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尧跟袭眉被刘志恒送了出去,并帮他们找了客栈安置。
可林尧的处境并不算好,而且他们出来时已然亮堂,再过几个时辰,怕是林尧又会...
“林尧,你曾去过南疆,对南疆了解的比我多。你可知从这儿要多久才能到?”
林尧叹了一口气,他忽然感觉自己的命运越来越坎坷了。
“半个月。”
“那你,”袭眉眼中满满担忧,林尧瞬间笑了开,“你放心,我能撑住。就算撑不住,喏,我把绳子带上了,到时候你把我绑起来塞上口巾。我就不会伤害你了。”
袭眉也不犹豫,接过绳子装了起来,“那也好。”
林尧托着下巴又痴痴笑。
此时流月山庄。应无暇摆弄着棋子,他手一抬,顾君彦立刻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你每次都胜过我,这次说过会相让,结果还是如此!”
应无暇抬眸,嘴角一弯安慰道:“若不是你心不在焉,这一局满可以赢的。”
见他给自己台阶下,顾君彦当然会就坡下驴。
“无暇,我已派人保护将军了。”
应无暇笑意收起,态度逐渐严肃,“顾兄,在下曾说过,希望你亲自保护。你的功夫本就了得,派出去的人全部加上,也不如你。”
“可是,我毕竟已是一庄之主了,总归不是以前了,你也该体谅下我的处境。”
不知为何,明明是一同长大的好友,身份地位也无不同。可顾君彦最近总是会感觉到应无暇似乎多了一些变化。
那种无形间释放的压迫不得不让他臣服,可他心底却又会抗拒。
因此,顾君彦打趣道:“好了好了,不谈这些。我来时看见你眉头紧锁,是有什么样的难题为难了你?”
应无暇的手在棋盘上敲了敲,回道:“有一件让我很犹豫的事情,我在想要不要将机会让给你。”
见顾君彦不解,应无暇垂眸又道:“我改变主意了。”
“......”应无暇到底没有说。
次日,启程的两人看见对方皆是一脸讶异。
“顾兄,你!”应无暇心下有些忐忑,莫非他也知晓了那件事,可顾君彦的回答彻底打消了他的顾虑。
“东西被扣押了,可笑的是,居然会是南疆的人干的。”
“南疆......”
顾君彦无奈地拍了拍应无暇的肩膀,道:“不过幸运的是,我的手下都还活着。”
也是,南疆从来都是一个在外部评价极为恶劣的地方,譬如会想当然耳的随意将人做成蛊人。
因此顾君彦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一时间没了反应。
“不过自古以来,南疆从未插手各地来往的输送通道,这次也独独扣留了在下的。我不得不多长个心眼。再说,苏城那处,皇帝暂时还没什么动静,我也能趁这个时机好好去调查一番。”
“也是,顾兄...还真是想的周到啊。”应无暇的脸色像被噎住一样的发黑。
顾君彦不由得多问了句:“无暇可还好?”
应无暇的嘴角扯了扯,不痛不痒的回道:“然也。”
路上,顾君彦的心情非常不错,这让应无暇十分怀疑,他当真只是去南疆搞定自己被扣押的东西,当真不是在游山玩水?
应无瑕垂了垂眼眸,他此番本意是查探到袭眉的踪迹,想着不露痕迹的跟她巧遇,好一路同行。
现在这个计划俨然胎死腹中。
十天一晃而过,袭眉穿上厚厚的夹袄,裹得像个粽子。
而这期间,她跟林尧也算是同甘共苦的同伴,因此走在山林,她不住回头担忧道:“林尧,都说爬过这座山头,再雇辆车,就可一路到南疆了。可我看你满头虚汗,要不要歇一会儿。”
林尧脸红的跟煮熟的虾,他不住摆手,“没事没事,我扛得住...”
咚。下一秒,林尧眼白一翻,重重的摔在杂草堆里。
风中萧瑟的袭眉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累的昏过去了。
这体力,袭眉脸色瞬间转换成无比嫌弃。
恰好的是,林尧这时未醒,否则看见她的脸色,估计也要被迫再次昏倒。
袭眉拉出随身携带的身子将林尧绑起来拖着走。
处在昏迷中的人身体逐渐升温。
乍醒后的林尧愣了两秒,随即哀嚎了起来。
“救命,烧死了。”
袭眉停下手,转头,垂眸,一气呵成。
“你总算醒了。”
林尧哭兮兮道:“再不醒,我没在南疆死,就已经在这死了。”
“对不起,天气太冷了。”
林尧忍不住道:“你连借口都懒得找啦。”
袭眉:......
爬过山头,找了间客栈住下。林尧似有若无的在她面前晃悠,以此提醒她犯下的滔天罪行。
“那个,我出去问问这离南疆还有多远。嗯,顺便帮你买个药膏,伤会快点好起来。”
苦大仇深的林尧缓缓吐出一口气,对他而言,袭眉总算是想起来作为人的良知了。
他午夜梦回,都数不清趴着睡的他有多少次从床榻摔下去。
袭眉脚底抹油,出了门后,她径直到药馆,看见一个抽着旱烟的老先生,吐着如云雾的烟卷。
“我来买几贴治擦伤的药。”
老先生眼皮抬也不抬,烟杆一挑,几包包装好的药就摆在她眼前。
“最近受伤的人怎么这么多,”老先生喃喃自语。
耳尖的袭眉听见,却也装作没听见的模样付账离开。
顾君彦低着头,嘴里念念有词,没注意撞了人。
他连忙道歉,待看清人后,脸上闪过一瞬的惊喜。
“是你!”
袭眉看见他的时候,反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因此也没立刻回答。
“你从那逃出来了?”
“嗯,是。”袭眉的眼神飘忽不定,她感觉到顾君彦的友好,说不定还会让她跟随。
想想就头疼。
“有缘再见。”袭眉说完这句赶紧溜走。
顾君彦的手指停在半空,他刚想说帮她拿药。
等等,药?她受伤了?
搞不清自己为何会对两面之缘的女子这般在意,明明,令他心动的,是在山谷的袭眉啊。
“莫非,我要开始摇摆不定了?”自嘲般笑笑,他也抬步走进药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