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驾着马车,载着白君殷来到了三泉镇,一路上白君殷看到什么都显得新鲜,看着镇子里的青砖红瓦,脸上更是露出向往的表情。
这也难怪,再怎么说他也只是个年仅十三岁的孩童。
他还在四处张望时,马车忽然在一所青瓦房前停了下来。
“到了,下来吧。”老者停下马车对他说道。
白君殷闻言从马车上下来,直直的望着房子,房子外门上挂着一个牌匾,上面书有《琅生坊》三个大字。
老者打开房门,顿时一股墨香扑面而来。
白君殷三两步跑到里面,好奇的打量起房子的里面。
只见房间挂满了各种画,山水虫鸟应有尽有,栩栩如生。
“怎么样,这些画还可以吧。”
听到老者问自己,白君殷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看着都觉得不像是画了,这些鸟儿仿如活的一般,老丈,这些难道都是你画的吗?”
“不错,全部出自老夫之手。”
“真是人不可貌相,老丈,你真厉害。”白君殷忍不住夸赞道。
“哈哈哈,这些对老夫来说....嗯?什么叫人不可貌相,想当年老夫也是迷倒过万千妙龄女修的存在!”
“好汉不提当年勇。”看着老者气急败坏的样子,白君殷又忍不住说了一句。
“你这个后生...哎...”老者长叹了口气,压了压火气。
“我就问你想不想学。”
“想。”白君殷毫不犹豫的说道。
“来,先看着我画....”
老者走到画桌前提起笔,便画了起来。
白君殷看着老者行云流水般便画出一幅肖像画,画中的孩童看似年纪不大,身穿满是补丁的白色短袍,背后的柴禾将他的身体压得弯曲了起来,瘦弱的脸上还带着些许坚定。
总感觉好眼熟,一时没有反应改过来,接着突然想到,这画中孩童不就是他嘛,当初第一次遇到老者时的模样。
“好了,开始练习吧,这里的笔墨纸砚你随便用,一日三餐我也已经安排人会准时送来,你只要安心作画就可以,先画个两千张吧,老夫走了。”
老者说完拍拍屁股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溜达着走了,剩下白君殷一脸无奈的嘟囔着什么。
“这怪老头,又走了...”白君殷摇了摇头静下心来,学着老者的样子提起笔画了起来。
过了一个多时辰,白君殷拿起自己刚做完的画看了起来,本来是要画一只雀鸟的,谁知画着画着就变成了一只芦花鸡。
白君殷咧嘴一笑,别说这芦花鸡画的还是蛮像的,自我安慰了一下,接着又开始了第二次作画...
往后的日子,白君殷已经完全的沉浸在丹青之中,每天睡三个时辰,起来便开始画,有时饭菜都凉了都还没吃。
慢慢的所作之画越来越多,放不下的时候白君殷就将作好了的画抱到侧室放起来。
老者也经常会过来看看,时不时指导一下,什么骨法气韵,什么钩、点、湿、阳,虽然白君殷不是太懂意思,但时间一长还是有所领悟。
看到白君殷作的好一些的画,老者便大声赞叹,看到稍微差一点的就出言调侃。
这老者与他的关系亦师亦友,看到他的画有进步,那眼中露出的赞赏和欣慰让他有了家人的感觉。
有时后他甚至会想,如果,做不了仙人,这样生活下去其实也是可以的....
冬去春来,白君殷学作画学了已有半年有余,作的画也远远超过了两千副,现在他的画虽然比不了那些丹青妙手,但也非寻常画师所能比拟。
毕竟,天赋比勤奋更加重要,并且他的心性也变得更加沉稳。
老者让他画一幅能令自己满意的画,白君殷花了三天时间,作了两幅画,交给了老者。
展开第一幅画,画里是一位邋里邋遢的白发老翁,一头乱糟糟的白发,破衣烂衫,面相有一丝猥琐,颇为传神。
老者看完哈哈一笑,这画像画的正是自己,且惟妙惟肖。
当即又展开第二幅画,刚打开一半,老者的老脸瞬间变得有些红润,小心翼翼的将画卷起,伸手一挥,画竟然凭空消失了。
“咳,画,都合格了,那个,你从哪照着画的这东西?”老者有些心虚的问道。
“那天小二过来送饭,然后将这本奇怪的书神秘兮兮的塞给了我,我照着这上面画的啊。”白君殷从桌子下拿出一本书,尺寸比平常书籍要宽大得多,封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春宫戏》。
老者一把夺了过来,抓紧的看了几眼,然后塞到了怀里。
“我有点看不懂,里面画的男女打架都不穿衣服的吗?”白君殷好奇的问道。
“额..对,对,打架,打架,成年人打架都这样子,你现在看还为时过早。”老者打着哈哈糊弄过去。
“喏,这些银子给你,去置办几套像样的衣服,喜欢什么就买点什么,记得回来的路,别走丢了,我突然有点急事,就不陪你了。”老者一边说着一边攥着《春宫戏》就往外跑,也不知道要去哪,扔下一堆金银就走了。
白君殷看了看老者扔下的一大堆金银,随后叹了口气,心想也不知道这老家伙到底从哪弄的钱,总感觉他花起钱来总是大手大脚的,难道仙人赚钱很容易吗?
白君殷揣着银子就出门了,顺着眼前的街往里走,商铺和路人也变得越来越多,走到这个商铺看一下,还没多长时间就被掌柜赶走了,走到那个商铺,没多久也一样。
连续去了好几个商铺,都是还没等开口就被赶开了,白君殷有些奇怪,难道都不做生意的吗?
他偏偏不信邪,闻着香味走到一个卖吃食摊位前,看着一笼笼不知是什么做的点心,白君殷咽了一下口水。
卖面食的是一个白发老叟,白君殷刚要开口说话,只见老叟冲他一笑,包起两块点心递给了他。
“小娃娃,是不是好几天没吃饭了,来,吃两块云糕垫吧一下吧。”
“额,多谢老丈,银子...”白君殷伸手接过,本想问多少银子,但话没说完就被白发老叟打断了。
“哎,什么银子不银子的,没银子就不吃饭了吗?你先拿着,等你有了钱再给老朽也不迟。”
这下白君殷明白了,原来这白发老叟是把自己当做讨饭的了。
白君殷看了看自己一身满是补丁的衣服,自嘲道难不成带补丁的衣服只有乞讨的才穿。
他当然不知道,寻常人家即使家中再贫寒,出门时也会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毕竟无论哪个年代都是笑贫不笑娼。
“老丈,这点心意请收下。”白君殷从口袋中掏出一块银子放在了老叟手里。
“哎呦,使不得,这么多银子,我,我找不开...”
“那就先放在您这,我日后再来吃您做的点心就从里面扣,直到吃够为止。”白君殷冲老叟说道。
“这,这...”
看老叟还在犹豫,白君殷咧嘴一笑就走开了。
走了没多久看到了一家名为《锦绣布庄》的布衣铺,白君殷大步向铺里走去。
“哎,哎,小要饭的,这可不是你来的地方,去,去。”
白君殷刚走到门前,铺子里的掌柜一脸嫌弃的冲他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