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善柔心头很是疑惑，她想找人求证，而知道真相的人，估计只有何碧君。
“谁让你来的？滚！我不要见到你！”辛少凛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看到方善柔正站在自己床旁，他压低声音，双眸狰狞。
“少爷，对不起，是我让二少夫人过来的！你的情况危急，没有家属在场，我心里没底。”孟沉知道辛少凛醒来会生气，他上前请罪。
辛少凛瞪着孟沉，冷光四绽，“看来，你真是在我身边待久了！都忘了我才是出钱养你的主子！”
“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就算之后你要将我赶出去，我也无话可说，今天，二少夫人必须留在你身边照顾你！我这就去给你们买东西，先出去了！”
孟沉从小跟辛少凛一块长大，他不怕辛少凛责骂他，就怕他身体出事。
从小到大，辛少凛吃了多少苦，有多么厌恶医院，他比何碧君都清楚。
他实在不忍心看着他再度入院，却依旧孤零零的。
方善柔留在他身边，他表面会生气，心底，大概是开心的。
“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我给你倒？”方善柔觉得此刻气氛很微妙，她准备为辛少凛做什么，却又觉得什么都是多余的。
辛少凛重新坐正身体，他对上方善柔，“看到我病成这个样子，没办法跟你去把离婚证换了，你是不是很恼火？”
“蒋之承呢？他不是陪着你吗？他现在在哪？”
方善柔深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跟生病的人计较。
“我是等了你一整天，也找了你一整天，但我并没有恼火，另外，蒋之承的事，我都是骗你的，我不会跟他复婚。”
方善柔没理会辛少凛，给他倒了一杯水，递到他手边。
辛少凛更没有去接，他扬手，将方善柔的水给拂掉，“我不需要你同情或者可怜我，你可以走了！明天，只要我没病死，我一定会出现在民政局！”
“你能不能别像一个孩子一样？我什么时候同情你或者可怜你？你现在还是我法律上的丈夫，你生病住院，我来照顾，难道不是我的责任？”
方善柔觉得眼前的辛少凛，特别像生病时候的方一小。
看着他生气的侧脸，她一下子就想起了当初方一小也是这样。
“责任？如果这不是出自你本心，那还是别勉强你为好！”辛少凛又抓住方善柔话里的字眼，他还哼了一声。
方善柔也恼火了，返身准备离开，可刚快走到病房门口，她又折了回来。
只是，她没再跟辛少凛说话，就是自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辛少凛见方善柔没走，赶人的话没再说出口。
两个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当孟沉买了夜宵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
“二少夫人，大半夜让你过来，你现在肯定饿了吧，这是我买的一些吃的，你尝尝。”孟沉进了病房，率先走向方善柔。
方善柔已经被气饱，此刻一点都不饿。
“你给他拿过去，我不饿。”
“我不要！别人不要的东西，我不会再要第二次！”
方善柔听出来辛少凛话里的暗示，她鼻子一阵酸涩，人从沙发地方站了起来，“孟沉，今晚，还是你照顾他吧，我有点累了。”
当初，辛少凛之所以找她结婚，是因为蒋之承不要她。
辛少凛这般无所顾忌的揭自己伤口，方善柔已经没有脸面继续待下去。
“二少夫人，少爷今天睡着的时候，喊的都是你的名字，而且，他一直叫你别走，别跟他离婚。他每次生病，就习惯发脾气，你就当他是一个孩子，忍忍也就过去了。
如果今晚你真的走了，少爷肯定更难过。”孟沉不顾身后辛少凛发过来的几道冷光，他继续劝说方善柔。
辛少凛急了，他从床上挣扎要下来，“孟沉！你给我闭嘴！我什么时候求她不要跟我离婚？什么时候喊过她的名字？你胡说八道什么！”
“二少夫人，少爷跟林初恋都是逢场作戏，他真正喜欢的人，从来是你。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非离婚不可，但我清楚，少爷是一万个不愿意的！”
孟沉彻底无视了辛少凛，他继续替他跟方善柔解释。
辛少凛在他身后，脸色都青了。
方善柔怔怔看着孟沉，仰头望向辛少凛。
辛少凛脸色由青变红，直接红到耳根子。
她没有说任何话，孟沉放下所有东西，识趣的退出房中。
辛少凛脸上的火热，一点点褪下去，可他面上还是染着火气。
“有粥和饭，你要吃什么？”方善柔知道孟沉说的都是真的，她主动开口，端起一碗粥走向辛少凛。
“我不吃粥！”辛少凛见方善柔竟然给自己喂饭，他别扭的转过头。
“好，那我们吃饭。”方善柔将辛少凛当做孩子，她说着，又重新给他换了一份炒饭，之前的情绪，此刻已经消化，现在的她，耐性十足。
辛少凛吃了方善柔喂的第一口饭，第二口，第三口，也就吃得心安理得了。
“你怀着孩子，更不能饿着，自己先吃一口，再给我喂。”他说话之际，不自觉望向方善柔的腹部。
如果可以，他很想伸手去摸摸，去感受一下孩子的存在。
方善柔没有跟他争执，他让自己吃，她就吃一口。
很快，一碗饭被两人吃完，方善柔拿出纸巾给他擦嘴，辛少凛整个人都柔和起来，静静看着她。
他没有忍住，扬手，将她抱住。
“你要干什么？”方善柔没料到辛少凛突然抱自己，她心情复杂。
“我们能不能不离婚？之前的事，拿林初恋故意气你的事，我跟你道歉。”辛少凛说出这句话，声音压低，染着卑微和恳求。
方善柔听着他的声音，心口方向一阵一阵疼着。
她从来不知道，男人竟然也会这般小心谨慎，卑微祈求别人不要离开自己。
蒋之承以前，从不会这般，现在，他想挽回自己，他也不曾向辛少凛这么放低姿态。
方善柔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辛少凛却当她拒绝自己，狠心要离婚。
“你爱过我吗？哪怕有过一瞬间的动心，你有过吗？”辛少凛不甘心，他灼灼盯着方善柔，手指收拢，睫毛轻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