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床上的杨晓敏已经睡着,像小猫一样发出轻微的鼾声,而睡在地上的杨度则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想到老人离去的场景,不由得有些郁闷。
心里像有两个小人一般,在为了道不道歉而争吵不已。
“烦死了,我去道歉行了吧,真烦。”
杨度嘀咕道,蹑手蹑脚的离开了房间,穿上拖鞋便是走到院子里,见老人的屋子里还亮着灯火,便是朝着老人屋子里走去。
杨度的心里此时有些忐忑,若是道了歉,老头还有要动手的意思,那他肯定两鸭子加上一鸭子,三(撒)鸭(丫)子就跑。
还未走到老人屋前,便听老人的庭院里传来动静,吓了杨度一跳。
有贼!而且还是不怕死不开眼的贼!
但鉴于庭院中传来说话声,杨度突然有些好奇心迸发,不想打草惊蛇,便是放低脚步悄悄躲在墙外,而出乎意料的,预想中的贼竟没有出现,只是老人与另外一男子谈话的声音。
二人的谈话声很细微,但其中几个字眼还是悄摸摸的传入杨度耳中,但具体说的是啥,若是问杨度,杨度也不知道,反正他现在偷听也只是为了自己的恶趣味罢了。
男子的话十分恭敬,不停的用敬语,并且态度也放得低微,老人时不时辱骂男子,男子也没有反驳,二人谈话声越来越低,听得杨度有些想打哈欠。
下次再来道歉吧,杨度心想道,但下一刻,杨度就听到男子的一声惊呼,紧接着二人则是继续谈着话,只是话语声高了不少,基本句句都能清晰的传入杨度耳中,却发现是没有营养的话题。
“奇怪,为什么大半夜要说这些,刚才那男的为什么叫了一声。”
霎时,杨度听到树枝被人踩断发出的磕哧一声脆响。
这才想到,莫不是被他们发现了,虽然自己没听到什么,但此时他在这里本来就有些百口难辩,再也来不及细想,便是马上离开了此地。
而后,从院子里探出一人头来,戴着口罩头罩,完全遮住了面部,看着杨度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而尚在庭院的老人似乎也在心里琢磨着什么。
杨度虽然没听到什么,但心中莫名其妙的生来一种后怕,其中还夹杂着一丝窃喜,怪不得古装电视剧里的人老是爬到别人屋顶偷听,原来这种做坏事的这么刺激的。
想了想,杨度便是没把他当一回事,转头眯眼睡去,慢慢进入了梦乡,可他不知道的是,阴谋在不知不觉中渐渐逼近了他。
第二天晚上,二人吃完晚饭,杨度便想给杨晓敏预习下一学期的功课,于是乎二人便开始一番争执。
争执中,杨度右眼被打成了熊猫,再然后门铃响了,杨晓敏就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样,连连跑去开门。
在这个家里,除了报纸快递送牛奶的,基本也没人会按门铃,更何况现在是晚上九点,哪家报纸会这么不要脸,这么晚了按门铃要别人订报纸的,不怕被人打死吗?
杨晓敏便是急忙跑去开门,如二人想的那样,门外站着的也正是老人。
“洪爷爷救我!死猪要强迫我预习初二的功课,可我这学期的功课都没熟悉。”
“噗。”杨度看了看杨晓敏,并不想放过她。“你为什么能用这种义正言辞的口气说你这学期的功课还没熟的。”
“略略略,你管我。”
杨晓敏知道救星来了就是连忙招呼老人进屋。
杨度注意到,老人的表情有些古怪,但下一刻就是转头看向他。
老人关好了房门,杨晓敏则是拉着老人的手想拖他进屋,下一刻发生的事情出乎意料,杨度甚至还揉了揉眼睛,紧接着便是抑制不住自己的火气,问道:“死老头你做了什么!”
原来,老人趁着杨晓敏转头的期间,手指轻轻在她的后脖颈上一按,再然后杨晓敏则是失去了意识,
即将落地的时候老人接住了她,并把她抱住,径直走入卧室之中。
杨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若是起了冲突,那一品境的老人对上自己,结局可想而知,他手中还抱着杨晓敏,硬要打斗伤到了她的话事情便是更加不好收场,况且老人没有伤害杨晓敏的念头。
老人将杨晓敏放在床上,紧接着自顾自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将沙发空出一个位置,示意杨度坐他旁边。
此时的杨度也不由得照做,但冷静下来的他,对着老人问道:“死老头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杨度话没说完,老人便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昨天在我院子里偷听的是你吧,真的是,臭小子。”
杨度听到这话百口莫辩,紧接着便是点了点头,老人听到这话长叹口气,便是继续看着电视,许久未出声。
“晓敏她……”
“点了穴道,睡到第二天自然醒了。不是,我就想问问你这个臭小子,想道歉就不能早点晚点来,偏偏那个时候来?”
“我怎么知道,睡不着来着的,本来都没想道歉。”
老人转头看向窗外,似乎在想些什么,但下一刻,便是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
“什么意思?”
这张照片也正是林霍禹给予老人的照片,说是追捕的目标,但老人此时拿出这张照片,让杨度一头雾水。
老人紧接着的话让杨度有些后怕。
“这个女人我很熟,更算的上是我上级。”
“上级?老头你进传销组织了?你这么老还有传销要你么?”
老人白了杨度一眼,杨度这才悻悻,再也不敢嬉皮笑脸。
“我倒是想进传销。”老人叹了口气,顺势摸了摸杨度的头:“我进的是邪教组织,你听说过黑镰教么?”
见杨度摇了摇头,老人则是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是一张保存的很完整的照片,上面是老人抱着一名婴儿,婴儿啼哭的同时老人却是笑的十分开心,整张照片看上去有些温馨。
“这是我孙子。”
老人说道,脸上表情仿佛在追忆过去,半晌后又从口袋里拿出什么东西,杨度还以为又要拿出照片,没想到却是拿出一盒香烟。
杨度有些无语,毕竟印象中的老人可是烟酒不沾的。
老人点上一口香烟,神情便显得祥和不少,下一刻,杨度想到了上个世界的他也有抽烟的习惯,又想到烟友之间彼此有共同语言,便是拿过烟盒,却遭到老人的一个爆栗。
“小小年纪毛都没长齐抽什么烟,滚一边去。”
“切。”
杨度撇了撇嘴,还不是你心情不好我陪陪你,白给我抽我还不要呢。
“自从死老太婆死了以后,我就一个人住了。那个时候我就在这条街上,后来你爸妈搬过来,见到你,我也想到了我的孙子,你爸妈去世后,就轮到我来照顾你,说真的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我孙子。”
“您老人家会因为心情不好就毒打孙子一顿么?”
“当然会阿,就像现在很多父母一样,教不教育无所谓,打孩子主要是为了解气,你也一样。”
老人咧开嘴一笑,甚至对着杨度又有些跃跃欲试,杨度连忙制住了他,说道:“正事要紧正事要紧,您老先说正事。”
“每次见到你这副嬉皮笑脸的死样就忍不住打你一顿!”
听到这话的杨度连忙变了个脸,脸上如同刀削一样严肃,半晌后,才用一本正经的口气,语气低沉一字一句的说道:“您老继续,我听着。啊!”
老人一脚把杨度从沙发上踹倒,不停的踹在他的屁股上,嘴里还骂道:“叫你装叫你装,还装的一本正经的,其实你内心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对吧。”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看出来了,你今天就是无论如何也想揍我一顿是吧。”
听到这话的老人一愣,深思熟虑后便是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还是这样解气不少。”
杨度欲哭无泪,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少说两句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