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怂啊,骁骑狩猎团不过一群野蛮之辈,你们望曦狩猎团团长,都敢跟他们首领硬刚一波,打得难舍难分,你小子怕什么?给我狠狠地揍他一顿!”
“男子汉大丈夫,只动手不动口,你们在这里耍嘴皮子有什么鸟用,老子兴致都浮上来了,你他娘就让我看你们的唧唧歪歪?”
“大块头,你的肌肉是吃草长出来的吗?跟那小子啰嗦个什么劲儿,赶紧撸起袖子露一手,让他涨涨记性!”
“聒噪!”
看着周围这些人幸灾乐祸的表情,张期不由得冷哼一声,心知再这样闹下去,只会沦为其他人的笑料,不但丢了望曦狩猎团的脸面,还会被骁骑狩猎团这个泼皮给纠缠上。
冷冷地看了刘让一眼,张期拱手作揖,对着林狰道:“团长大人,我望曦狩猎团诚意十足,佣金和报酬都有得商量,还请团长大人您多多考虑!”
“哼,说得洒家出不起那个钱似的!”
怒目一瞪,彪悍男子挥手拍着胸膛,大喊道:“洒家骁骑狩猎团,恭候团长大人驾临,若团长大人还有什么要求,只管道来。
望曦狩猎团能满足的,我骁骑狩猎团一并满足;望曦狩猎团不能满足的,洒家团长也会有求必应!”
骁骑狩猎团与望曦狩猎团的斗争也不是一日两日之事,刘让他自然不惧眼前这个削瘦的张期,更不怕将这里的事情闹大开去。
不过明日封城令一解,死对头望曦狩猎团就会深入蓬海山脉,展开对那只三阶鹜雀的猎杀任务,虽然他们骁骑狩猎团同样也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但若是被望曦狩猎团拉了戴面具的这三人入伙,那无疑就是给自己添加了对手和变数。
鹜雀迷惑性极强,潜逃能力也非同小可,尽管那个戴灰熊面具的男子,其修为或许在玄境之上,但也未必能在狩猎中起到什么作用,可是他得不到帮助没关系,却不能让望曦得了这份便宜。
“倒是有趣!”
张期与刘让两人的明争暗斗,落在林狰的眼中,却让他忍不住暗下轻笑了一声。
在谢家单独爬摸打滚了十几年,林狰不说一眼便能看透别人的心事,但对眼前两人各自的所思所想,却也能猜透个七八分,他们尊敬的当然不是他这个名不副实的团长,而是乔埴强大的修为。
当然,其中或许还有几分是因为他们看不透阿馥的实力!
不知何故,阿馥身上笼罩着一层类似于迷雾般的隔膜,朦朦胧胧,神妙莫测,让旁人的意念之力难以感知到她的真实修为,不过从先前阿馥施展魂术时的元气波动中,林狰也能大致推断了出来。
阿馥的修为,可能在玄境之上!
这个推断让林狰感慨之余,也是他敢带阿馥进入蓬海山脉的主要原因,毕竟在危险面前,谁保护谁还真的说不准……
“阿馥团长,现在有两个待选的狩猎团,我们只需要加入其一,便可以进行我们狩猎团的第一个狩猎任务了,就不知阿馥喜欢到哪一边去?”
望着林狰将手中的团长勋章,递给那个斜挂着猴子面具的少女,众人才有些错愕地醒悟过来,他们竟然弄错了对方的身份?
那个少女,才是团长?!
而从林狰手中接过团长勋章的阿馥,眨着好奇的大眼睛,脸上还带着几分欢喜之色,笑道:“阿馥来决定?阿馥可以吗?”
“当然可以,阿馥可是我们的团长!”
说着,林狰便后退两步,与乔埴分立两侧,彷如两名贴身保镖那般,恭敬地守护在阿馥的左右。
“咯咯咯……”
见到林狰一本正经的模样,阿馥当即便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跃跃欲试之意,很快就装模作样地板起了脸,将斜挂的猴子面具戴正,还不忘整理了一下。
然后双手交叉在身前,兰花手印在指间变化无常,闭上眼睛感受了一番,方才对着张期、刘让两人轻声道:“这位刘大叔煞气萦体,血腥通身,内心充满了残暴的杀戮之念,不过在那暴躁的戾气之下,却藏有诚惶诚恐之相,看来是个色厉内荏、欺软怕硬之人。
人为善,福虽未至,其祸远兮;人为恶,祸虽未至,其福远兮。
刘大叔行凶作恶,双手沾满了鲜血,不知私底犯下了多少杀孽,以后还是多怀慈悲之心,多行善意之举为好,否则必然血光加身,难以寿终。”
顿了顿,阿馥微微摇了摇头,没有理睬刘让那张阴沉到极点的脸孔,接着道:“张大哥从容自若,踌躇满志,可内心实则惴惴不安,悔恨交加,阿馥能感受到张大哥的愧疚与自责,也能感受到张大哥的纠结和痛苦。
不过,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张大哥不必妄自菲薄,只要坚定自己心中的信念闯出去,便可天高任鸟飞了!”
话音落尽,那装腔作势的气派顿时一垮,阿馥随即便恢复了纯真的本性,指了指神色有些变换不定的张期,满眼希冀地回过头来,对着林狰问道:
“林哥哥,怎么样,怎么样?阿馥有没有表现出团长的威风来?
我们跟着张大哥去狩猎好不好?因为阿馥能感受到,张大哥说的是真话!”
“真话?哈哈哈……”
闻言,在场众人立即就哄堂大笑了起来,尽管阿馥眼神清澈,声音纯净,说出来的话语也让人感觉多了几分信服之意,但正因为这样直白而真实的话语,他们才觉得阿馥的劝善,如同笑话那般可笑!
狩猎者,谁敢说自己手头没有沾过别人的鲜血?让他们积德行善可以,但劝他们慈悲为怀,那不就是劝杀猪佬放下屠刀、劝狱卒摒弃刑具了吗?这与断人财路,毁人生计有什么不同呢?
活着的狩猎者,就没有仁慈之人!
在场之人,无论是周围的哄笑者,还是那凶光迸射的刘让,甚至包括有些情绪触动的张期,都以为阿馥在无事生非,以张期与刘让两人之短,去讽刺望曦狩猎团与骁骑狩猎团那点破事儿。
不过,林狰却知道阿馥的那番话,出自她的真心实意,她是真的希望张期与刘让两人向善向好,只可惜在“举世皆浊,众人皆醉”的情况之下,总显得“唯我独清,唯我独醒”是那么的愚蠢,那么的碍眼!
看着阿馥还在为周围之人的哄笑而疑惑不解,林狰拍了拍她的脑袋,笑道:“阿馥很厉害,也很霸道!
但面对那些不可理喻之人,阿馥下次就不必费力去琢磨他们的心思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纯属就是在浪费体内的元气。
阿馥只需决定去望曦狩猎团,还是去骁骑狩猎团便可,至于真正的理由,你不需要告诉任何人。
因为你想去,便是理由!”
笑着吐了吐舌头,阿馥俏脸微红,抿着嘴道:“看来阿馥还真的不适合当狩猎团的团长,不过幸好阿馥的魂术很厉害,还可以当医师来帮助大家。
林哥哥,阿馥是不是很傻?”
轻笑着摇了摇头,可就在林狰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那彪悍男子怒气冲冲的声音忽然响起,厉声道:
“哼,团长大人若是对我刘让有什么不满之处,洒家改过来便是了,但你让一个稚气未却的女娃,来如此羞辱我骁骑狩猎团,难道你不觉得太过目中无人了吗?”
那少女明嘲暗讽也就算了,但听到林狰的话语间,似乎早已决意要接受望曦狩猎团的委托,这让彪悍男子顿时就禁不住冷笑一声,一股被人戏耍的感觉油然而生。
元气涌动间,彪悍男子脸上浮现出一抹狠辣之色,左手猛地抽出腰间的武士弯刀,当空怒挥而下,便见一道银白色的剑气,直冲阿馥的裙间飞割而去。
“哼,看来阿馥说错了!有些人不是难以寿终,而是根本就不知死活……”
剑光如镰弯割,似箭疾至,锐意惊人,大有断木削铁之势,彪悍男子可不仅想给阿馥一个教训,还想直接砍下阿馥的双腿。
怒然冷喝一声,林狰眼中寒芒乍射,当即护在阿馥的身前,周身气势汹涌翻腾,龙痕麒麟臂陡然一拳击出,“轰隆”一声便将那道剑光打落地上,数条臂腕粗大的裂缝,就此应声蔓延而开。
与之同时,乔埴那魁梧的身形蓦然冲出,一道卷着黑白元气的虚影,眨眼间便出现在彪悍男子的身前,未等虚影凝实过来,他那高高举起的铁拳,就毫不留情地轰然捶下。
“你,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