场,女真人意欲卷土重来。我担心不是今冬就是明夏,当有一场大战在即!”

“不会吧!这女真人难道还不死心?”子午一怔,马上叫道。余下摇摇头,笑道:“我看师父开玩笑了。黄天荡、顺昌、和尚原、藕塘,四战过后,女真人都一败涂地了,如何还不认输?”“你们可知金太宗驾崩了,完颜宗翰可是大权在握,金熙宗年纪轻轻也不敢自作主张,还不是急先锋兀术说了算。”武连不以为然,分析道。普安点了点头,深以为然:“不错,眼下虽说宋金依然在和议当中,可要战要和,可由不得我大宋。自靖康耻以来,还不是女真人说了算。我看高宗是不敢也不愿,更不想主动出击,出师北伐,还于旧都的。听说高宗在临安可是歌舞升平,快活的不得了。”

“西夏乾顺厚颜无耻,趁机抢占我大宋边关许多城池,女真人又咄咄逼人,不肯善罢甘休。我看宋金战与和,也是旷日持久,非三年五载可结束。”张明远听了这话也义愤填膺开来。

“还是希望以和为贵,兵荒马乱对黎民百姓来说总是苦不堪言。靖康耻后,历历在目;烽火扬州后,触目惊心;富平大战后,更是近在眼前。这几日,子午四人就继续练习扁头的几套功夫和英雄剑的外功,至于内功,等几日好了,我与阿长研究一番再做计较。至于岳飞那边,如若女真人不来袭扰,他也不会主动出击,毕竟朝廷不发话,他也不好擅作主张。总而言之,你们枕戈待旦,做好准备,也是极好,是也不是?”费无极语重心长道。

“大哥哥来了,他们来了。”正在此时,一个声音叫起来,众人转过头,原来是怡乐与明浩。子午四人近前拉着明浩与怡乐的手,几人嘻嘻发笑,好似都是小孩子了。明红、月儿见状也是兴高采烈,目不转睛的互相对视,久违之感,不觉袭上心头。

“怡乐,有没有不听话?阿长师伯好吗?你与明浩玩的开心么?他没欺负你,你没欺负他吧?”普安摸着怡乐的小脑袋,乐道。明浩与怡乐一言不发,只是面面相觑,乐个不住。

武连摸着二人的小鼻子,乐道:“你们两个小鬼头,为何一言不发。”“知道你们想我们,看,我们就来了。”子午也靠近明浩、怡乐,逗他们玩。余下拉着明浩与怡乐的手,看了看:“你们在何处玩了,手上有口子,痛不痛?”原来二人在青城山拔草采花,小手上有几个口子,还擦破了皮。

“明红妹妹,你可好?”张明远见明红越发标志,就喜道。费无极见二人,互相看着,一言不发,就笑道:“看看你们,分开也没多久,这哥哥妹妹的,就别肉麻兮兮了。”“明远哥哥!”明红叫道,神情恍惚之际,马上过去抱住张明远。

阿长见张明远,也乐道:“明远,好久不见,别来无恙?”“扁头师哥可想你,不知你如何?”张明远见阿长如今依然大高个,就笑道。“那死胖子,恐怕想好吃的,好喝的,哪里会想我。”阿长乐道。“这可冤枉他了,他对你念念不忘呢。”张明远道。“想我,不来青城山,这死胖子就是嘴上功夫。”阿长笑道。“嘴上功夫也不错,如若他想都不想,你岂不伤心难过了。”张明远乐道。阿长笑道:“我才不伤心难过,他在终南山,一个人吃独食,一定养得白白胖胖,肥头大耳了。”张明远、阿长面面相觑,久违之意,溢于言表。

月儿也百感交集,搓着手,喜道:“姐姐,他们都一路劳顿,何不斋堂说话,想必他们都累了也饿了。”“大哥哥们,走,吃饭去,就等你们了。你们下山那样久,怡乐想的好辛苦。”怡乐拉着普安、武连的手叫道。

明浩也拉着子午、余下的手,盯着他们的眼睛,歪着脑袋认真问道:“你们为何这样久才来看我,你们真坏。”

“哥哥想明浩,可哥哥也不能想来就来。”子午笑道。余下逗明浩道:“眼下就来了,明浩,开心不开心,惊不惊喜?”说着亲一口明浩的脸蛋。怡乐见状,瞪了一眼明浩,明浩也瞪了一眼怡乐。

“怡乐,你这嘴巴越吃越肥了,看来两个姐姐把你养得白白胖胖,你好福气了。”普安捧着怡乐的脸蛋,乐道。武连惊道:“怡乐,好吃的都让你一人吃了么?看看明浩越发小小男子汉,你却肥头大耳了,这可不好。”

怡乐闷闷不乐,可也乐个不住。明浩喜笑颜开,却并不开心,原来大哥哥们离开后,与怡乐打打闹闹了几回,而阿长袒护怡乐,姐姐们又责备自己,故而自己并不开心。见到大哥哥们来了,二人争先恐后,想让大哥哥们替自己出风头。

“青城山与成都府是唇亡齿寒之意,京兆府与终南山也是唇亡齿寒之意。青城山与终南山二者之间更是唇亡齿寒之意。哥们弟兄必得眉开眼笑,不可眼里揉沙。”张明远见两个小家伙也勾心斗角,就语重心长道。“小家伙可是逗我们呢,不必当真。”阿长笑道。明浩、怡乐哪里听得明白这话何意,只是假装互相不睬。

费无极一怔,看这情形不似玩耍,就示意子午四人想法子让两个小家伙和好如初,子午四人会意,就带着二人且走且说。

“你们两个认识多久了?”子午左手拉着明浩,右手拉着怡乐,喃喃道。怡乐默然不语,明浩也爱答不理。

子午退下,换作余下,余下拉着二人又问道:“你们二人怎么了?”两个小鬼头依然一言不发。

“为何不说话,连哥哥的话也不听么?”普安接着问道。明浩动了动嘴唇,怡乐转过头瞅了一眼明浩,二人依然不睬。

武连灵机一动,对明浩耳语道:“明浩,我有好吃的,不过不能给你,你替哥哥做一件事再说。”武连又对怡乐耳语道:“怡乐,哥哥最疼你,你也知道。替哥哥做一件事,哥哥接不生气了,不然哥哥不理你了。”“武连,你不用理他们,他们就是小孩子,慢慢就好了。”明红见武连鬼鬼祟祟,不知对两个小家伙说些什么,就叹道。

月儿却不以为然,马上气道:“他们都不太听话,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怡乐学着月儿就哈哈大笑。明浩也学着月儿:“气死我了”居然双手叉腰,昂首挺胸。众人看的捧腹大笑。武连不知说些什么,明浩马上握着怡乐的手,嘻嘻发笑。怡乐也点点头,乐个不住,二人拉着手,笑个不住。

“武连,你有何办法让他们和好如初?”张明远问武连。费无极也问武连:“好小子,你居然古灵精怪起来?”

“我只是知道,他们都想武连,不知是何缘故?”明红看向武连。月儿看向武连:“不错,他们都想武连一个人,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武连道:“没说什么,他们本来就没什么。你们多虑了。”“你胡说,他们两个分明不开心,吵架了。”子午挠了挠后脑勺。普安更是诧异万分:“武连,你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余下不解道:“他们明明闷闷不乐,互相不睬。”“我们就是在逗你们玩,武连哥哥说的对,本来就没什么。武连哥哥给我讲了一个故事,我听了一开心,就没事了。”明浩笑道。怡乐娓娓道来:“这故事啊,就是武连哥哥浪费蜡烛的故事。”刚一出口,武连赶忙捂住他的大嘴巴。

“让他说,你别拦着。你这可不好,让大家知道知道也是好的。”普安拉开武连的手。武连对怡乐挤眉弄眼:“怡乐最乖,是也不是?”怡乐点点头,一言不发,明浩也朝子午、普安、余下三人屁股上,一人拍一下,拉着武连就跑。

“告诉你们,他们在玩,你们还不信。”阿长破涕一笑道。众人见状忍俊不禁,好生了得。抵达厅堂,众人又絮絮叨叨,说说笑笑,吃饭喝酒,乐此不彼。夜色深深,意犹未尽,四散而去,不知谈笑风生到何时才相互辞别歇息去了。

这日,青城山上,费无极与阿长正在研习叫做“绕指柔”的心法武艺,这可是当年宋徽宗介绍汝窑时,张明远、费无极都知道的,事过境迁,太上皇也驾崩了,费无极却念念不忘。

知道太上皇驾崩后,费无极也是嘘唏不已,虽说不似张明远那般昏迷不醒,可好歹有过点点滴滴的回忆,故而也是伤心难过了好久,茶不思饭不想,回到青城山后,只是在青城山后山避暑,聊以忘忧,看着明浩与怡乐的玩耍,不时回想起自己与明远的童年,也回想起与宋徽宗在东京金明池的游玩之旅,想到这里,潸然泪下。扶着绿竹小桥,听着山泉叮咚,恍然如梦。

“无极,你这‘绕指柔’果然妙不可言,不过以柔克刚之法必得天时地利,用于点穴尚且可以,如若遇到金人的铁锤就不容易克敌了,是也不是?”阿长靠着小亭,看向费无极。“‘绕指柔’不过修炼内功所用,不适合战场上克敌制胜。”费无极心不在焉,听了这话,缓过神来,叹道。

“原来如此,害得我昨夜就没睡着,冥思苦想也悟不出‘绕指柔’的精髓,如何克敌制胜。你怎么了?如何心不在焉,闷闷不乐?太上皇都驾崩了,也别想了,再说,你与明远不同,你对太上皇可是不冷不热的,你自己当年可是告诉过我,你说太上皇罪有应得,是也不是?如何眼下就伤心难过,岂不奇怪?”阿长这才恍然大悟,尴尬一笑。

“当年毕竟年轻气盛,如今人到中年,有些事自然就看的与年轻时不一样了,你如何不知?”费无极嘘唏不已。“好了,这巴蜀之地,便是聊以忘忧之所。你就不必自寻烦恼了。”阿长这才明白过来,马上叹道。

费无极笑道:“我记得当年诸葛亮在成都,也有许多心烦意乱,不知他如何排忧解难。”“方今天下大势,倒是与三国有些相似之处。”阿长看着水里的游鱼,乐道。费无极道:“可不是,金国就好比曹魏,西夏好比这孙吴,我大宋就好比这西蜀了。”“我素闻三国时,力量最弱的是蜀国,但蜀国国土最小,而如今我大宋国土却不小,至少比西夏大许多,大理也比不上。”阿长不解道。费无极认真道:“方今天下,只有大宋、金国、西夏三足鼎立,至于什么大理、西辽、吐蕃、高丽、日本、印度、大越,就远离中原了。”

“师兄之意是说,得中原可得天下了?”阿长惊道。费无极推心置腹道:“这话也无可厚非,不过并不完全。要说李唐之前,便是‘得关中者得天下。’而安史之乱后,朱温灭唐,契丹立国,我太祖建国后,大宋就失去了幽云十六州,也失去了河套,自此,便是‘得中原者得天下。’了!”“不错,如今,女真人虎视眈眈着中原,他们已占据了中原,可还没得到天下,这又是为何?”阿长嘘唏不已,大为不解。

费无极笑道:“靖康耻后,女真人以为他们得到中原了,天下都是他们的了,可他们的算盘还是打错了。殊不知,今非昔比,江南早已非比寻常。要是放在秦汉,江南不足为惧,可李唐以来,成都就很是不错。如今扬州与成都都名扬天下,即便东京繁华不再,可江南依然富庶。女真人拿下一个东京,可我大宋还有许多仅次于东京的地方。女真人自然就头昏眼花了。”

“不可思议,中原如今兵荒马乱,倒不如江南了。”阿长叹道。费无极气道:“中原虽说不如江南,可中原毕竟是中原。江南叫做偏安一隅,而占据中原便叫做一统江山。”“此话怎讲?”阿长纳闷道。

费无极道:“毕竟汉人的祖先都是喝黄河水长大成人的。这周秦汉唐,无不在关中得以名扬天下。如今我大宋失去幽云十六州后,就失去了中原,失去了中原,就失去了关中。如若失去了关中,巴蜀也危在旦夕。好在岳飞在藕塘主动出击,收复襄阳六郡。两国议和,天下太平,黎民百姓也安居乐业,此乃洪福齐天,皆大欢喜。”

“可惜,女真人听说江南与成都富庶繁华后,心有不甘,意图南下,一统天下。”阿长道。费无极寻思:“想必许多人都觉得,从太上皇宋徽宗到宋钦宗,再到眼下的高宗,他们父子三人,没一个好东西。把大宋搞的一片狼藉!如若大金国一统山河后说不定,再无兵荒马乱,黎民百姓也会安居乐业了。为了赵宋的江山社稷,就阻挡大金国的统一大业,岂不是大大的罪过。这样的说法并非空穴来风,这张邦昌、刘豫,都是让女真人这般说服过的。眼下中原东京开封府,依然有女真人在给黎民百姓数落二帝的罪过。如若女真人利用这些,试图长期霸占中原,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里,心有余悸,马上仰天长叹,默然不语。

“二位爷爷,你们说什么?”明浩见二位爷爷说个没完没了,就过来了。怡乐也紧随其后,靠近费无极、阿长:“什么一统山河了,什么天下太平了。我们听不懂!”“你何时长大成人?那时候你可以看到天下太平么?”费无极摸着怡乐的脑袋瓜,笑道。阿长摸着明浩的后脑勺:“等你长大成人,我大宋可否收复中原,一统山河呢?”“听说金国草原上的小孩,都骑马,我们大宋的小孩只能骑驴,一点都不威风。”明浩眨了眨眼睛,哈哈大笑。

怡乐乐道:“大理的小孩可开心了,听说他们没见过兵荒马乱,中原的小孩就可怜了,关中的小孩也可怜了。”“契丹的小孩眼下如何不见了,不知他们去哪里了。”明浩若有所思。怡乐笑道:“我在成都听说有些契丹小孩闷闷不乐,一问才知道,他们来自西辽,为何叫做西辽。他们说,他们来自西域。”“不对,契丹不是在幽州城以北么?如何又搬家到西域去了。”明浩马上纠正道。怡乐随即乐道:“听说是叫做女真人欺负契丹人了,他们只好搬家了。”“我明白了,就像女真人欺负我大宋一样,我们从东京到了京兆府又从京兆府到了成都府,是也不是?”明浩点点头,笑道。

“师父、师伯,吃饭了。明远师伯等你们了!”正在此时,普安跨过小溪,走上小桥,来到费无极、阿长身边,微微一笑。武连近前拉着明浩与怡乐的手,盯着他们的眼睛也笑道:“两个小祖宗,跑到这里玩,此处是两个爷爷修炼之所,你们可别捣乱?”“什么修炼之所,他们在聊天,说闲话,没修炼。”明浩惊道。怡乐笑道:“可不是,他们闷闷不乐,不知说些什么,只见他们唉声叹气的。”

“爷爷没闷闷不乐,看到你们两个小可爱就高兴。”费无极动了动嘴唇,喜笑颜开。阿长摸着明浩与怡乐的脑袋,笑道:“你们两个小鬼头可比许多千千万万小鬼头幸运多了,但愿你们长大成人,做栋梁之才,可建功立业,名扬天下。”“他们也别名扬天下,这名扬天下未必是是什么好事。”普安不大明白,就道。武连不觉一愣,马上追问:“此话怎讲?”

“什么叫做名扬天下?”明浩举着手指头道。怡乐扯着普安的袖子问道:“名扬天下,有什么好处?师哥告诉我。”

“名扬天下就是越来越多的人认识你,知道你?”费无极解释道。阿长笑道:“名扬天下以后,你就做了大英雄,你就名垂青史了。”“秦汉以来有不少神童,你可知道?比方说孔融、曹冲、杨炯、白居易、骆宾王、司马光。”费无极告诉明浩。阿长叮嘱怡乐:“还有一个叫做甘罗的,是战国时的神童。他十几岁便是颇有城府、工于心计的使臣了。当年,甘罗受命出使赵国,为赵王陈述利害,并借着秦国国威对赵王软硬兼施,最终使赵王在没有收到军事打击的情况下,自愿把十几座城割让给了秦国。而年仅十几岁的甘罗也因此受到秦始皇重用,被封为上卿。”

“骆宾王,我知道。他的诗很简单。”明浩背着手,学着白鹅走路的样子,淘气之际,吟诵道: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怡乐昂首挺胸,一副王者风范,勾了勾手指头:“骆宾王小时候,一定是养鹅的。过来,大白鹅!”说着向明浩招了招手。“来了!小主人。”明浩马上呱呱叫的过去了,走起路来,颇似一只大白鹅。不过明浩马上反应过来不开心道:“我不做大白鹅,我是骆宾王。你居然敢欺负我,怡乐,你好大的胆子!”“我也不做大白鹅,你多像啊。”怡乐眼珠子转了转,双手叉腰,心有不甘,针锋相对道。众人见明浩与怡乐这般天真可爱,顿时哈哈大笑。

“走,别鹅鹅鹅了。”普安拉着怡乐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小屁股。武连也拉着明浩的手:“你难道不饿么?肚子咕咕叫才对。”说着慢慢摸了摸他的小肚子。普安见怡乐无动于衷,依然笑个不住,就拉着他要走。可小家伙就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武连见明浩也是这般,就笑道:“怎么了,小祖宗,不吃饭么?”“爷爷先走。”明浩看向费无极,顿时瞪了一眼。怡乐看向阿长:“爷爷先请!”说话间,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大哥哥不知道尊老爱幼么?这可是我大宋的礼节,”明浩瞪了一眼普安。

怡乐也瞪了一眼武连,手指头一指,用教训的口吻不紧不慢道:“连尊老爱幼都不懂,真笨!你可知道错了么?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孺子可教也。”费无极俯下身亲了一口两个小家伙的小脸蛋,顿时哈哈大笑。阿长也摸了摸二人的嘴巴,不觉捧腹大笑:“小小年纪,不可限量。”“好,我错了。”普安马上不好意思,自惭形秽,蹲下身来,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个小家伙。

武连不情愿的蹲下身,难为情道:“这可令人刮目相看了。”说话间吐了吐舌头。“别欺负我们是小孩子。”明浩昂首挺胸,威风凛凛。怡乐背着手,义正言辞道:“你们这些大哥哥,个头不小,可比我们矮多了。你们可知道么?”费无极、阿长面面相觑,普安、武连也面面相觑,顿时忍俊不禁。

众人说说笑笑,离开后山,向建福宫而去,抵达厅堂,张明远在等候,子午、余下、明红、月儿早已摆好饭菜,众人坐下来,喜笑颜开,吃起饭来。青城山弟子也在大灶吃饭,一个个有说有笑,都夸明红、月儿的菜做的好吃。

“这东坡肉,看上去不错。”费无极赞不绝口,用筷子夹菜,但见一碗东坡肉,红得透亮,色如玛瑙,夹起一块喂到嘴里尝上一尝,顿觉软而不烂,肥而不腻。嚼起来,颇为地道。

张明远也夹了一块东坡肉:“好吃不贵,东坡肉。”

阿长乐道:“苏东坡可对此津津乐道,没曾料想猪肉也被苏东坡做成了美食,苏东坡也是个吃货。”

“据说,东坡肉起先可不叫东坡肉,而叫做‘回赠肉’。相传神宗熙宁十年四月,苏学士赴任徐州知州。七月七日,黄河在澶州曹村埽一带决口,至八月二十一日洪水围困徐州,水位竟高达二丈八尺。苏学士身先士卒,率领禁军武卫营,和全城百姓抗洪筑堤保城。经过七十多个昼夜的艰苦奋战,终于保住了徐州城。全城百姓无不欢欣鼓舞,他们为感谢这位领导有方,与徐州人民同呼吸、共存亡的好知州,纷纷杀猪宰羊,担酒携菜上府慰劳。苏学士推辞不掉,收下后亲自指点家人制成红烧肉,又回赠给参加抗洪的百姓。百姓食后,都觉得此肉肥而不腻、酥香味美,一致称他为‘回赠肉’。此后,‘回赠肉’就在徐州一带流传,并成了徐州传统名菜。”普安笑道。

武连“元丰三年二月一日,苏轼被贬到黄州任团练副使。他自己开荒种地,便把此地号称‘东坡居士’。这就是‘东坡肉’的由来。在黄州期间,他亲自动手烹红烧肉并将经验写入《食猪肉诗》中。苏轼在徐州及黄州时烹制的红烧肉,只是在当地有名,在大宋并没有多大名气。真正叫得响并闻名天下的红烧肉,是苏轼第二次在杭州时的‘东坡肉’。”

“哲宗元祐四年一月三日,苏轼来到阔别十五年的杭州任知州。元祐五年五、六月间,浙西一带大雨不止,太湖泛滥,庄稼大片被淹。由于苏轼及早采取有效措施,使浙西一带的老百姓度过了最困难的日子。他组织民工疏浚西湖,筑堤建桥,使西湖旧貌变新颜。杭州的老百姓很感谢苏轼做的这件好事,人人都夸他是个贤明的父母官。听说他在徐州、黄州时最喜欢吃猪肉,于是到上元佳节之时,大家就抬猪担酒来给他拜年。苏轼收到后,便指点家人将肉切成方块,烧得红酥酥的,然后分送给参加疏浚西湖的民工们吃,大家吃后无不称奇,把他送来的肉都亲切地称为‘东坡肉’。”子午娓娓道来。

余下感慨万千道:“追本穷源,苏东坡的这种红烧肉最早在徐州创制,在黄州时得到进一步提高,在杭州时闻名全国。可谓一波三折,步步高升。”

“关于东坡肉还有许多故事。传说,苏东坡当年曾云游四海来到永修境内一个叫艾城的地方。三伏天,苏东坡救了一个中暑的小孩。作为农夫的父母,买了两斤猪肉,用一束稻草捆着提了回来,想问苏先生的口味。恰巧,苏东坡正在赋诗填词,口中朗朗念着:‘禾------草-------珍---------珠-------透心香----’。农夫听了一楞,仔细琢磨,认为是让他把肉和着稻草整煮,并要煮透心。吃饭时,菜端上桌来,苏东坡见一块整肉,没斫没切,还用稻草捆着,不知是何缘故,又不好意思开口。农夫挺奇怪,就对苏东坡说:‘先生,早上我去问你,你不是说,和草整煮透心香吗?我是按你的意思给弄的,先生怎么不吃呢?’苏东坡恍然大悟,也只好顺坡下驴。没想到猪肉掺杂着稻草香味,十分清香可口。吃完饭,夫妇出门去了。苏东坡想:主人如此盛情款待,打扰几日了,十分过意不去。几次要走,主人都不肯,今日还是走了吧。主意一定,从包袱里取出五两纹银,放在桌子上,留下一张字条,上写着:‘主人盛情难却,东坡不辞而别。’农夫夫妇回来,看见条子大吃一惊,原来救自己孩子的恩人竟是鼎鼎大名的苏东坡先生。这事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学着用稻草扎肉煮着吃,果然香酥可口。乡亲们便把这种肉称作‘东坡肉’。因其味道鲜美,做法别致,所以一直流传在民间。”明红头头是道开来。

月儿笑道:“还有一个故事,苏东坡在杭州做太守世人皆知,也留下了东坡肉。那时杭州有家大菜馆,菜馆老板见人们夸说东坡肉好,就和厨师商量,也把肉切成方块,烧得红酥酥的,挂出‘东坡肉’的牌子。牌子一挂出来,那家菜馆的生意就兴隆极了,从早到晚,顾客不断。每日杀十头大肥猪都不够卖。别的菜馆看得眼红,也都学着做了起来。一时间,大小食店家家都卖东坡肉。再说苏东坡为人正直,不畏权贵,朝廷中的一班奸臣对他恨得咬牙切齿,听说他受到杭州老百姓爱戴,心里更不舒服。他们当中有个御史,乔装打扮到杭州,存心来找苏东坡的岔子。御史到了杭州,在一家饭馆吃饭。堂倌递上菜单请他点菜。他接过来一看,头一样菜就是‘东坡肉’。于是他皱起眉头想了想,寻思,好家伙,苏东坡,你这下就倒霉了。不觉高兴得拍着桌子大叫:‘我就要点这个菜,赶快上这道菜。’他吃过东坡肉,觉得味道真是不错,向店小二一打听,知道在杭州东坡肉每家菜馆都有。于是,就把杭州所有菜馆的菜单,统统收集来,急急忙忙回东京去了。这厮回到东京,马上就去见皇帝,说:‘皇上呀,苏东坡在杭州贪赃枉法,坏事做绝,老百姓恨不得要吃他的肉!这可是微臣亲眼所见,不敢欺瞒皇上,还望陛下明察!’皇帝一听大惊失色,缓过神来,就感到蹊跷,马上追问:‘爱卿如何知道?有何证据?’这厮就把那一大沓油腻腻的菜单呈了上去。皇帝本来就是个糊涂蛋,他一看菜单,也不分青红皂白,立刻传下一道圣旨,将苏东坡革掉官职,发配到琼州去。苏东坡革职充军之后,杭州的老百姓忘不了他的好处,仍像过去一样赞扬他,把他疏浚西湖筑的堤称为‘苏堤’,还把‘东坡肉’公推为杭州第一道名菜。”

“苏东坡还会治病救人?”明浩目瞪口呆。怡乐吐了吐舌头:“糊涂皇帝是谁啊?是不是哲宗皇帝!”众人面面相觑,乐此不彼。

“苏东坡真是天才,居然写了一篇文字,叫做《猪肉颂》,对猪肉歌功颂德起来,真是令人大跌眼睛了。我还记得这样几句话。”费无极吟诵道:

净洗铛,少著水,柴头罨烟焰不起。待他自熟莫催他,火候足时他自美。黄州好猪肉,价贱如泥土。贵者不肯吃,贫者不解煮,早晨起来打两碗,饱得自家君莫管。

张明远笑道:“果然非比寻常,是大家风范了。”

“明日,子午四人就要比武了,今日你们就吃好喝好。眼下如若岳飞将军按兵不动,我看你们就在青城山留些时日,一同修炼武艺,枕戈待旦,如若形势危急,再下山大显身手也未为不可。”费无极环顾四周,喜道。

“不错,此番到青城山,也是同门之间走一遭。如若女真人不曾进犯,我们也不必蠢蠢欲动。可静观其变!眼下,我等就学苏东坡好了,做个吃货也不错!”张明远点了点头,推心置腹。

“这吃货不可怕,就怕吃货有文化。苏东坡哪里是吃货,分明是大大的美食家。”阿长一本正经道。此言一出,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饭后,子午见明红若有所思,就约她出去走一走,聊一聊,毕竟很久不见了。二人心心相印,自然有许多话要说。青城山后山,郁郁葱葱,潺潺流水,风景如画,令人心旷神怡。在一个小亭子里,二人面对青山绿水,对视而笑。

“明红,你在青城山还好吗?有没有想一个人活着两个人?”子午寻思,不知这明红如今心里如何想法,有没有想自己,就试探道。明红愣了愣,微微一笑:“当然有!”“那是何人?”子午喜出望外。明红不紧不慢道:“想我那可怜的明哲哥哥,他当年死的好惨,惨遭毒手。我好想她,好不容易久别重逢,可他离我而去。”

“你还在伤心难过?你别这样,毕竟事过境迁了。”子午劝道。明红道:“虽说事过境迁了,可哥哥还是在终南山,他的死让我难以忘怀。”“你心里只有他么?”子午道。明红喃喃道:“当然还有别人了。”“还有谁?”子午惊道。明红转悲为喜道:“明哲哥哥走了,好在还有明远哥哥,就是你师父。”“这个我知道,你有这样大的哥哥,你很幸运。”子午笑道。

明红不解道:“此话怎讲?”“你有这样伟大的哥哥。他可是一代宗师了。”子午一怔,马上改口。明红破涕一笑:“你哪里知道,他的家父,也就是我大伯,走的早,明远哥哥是孤苦伶仃的,如若不是王世贞,也就是你太师父收养,如何会有他的今日。”“来青城山,感觉如何?想必终南山也比不了此处了。青城山如今靠近成都府,富甲天下,香火旺盛。京兆府却是兵荒马乱,终南山自然无法相提并论,是也不是?”子午嘘唏不已,不想再纠结过去的悲苦,就话锋一转微微一笑道。

明红道:“青山绿水,风景如画。远离了兵荒马乱,告别了悲欢离合,倒是一方乐土。不过青城山虽好,明浩哥哥的英灵却不在此,他长眠于终南山。明年清明时节要回终南山去踏春、扫墓,去看看明哲哥哥与道空哥哥!”“那时我们一起去,好也不好?”子午目不转睛盯着明红。明红点了点头:“你可知清明节与寒食节的风俗习惯么?”

“寒食节是祭祀祖先的日子,三日中随便那一日均可上坟祭祖,只是不设香火,将纸钱挂在坟墓周围的树上就可以了。寒食的最后一日为清明,听说当年东京还有龙舟竞渡,许多人都前往观看,不论贫富,倾城而出,笙歌鼎沸,鼓吹喧天。乡村百姓亦是成群结队,拜扫祖先坟茔。”子午介绍道。

明红道:“我还知道不少节日也是异彩纷呈。比如五月初五日为端午节。也叫做端五、重五、菖蒲节、浴兰节、浴兰令节、天中节。相传屈原于这日投汨罗江自尽,楚人哀之,至此日以竹筒储米投水以祭之。七月初七日为七夕节,又称为小儿节、乞巧节,七夕有乞巧会,令儿女辈悉预,谓之小儿节。两浙路则将这一节日称为吃巧,浙人七夕,虽小家亦市鹅鸭食物,聚饮门首,谓之吃巧。”

“八月十五日是中秋节,此日三秋恰半,故谓之中秋。此夜月色倍明于常时,又谓之月夕。九月初九日为重阳节,又称为重九,还叫做落帽之辰。重阳谓之落帽之辰。日月梭飞,转盼重九。盖九为阳数,其日与月并应,故号曰重阳。今世人以菊花、茱萸浮于酒饮之,盖茱萸名辟邪翁,菊花为延寿客,故假此两物服之,以消阳九之厄。十二月最后一日为除夜,又称为岁除、除日、除夕。十二月尽,俗云月穷岁尽之日,谓之除夜。士庶家不论大小家,倶洒扫门闾,去尘秽,净庭户,换门神,挂钟馗,钉桃符,贴春牌,祭祀祖宗。”子午谈笑风生,喜乐无比。

明红掰着手指头,如数家珍,娓娓道来:“朝廷在这些节日里都要放假,其中元日(春节)、上元节、寒食节、天庆节、冬至五个大节各休假七日,合计三十五日;天圣节、夏至、先天节、中元节、下元节、降圣节、腊日七个节日各休三日,合计二十一日;立春、人日、中和节、春分、春社、清明、上巳节、天祺节,立夏、端午、天贶节、初伏、中伏、立秋、七夕、末伏、秋社、秋分、授衣、重阳、立冬二十一个节日各休假一日,合计二十一日;每个月还有三日旬休,一年合计三十六日,加起来,共有一百一十三日。”说话间微微一笑。

子午见状,不由乐个不住,目不转睛看向明红。明红不经意回头,见子午盯着自己,也害羞的低下头,乐个不住。二人一言不发,一同看向这青山绿水,顿时心旷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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