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少爷,请您再多加考虑一下,小僧还可以学驴叫、学马叫……”
五宝和尚听到高旭的嘲讽讥笑,脸上的献媚之色丝毫未变,就在他还想着继续讨好下去的时候,“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抽得他一阵倒退趔趄。
脚跟一个不稳,扑通的一下,五宝和尚就翻滚着从登仙梯上摔落下来,一连滚下七八个台阶方止住身形,摊着身子在阶梯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头破血流的样子,看着便觉得可怜之极。
五宝和尚头晕目眩,挣扎着艰难地爬了起来,可就在此时,突然感觉到脖子一痛,一把黑剑毫不留情横在他的肩膀处,剑刃冷锋已在颈上割出了一道血丝。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意愿,也不想知道你的什么狗屁意愿,既然你的命是我救回来,那我就是你的主子,你的生死就归我管!
陈姑娘我都会替你救回来,但若是在此之前,你还敢跪地献媚于人,那我便立马送你去死。
不信,你尽管试试!”
陆易面无表情地握着黑剑,冷冷地对着五宝和尚说道,平静的语气似乎没有多少怒意,但看着五宝和尚那冷漠的眼神,却犹如地狱的魔鬼那般骇人心神,似乎下一刻就要大开杀戒一样,阴森而恐怖。
五宝和尚本想着推开黑剑站起来,可没想到旋即肩膀一痛,那黑剑竟在他的肩膀上狠狠横削了一剑,痛得他眼泪直滚,直直倒吸了一口冷气。
怒看了一眼身前的陆易,五宝和尚心下不由得一个颤抖,去他奶奶的,这小子是玩真的,要是他再敢有半分妄动之举,这小子真的会毫不留情地杀了他!
五宝和尚忍着痛楚,传音解释道:“陆小子,你他娘的还年少气盛,太过在乎别人的眼光,在乎这些没有任何意义的动作了。
学着狗吠,宝爷就是狗了吗?学着驴叫,宝爷就是驴了吗?在老子看来,我坐在这里,跟方才跪地献媚没有任何区别。
你之所以如此气愤怒火,为我打抱不平,不过是因为你看到别人对我的嘲讽讥笑罢了,可在我看来,我坐着或是跪着,就跟你现在站着一样,跟尊严、跟荣誉没有丝毫的关系!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与尊严有关,丢些脸面便能够保护善妹妹周全,宝爷即便受他胯下之辱又如何?”
陆易闻言,哈哈狞笑一声,完全不顾五宝和尚有何道理,是否勘破了荣辱之道,冷哼着道:“如此说来,你是选择去死了?”
黑剑再是紧紧往脖子一靠,鲜血流出,五宝和尚顿时亡魂大冒起来,心里当即破口大骂,他奶奶的,他这番苦口婆心的解释,是贼他娘的一点作用都没有啊!
五宝和尚法力大损,要是真的与这小子打起来,也只有被宰的份,无奈道:“好好好,只要你救回我的善妹妹,你便是主子,什么都是你他娘的说了算,我闭嘴,我现在就闭嘴,我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了,这样总可以了吧!”
陆易轻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将胸中翻腾的怒气压了下去,他不需要想明白任何道理,只知道此时,此刻,他的一个同伴落在别人的手中,他的另一个同伴为救她而受辱于人,跪地而吠,这便足够了!
“高旭,我不管你的背景又多大,本事有多高,手下有多众,今日我陆易以血起誓,他日必断你一臂以偿此时之辱,说到做到!”
言落剑起,黑色木剑从左手掌心间一划而过,顿时血流涌现,顺着手腕垂落台阶之下,染红一片。
见此情形,那名英姿女子的眼睛顿时亮如天星,光芒闪耀,身上更是升起熊熊的战意,紧握着夔龙长枪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若是此时能让她酣战至死也是愿意之极。
王黔的眼睛眯成长长的一道线,不知为何,在听了陆易的那番话之后,他竟然有一种心惊肉跳、如坐针毡的感觉,宛如背有饿虎眈视,随时侵袭一样,他上一次产生这种不妙的感觉,还是当初被人追杀,险些丧命的时候,这小子如此睚眦必报,断不能放虎归山,徒留后患,若是有机会必须一击必杀!
“真是笑话,你我之间本无多大的仇怨,现在你既然愿意扮英雄担下此辱,那就最好有了身死道消的觉悟。
你不是第一个跟高某说这样狂妄的话,相信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不过你是第一个说了,现在还能站着的人!
滚吧,高某现在懒得跟你们动手,日后就等着你自己来送死。”
高旭大笑一声,仿如听到什么笑话一般,丝毫不以为意地说道,这种只凭头脑一热而说出的威胁,在他看来实在是幼稚之极,难道割一刀手掌心就能瞬间暴增修为法力了?还是割了那么一刀,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打倒自己所仇恨的敌人了?可笑!
于潭等一众白火修士,在听得高旭的话后,亦纷纷大声讥笑起来,陆易这种因为气怒而立下的誓言,在这弱肉强食的修真界下,不啻于一句废话,毕竟,弱者再怎么咆哮,也掩饰不了他的无能!
那名背挂两把子午鸳鸯钺的戴冠男子,更是讽刺着道:“大言不惭,就你这种丧家犬,还想挑战我家少主?回去练多几百年再说吧!”
陆易沉着脸看着众人,将他们的神情尽收眼底,最终目光落在尚被高旭抓在手中的陈善,片刻之后,扶起五宝和尚便是一阵急速后退,在五宝和尚的一阵聒噪与嚣言反击之下,很快就消失在众人面前。
“他奶奶的臭脚丫,小白脸你给我等着,你要是敢伤害我的善妹妹,老子定叫你明白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屁股为什么那样肿。
还有你们这些秃毛鸡,今日老子跪下算是给你们清明上坟,过不了多久,老子通通送你们去见如来!那个鹰鼻牛耳之辈,老子也记下了……”
王黔看着陆易二人离去,忍不住收起了脸上的讥笑,皱着眉头说道:“高少爷,不如让小人追去杀了这两个跳梁小丑。”
“不必费心,两个手下败将,高某还没有看在眼内。再说,即便我不去找他们,他们也会自动送上门来,到时便见高下分晓了,何必急在此时?”
高旭不容置疑地说道,随后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玉瓶,声音一柔,又对着身前的陈善道:“善姑娘,此去艰险难料,便要多多依仗姑娘的帮助了,这里有一颗上品回元丹,你服下先回复体内的法力。”
说着,便从玉瓶中倒出一枚草黄色的丹药在陈善的手中,轻笑着看到她吞下去,方才将握住她脉搏的手松开。
此后,一众十余人收拾了一番,便继续往登仙梯之上攀爬而上。
约莫过了两刻钟之后,高旭等人竟又遇到头上冒着绿火的修士,不过相比之下,这一次他们的人数却有二十人之多,而且修为在炼气后期的人也不再少数。
绿焰修士之中,为首的那名袒胸壮汉挥着一把狼牙棒,虎虎生威,凶相毕露,闪着贪婪看着高旭等人,道:“兄弟们,灵药来了,一名白火修士一株竹舌草,按照先前定下的顺序一人挑一名对手,剩下的兄弟去对付那些棘手的人。”
高旭轻笑着靠近陈善,护在她的身旁,对着身后的王黔、于潭等十数人,道:“放开手脚,尽快将他们解决,时间已经拖了很久,高某不愿再等了。”
灵石在前,那些白火修士早已迫不及待了,在听到高旭的话后,顿如崩堤的洪流,朝着那些绿焰修士直冲而上,乒乒乓乓的一阵打斗声响旋即传出,呼喝惨叫之声顿时呼天抢地而来。
于潭虽然将那死秃驴好好鞭挞了一番,但最后却未能将五宝和尚杀死,心下积怨不少,此时对敌绿焰修士,神威更劲,缠于左臂之上的那条铁链呼呼摆动横扫,周身两丈之地,无人敢近,又有白色珠子免却登仙梯的限制,一上来便链杀三名修为炼气期四五层的绿焰修士,其头上的白色火焰一下子便涨大了一圈之多。
那名使用一对子母鸳鸯钺的戴冠中年,亦是悍勇无比,手中那对鸳鸯钺,一雄一雌,开合交织,不即不离,钺随心之所向,勾挂擒拿、割拉挑扎,使得如同乾坤八卦那般变化万端,攻防并重。
至于那名英姿女子就更加霸道了,手中夔龙枪挺焰横扫,枪出如龙,咯咯的笑声在刀剑交击之下,显得更为豪放不羁,一袭焰红色的衣裳在人群中游走不定,飒爽英姿让人为之侧目,在长枪的崩、拨、挑、刺之下,绿火修士的刀剑根本奈何不了她半分,不过片刻便有四五人被击倒在地上痛苦哀嚎起来。
年棍,月刀,久练枪,看来那英姿女子的夔龙长枪也是练习了不少时日,要不然也不会让人如此防不胜防了。
众人之中,唯有那王黔心事重重的样子,与人周旋也似乎在应付了事一般,眼前之人不过是炼气期四层的绿火修士,他却硬是拖了半柱香的时间方才解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