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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行走

萧赫川看出沈允吾已起疑,旋即冷笑一声,绝尘而去。

沈允吾心神恍惚地站在原地,片刻后才压下心底的惊疑,端着冰糖葡萄继续往偏殿走。

温少喧瞧见沈允吾入内,缓和了脸色,柔声唤道:“红灵。”

沈允吾将冰糖葡萄放在了温少喧身旁的小桌上,“这是我刚给你做的,你快尝尝。”

温少喧心有余悸地看了看冰糖葡萄,瞧着冰糖葡萄卖相尚可,稍稍松了口气,夹起一颗入口,甜腻得牙直疼,不由微微蹙眉,但仍道:“甚好。”

沈允吾欣慰一笑,想起萧赫川的话,笑容又落了下去,尽管明知不该怀疑,依然忍不住问了句,“前几日秦乐来时未见镇国大将军一同前来,听闻他这几日都不在京城中,你可知他去了哪?”

温少喧夹着冰糖葡萄的手一顿,随即答道:“不知,兴许是有些不可明言之事吧。”

“是吗?”沈允吾狐疑地打量着温少喧,温少喧此次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故,就算不质问秦啸多年来的隐瞒,也该查出秦啸的下落休书一封表明近况,更何况以温少喧的性子,不可能不怀疑秦啸为何在他行刑当日也未归来,温少喧说不知,就是有所隐瞒,难道真如萧赫川所说……她心中忽然有些发慌,当日夜里便趁着温少喧沐浴,暗中出宫找到了花一荻。

花一荻此时也正在浴室沐浴,刚穿好内衫准备套上外衫,忽听“嘭”地一声,裹衣看去,惊见沈允吾撞开门闯入了浴室,笑着打趣道:“郡主,我不过窥了你一回,你竟强闯浴室,既你这么想看我,我就从了你吧。”

他说着就欲将外衫再次脱下。

沈允吾忙上前按住了花一荻的手,肃色道:“花一荻,我现在没心思看,有一事想请你相助。”

花一荻不情愿地又将外衫拉了上去,好奇问道:“什么事能让郡主入夜前来。”

沈允吾附耳低言。

花一荻双眼微睁,“你是怀疑萧少喧?”

沈允吾点头,“本我不该怀疑萧少喧,但怎么也压不下疑心,所以想请你帮忙打消疑心。”

花一荻犹豫着问:“可若证实了疑心,你当如何?”

沈允吾不知如何回答。

花一荻劝道:“反正此事已过,不如不查。”

沈允吾态度坚决,“我想知道。”

花一荻只好道:“好,我帮你。”

沈允吾拱手谢道:“多谢。”

花一荻露出了暧昧地笑,“郡主若真想谢,不如以身相许。”

沈允吾冷笑一声,直接伸手摸向了头上的流苏金簪。

“郡主,我不过开个玩笑,大晚上的就别动武了。”花一荻忙举手阻止。

沈允吾这才放下了手,转身离去。

花一荻凝视着沈允吾离去的背影,笑容渐渐敛了下去,心底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唤来紫荆,吩咐紫荆仔细调查。

紫荆立刻发散所有人调查,没两日就将调查结果送到了花一荻的手中。

花一荻打开纸条一看,顿时心底一沉,“看来我的预感成真了……”

紫荆询问:“坊主,真的要将这结果送给红灵郡主?”

花一荻迟疑。

紫荆请示,“不如属下另伪造一份结果,打消红灵郡主的疑心?”

花一荻摇头,“纸终究包不住火,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既是她所愿,就送入宫吧。”

紫荆颔首,遣人通过一名小宫女,把纸条送到了沈允吾的手中。

沈允吾犹豫再三后打开了纸条,顿时心魂一震,难以置信地愣在了厨房,醒过神来,迅速赶去了镜花坊分舵。

花一荻已在分舵门前等候,望见沈允吾飞身而下,叹了口气道:“我就知你会来,你是不愿相信结果,想亲眼看上一看?”

沈允吾双眼泛红,目光沉痛,“我不相信他会这么做。”

“那就跟我来吧。”花一荻收扇负手,把沈允吾带到了城郊的一座农家小院前。

沈允吾远远望去,望见一脸上裹着麻布的中年男子和妻子温馨和睦的在院中用早膳,脑中似遭雷击,脚步踉跄地退了一步。

花一荻忙扶住了沈允吾,无奈叹道:“我早让你不查,你执意要查,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你打算如何?”

沈允吾陷入了剧烈地挣扎,沉默片刻后,挣脱开花一荻的手,恍惚地喃喃道:“我要回宫。”

花一荻忧心地问:“你现在回宫是想如何,是质问还是治罪?”

沈允吾好似听不见花一荻的话,整个人像是失了心魂地往京城的方向走,但还未回到永安宫,就听几名小宫女在宫门前的甬道中小声议论。

“哎,你们听说了吗,今日早朝皇上与文武百官商议立储之事时,尚书省左仆射沈大人一直以二殿下不良于行为借口阻止二殿下参选,哪知话还没说完,瘫了二十几年的二殿下居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站了起来,说要参与竞选,真是奇事一桩!”

“不会吧,二殿下居然站起来了?”

“二殿下本就生得俊秀文雅,如今又站起来了,怕是经常徘徊在大殿下赫华宫殿门前的宫女们要往永安宫涌了。”

“就是,我们以后也经常来这永安宫的殿门前走一走,说不定哪一日被二殿下看上就飞上枝头了。”

几人说着正起劲,忽地瞥见不远处的沈允吾,心头一跳,忙慌里慌张地俯身行礼,“奴婢参见二皇子妃。”

沈允吾现无心理会几个说闲话的宫女,径直略过宫女们,脚步沉重地迈入了永安宫。

宫内的梧桐树下,温少喧一袭牙白色淡纹锦袍挺拔而立,身形清瘦硕长,微扬的剑眉下一双星目柔和明澈,气质温润儒雅,似光风霁月,如翩翩谪仙。

沈允吾不禁恍了神,原来温少喧站起时竟是此等俊逸绝尘……

温少喧此时也瞧见了沈允吾,提起尚不利索的脚,一步一步地走向沈允吾,低头看着两人的鞋尖,嘴角绽开了一抹温柔至极地笑,抬头凝视着沈允吾,眼中满是柔情,“允吾,往后,我能与你同行了……”

沈允吾仰头看着眼前高出她两个头的温少喧,忽然觉得温少喧熟悉又陌生,缓缓退了一步,冷淡疏离道:“二殿下,我恐不能与你同行了。”

温少喧的笑顿时僵在了嘴角,“红灵,你怎么了?”

沈允吾自嘲一笑,随即质问道:“我倒想问问二殿下,是何时得知你的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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