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古怪少女的眼眸旋即亮如星辰,很快就笑成月牙状,脸上满是期待之色,轻快地道:“林哥哥,你是要带阿馥去冒险吗?
那太好了,阿馥跟在大长老他们那些人的身边,没有半点自由不说,还毫无乐趣可言,实在是烦闷之极了。”
看着秦馥眼中那纯真的希冀,林狰轻咳一声,心下感到几分不好意思,不过很快就将之抛于脑后,轻笑着道:“走吧!有我和阿狗大叔的陪伴,相信你不会感到无趣。”
“阿狗大叔?”
秦馥好奇的目光落在身后一脸木然的乔埴身上,掩嘴咯咯轻笑一声。
“路上捡到的闷葫芦,半天都可能蹦不出一句好话,你看他那张愁眉苦脸,就知道他是个经常倒霉的人了。”
笑着指了指身后,林狰又转头对着乔埴,调侃道:“喂,方才在陈府门外,你也算救过我一命,怎么还跟在我身后呢?你那一把重剑,可是我的战利品。”
“我的名字,乔埴。”
望着林狰和秦馥两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乔埴神情木然,面不改色,肃声认真地道:“在门外,不算!等救你一命,我的东西自会自己取回,两不拖欠。”
乔埴一板一眼的回答,让秦馥吐着舌头偷笑了一声,只是脸上的无忧无虑,很快就化作一抹忧伤,柔声道:“乔大叔,阿馥能感觉到你心中那份失去心爱之人的伤痛,但人死不能复生,相信乔阿姨也不想看到你一辈子都沉浸在痛苦之中。
报仇雪恨只是你的使命,却不是你的生活。乔大叔,你应该多笑一下!”
宁静的声音沁入心田,宛如轻轻的春分吹拂在脸庞之上,说不出有多么温柔、多么舒适,秦馥劝慰的话语落在乔埴耳中,让其脸上的肃穆瞬间就崩溃了开来,一抹痛彻心扉的忧伤掠过他的眼眸,不过这一切很快就恢复了漠然,既不反驳,又没有承认,只沉默以对。
“阿馥的魂术似乎很是奇妙!”
感受到秦馥身上散发出的微弱光芒,林狰目光闪烁,对其所拥有的灵纹也不由得生出了几分兴趣来。
不管是清澈他人的心灵,还是抚平他人心中的伤痛,这些能力都与人的灵魄有极大的关联,看来眼前少女的魂术与那罗弼的魂术一样,不是出自于顶级的灵异系,便是来源于那虚无飘渺的神灵系。
力量系、本源系这不必多言,灵异系的魂术诡谲而多变,威力巨大,潜力非凡,战斗的方式也难以想象,而黑暗系则多与病毒瘟疫、尸魁幽灵、邪恶煞气、封印诅咒、召唤操控等元素有关。
但在此之上,比灵异系和黑暗系还要神妙莫测、威力滔天的是神灵系的魂术!
时间、空间、梦境、光暗、虚实、吉凶、占卜、预言等等奇妙的能力,这些匪夷所思的魂术,不但令人难以揣度、忌惮不已,而且完全就属于神灵的领域,彻底激发出第三形态而施展出来的威势,犹如天罚神戒,甚至比之大自然的灾难还要恐怖几分,根本就非人力所能抗衡。
就不知道他们两人是属于哪一种了?
若是让人得知他们身上具有神灵系的魂术,恐怕所有的血煞,都如嗅到血腥气味的鲨鱼那般,前赴后继地蜂拥而来。
要知道,那些灵纹发生病变的血煞,可是最喜欢这种高贵的猎物了,如果能掠夺一门神灵系的魂术为我所用,那绝对是一件值得冒险之事!
而林狰也是奔着秦馥的魂术而去,目的自然是为了消去体内古神之血的暴戾之气了。
秦馥脸上的忧伤来得快,也去得快,凑近林狰的身旁挽着他的右臂,眼中笑意盈盈地道:“阿馥也莫名其妙,天生就能够感受到别人体内的负面情绪,不管是忧伤、痛苦和哀怨,还是煞气、暴戾和邪恶,都能轻易分辨出来。
尽管如此,可阿馥的性子比较笨拙,做不到完全消去别人的哀伤,只能利用魂术稍微缓解一下这些负面情绪带给他们的痛苦。
林哥哥,阿馥能感受到你身上的黑气比乔大叔,比陈霖大哥,甚至比我见到的所有人都要浓郁浑厚,你内心是不是很痛苦?
别怕,阿馥虽然不能替你做什么,但阿馥会永远陪伴在林哥哥的身旁,只希望林哥哥不要嫌弃阿馥太笨才好!”
秦馥那透着可爱的坚定神情,看得林狰心中一阵愣神,尽管他也身负血仇,但体内慑人的暴戾之气,多半是因为融合了古神之血的原因,可眼前的少女却错将他误认为一个凄苦伶仃之人,试图用自己的亲密和陪伴来化解他身上的负面情绪,真是既让人哭笑不得,又令人心生暖意。
除了姐姐谢清的关怀,林狰还从没有在其他人身上感受过半分的呵护,即便是生母林氏所给的爱意,也多半是源自于她对谢鸿致的深爱,而不是对自己儿子的爱护。
故而当秦馥挽着他的手臂之时,林狰身体陡然一僵,不过很快就放松了下来,脸上的笑意也温和了几分,自嘲地笑道:
“原来阿馥对我的另眼相待,是瞧不得别人悲痛难过,在心底里把我当做你的头号病人了。
唉,林哥哥还以为自己无与伦比的魅力,才是阿馥亲近过来的原因,看来我这个林哥哥可是自作多情了啊!”
瞅见林狰脸上的苦笑,秦馥脸上的笑容旋即灿烂得如百花绽放,欢声亦如黄鹂清鸣而起,装模作样地沉思了片刻,方才古灵精怪地笑问道:“林哥哥,阿馥的小脑袋想了又想,还是觉得乔大叔更有魅力,这可怎么办才好?哈哈哈……”
闻言,林狰脸上旋即阴沉了下来,朝着身后的乔埴冷声道:“那你的乔大叔可就惨了,等下我带阿馥去吃美味的食物,他就只有在一旁观看的份了。”
似乎感受到林狰两人的欢喜之意,乔埴眼中的漠然也不再那么冷厉,淡淡地回应了一句,道:“我,比你有钱。”
“咯咯咯,林哥哥、乔大叔,你们可比大长老他们有趣多了,阿馥现在很开心!”
大殿内,看着林狰三人有说有笑地离开,不管是陈霖、桀骜青年,还是那蒙着轻纱的楚歌,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起来。
“陈公子,谢狂此人喜怒无常,行事又极端狠辣,就这样随他带着秦家的小姑娘离开,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吗?”
后日一早,花豹狩猎团便要与辉夜商会一同越过蓬海山脉,返回陈鎏的云霄城,桀骜青年正是花豹的儿子,今日便是代表着花豹狩猎团,与辉夜商会、秦家和楚歌商议回程之事。
说是议事,但秦馥和楚歌她们也多是旁听而已,具体事宜的安排还是落在花豹与辉夜两者身上,可没有楚歌不行,没有秦家的参与更是不行!
此次回程的危险难以意料,周家即便不会倾巢而出,也会埋下狠厉的伏击,不过无论是花豹狩猎团亦或者是辉夜商会,各自都有应对的底牌,但说到真正的定海神针,却还是那名拥有王境修为的秦家大长老。
尽管秦家大长老身负重伤,对上王境强者也未必还有一战之力,但要是没有他坐镇其中,谁都觉得心里没底。
可现在半途杀出一个程咬金,生生将代表着秦家的秦馥拐了出去,若是秦家大长老以此为推脱的理由,那花豹狩猎团与辉夜商会就要直接面对周家的强者了。
虽然辉夜商会此前庇佑着受伤的秦家大长老,后来还不遗余力地接应回秦家的子弟,但在陈鎏内部,秦家与陈家也不是什么肝胆相照的手足,两者的矛盾同样不比天南的周家、罗家、程家和谢家之间差多少。
就相对利弊而言,秦家与其留下来,陪同在辉夜长长的商队之中,成为周家重点打击的对象,还要面对各种层出不穷的意外之险,还不如自己单飞来得轻松自在!
桀骜青年也正是想到这一层利害关系,方才有此一问。
半晌之后,坐在首位上的陈霖,才脸色冷冷地将目光从林狰消失的门外收了回来,扫视了一眼下方的两人,沉声道:“秦家大长老不会脱离辉夜商会,至于秦家的其余子弟,即便同秦馥离去也无关紧要。
至于秦馥的安危,杨兄就不必杞人忧天了,秦家所有子弟都死绝,她秦馥也不会伤到一根寒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