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禹生靠在车上，手上还夹着烟，眯着眼睛听着电话里的动静。
肖皇走过来，扔给他一瓶水，靠在他旁边，“周队，一直这个姿势不累吗？”
“还好，怎么出来了？里面收拾完了？”
肖皇笑着摇头，随手拿过周禹生放在车上的烟，掏出一根夹在指间，“还没，空气太污浊，受不住，就出来透透气。”
“抽过烟没？”
“高中叛逆期抽过几次，被我爹抓住打了个半死，就没敢再碰过。”
“被你爹打过？那就别碰了，放下吧。”
“没事，反正他再也打不着了。”
周禹生挑着眉看他一眼，笑着捻灭了烟头，“老子不管了你就更不能抽了，听我话，放着。”
肖皇拿着烟也并没有点的意思，只是在指尖把玩，他盯着自己的手掌发愣，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开口，“……啧，有时候也就真的想不明白，我这警察怎么就当的这么憋屈呢？和电视里的一点都不一样啊，为什么这些人的死亡原因就不允许再追究了？他们就这样不明不白的……”
“他们不是不明不白，不明不白的只是我们活着的人。”周禹生说道，“他们是明白的死，而我们却是糊涂的活着，没办法，毕竟人生不是电视剧，哪有那么多的正义被伸张？年轻人，还是太单纯了。”
老周随手戴上自己的墨镜，本来就是痞帅的大叔，墨镜一戴龇牙一笑更不像什么好人。
“行了，我去看看，你休息够了就进来吧。”
肖皇实在没忍住吐槽一句，“周队，您可真像反派。”
周禹生冲他笑着，满口大白牙，肖皇也笑着，低头看向了自己手里的烟，摇了摇头。
他走到运尸车旁边，看着刚刚被抬过去的尸体，抿了一下嘴。
就算尸体被装在裹尸袋里，但自己好像还能看见那人一般，好像还能看见他的脸……
肖皇的手微微握了一下，然后对着被抬过去的那些尸体敬着礼。
说不清也道不明，甚至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做，只是心里莫名的觉得难过，但是周禹生说的对，这是现实生活，又不是电视剧，哪里来的那么多的正义伸张？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员，什么也做不了。
看着尸体被一个一个的抬过去，肖皇的眉头渐渐拧了起来，脸上少有的严肃。
“干什么呢？”
温和的男声在自己的耳后响起来，肖皇回过头，脸上立马露出委屈巴巴的表情看着刘明哲，“我们就真的什么都不能做吗？那个小姑娘……”
刘明哲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拉着他的手腕，把他往自己跟前拽了一下，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嘘，别说话。”
湿热的气息喷在自己的耳廓，肖皇觉得怪不自在的，揉了一下耳朵，“怎么了……？”
刘明哲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擅城是什么地方？有些话可不是你想说就能说的。”
肖皇抿着嘴，“……我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得让我们警察这么害怕？”
“不是害怕，只是在为周围的人着想。”刘明哲说道，“我知道你满腔正义，可是再怎么样也得顾全大局，为周围的人着想，想下好一步棋，并不是多么容易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