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迷惘又黑暗,好不容易努力撑过去了,结果下一个黑暗又来了——此时此刻,这正是他们三人现实处境最真实的写照。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风淅淅,雨纤纤,而此时,他们不要说欣赏,这雨在他们心目中已经像是人到中老年要脱发一样,一丝丝、一缕缕的,已经连续落了三天,烦都要烦死了。
“这破地方怎么就跟女孩子洗澡似的?一洗就停不下来了。”封尺哭丧着一张脸,全然没了之前赏雨的雅致。
现实超乎了封尺的预料,他们自昨天晚上就开始断粮,到现在为止,他们已经连续有两顿都没有吃任何一点东西了。一个小时之后,若雨还是没有要停的迹象,他们就不得不集体外出寻找食物了,否则再这么拖下去,他们很难保证自己有足够的体力能追捕到猎物,以及逃避大型猛兽的追击。
封尺率先没了耐心,取出了他那把QSG92式,将弹夹里的子弹取出,用油纸小心包好后就放入了口袋,那不是普通的子弹,而是秘制的银弹,上面还镌刻有奇妙的花纹。妖以墨知道,在欧洲民间传说和哥特小说里,银色子弹往往被描绘成具有驱魔功效的武器,是针对狼人等超自然怪物的特效武器,而那神奇的花纹,一定能使它发挥出更厉害的威力。
封尺从虚晶里取出了一把霰弹枪递给了妖以墨,又从一个木箱子里面拿出了几包油纸放在他手上。
“这是雷明顿M870式,容弹量七发,霰弹枪家族中最受欢迎的一款。它是装备部改装失败的半成品,虽然装不了秘银弹,但威力相比改造之前还是要大上许多的,而且它安装了枪口制退器,以你现在的力量应该可以驾驭。”封尺一边给自己的手枪换上普通的子弹,一边介绍着说。
“对了,你会装弹吗?”
妖以墨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狂热,高中时的军训使他对枪械有些了解,后来他也自己查阅了许多相关的资料。
妖以墨给枪上好了膛,封尺和许腾也都一切准备就绪。在出发之际,封尺又交给妖以墨一把战刀防身。——炽热切割者,武器部特制,影侍专属。进行切割时,刀刃出会燃起炽烈的火焰。合拢十指,立于跳跃的火焰之顶,聆听风在远方低低的呼唤。
三人的队伍呈三角形状跋涉在老林里,雨时丛林的土地一步三滑,泥泞不堪,每走一步都相当消耗体力,垂落的枝条挡住了他们的视线,杂乱的角落深处埋藏的是野兽的枯骨。
妖以墨腰见别着战刀,手里握着雷明顿,警惕地走在队伍的后面,在他的印象当中,潮湿茂密的丛林里蛇虫蛰伏,野兽出没,充满着危险。封尺和许腾或许都有很多次闯荡森林的经历,可妖以墨长这么大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可能的突发事件。
风高叶乱飞,小雨绿苔微。天色渐暗,不断行进的队伍只可怜地找到了一些不知名的果子用来充饥,遍地行走的野兽与他们就如同彼岸花的花叶般永不相见,期间好不容易发现了一个鸟窝,居然还只有两个鸟蛋,难道这年头连鸟都实行计划生育了?
夜深,茂密黑暗的丛林里,潮湿和腐败夹杂的气味中还飘荡着一丝危险的气息,一棵棵古老的巨树在黑影里伸出千只干瘦的手掌,每一颗树的树干上都刻着一张人脸,容貌深长而忧郁,眼神充满警戒——以树之形,行守望之职。
就在他们准备停下来休息一会儿的时候,许腾的面容却突然间严肃了起来,手里紧握的匕首迟迟不肯放下,“两个,活的!”
许腾感受到前方有一前一后两股涌动的气流,应该是野兽在追逐猎物。
“灵能加持——轻流。”妖以墨和封尺同时都觉得脚下突然一轻,步履瞬间轻盈了起来,行走在举步艰难的烂泥上也宛若如履平地。
“跟我来!”许腾向他俩招了招手,朝着目标方向疾驰而去,妖以墨和封尺紧紧跟随在后,近在眼前的食物让他们忘记了饥饿的疲劳,十分地兴奋。
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突然,一只「肥美无比」的兔子从草丛里窜了出来,嘴里还叼着一株蓝色的药草。猎杀过程比妖以墨预想的要简单许多,还未等他出手,许腾手中的一把飞刀就结果了它的性命。
还没来得及查看战利品,许腾又举起匕首蓄势待发,后面还有一只追捕者没有出现,鲜血已经激起了他的战斗欲,身为一个战士,面对可以抗衡的对手,他一般都不屑于用枪。封尺很有自知之明地站在了一边,给许腾让出来位置,他的改装枪威力实在巨大,只需一枪就能将猎物轰得尸骨无存——这实在不符合他们现在的需求。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光听声音就知道它是一个难缠的家伙,面对真正的猛兽时的紧张感,他们三人都切身地感受到了。
屏息凝视,但这穿梭林间的沙沙声竟然也在这一刻停止。“怎么……”妖以墨才刚刚说了两个字,嗖的一声,一道巨大的黑影就从林中飞出,伴随着一声极具威胁性的低嚎。
“糟了!”
许腾站在最前面,就是想让自己直接成为对方的第一攻击目标,可不曾想,对方却显然是有着极高的灵智,刚才它那个短暂的停留其实是在挑选目标。找准时机,它直接就扑向了这三个人中最弱的妖以墨!
之前妖以墨为了提高奔跑的速度,就直接将雷明顿挎在了背后,“大意了!”妖以墨根本来不及准备,就直接被一股极大的冲撞力掀倒,两只强有力的兽爪紧紧地把他的双臂按住,使他难以反抗。
就在对方要张开血口向妖以墨的喉咙处咬去的时候,“砰”的一声巨响,一颗子弹直直地朝着那团黑影飞去——是封尺,其实他一直都在准备着应对突发事件的发生,虽然整个过程才不过一秒钟左右,但封尺那无比敏捷的反应与身手使他刚好能够赶上。
本以为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可子弹却如同是打到了虚影一般,整个地从它身上穿透而过,没有伤及它一分一毫。
“什么?我明明就已经……”或许因为看不见子弹的飞行轨道,在外人看来他只是打偏了而已,封尺却对自己的枪法有绝对的自信,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或许是感受到了那把枪的巨大威力,又或许是恐惧于封尺的超强反应,它放弃当场杀死妖以墨的想法——它一开始是想杀了这里的所有人——而是转而拖着他开始逃离。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响彻山林,一股锥心刺骨的疼痛感刺入骨髓,一颗颗的兽齿如同一枚枚的长钉般钉满了自己的整条手臂,奔跑时的拖拽使得他的疼痛感无时无刻不在增强,仿佛每一枚穿透了他手臂的钢钉还在他的血肉里不断的旋转摆动。
封尺和许腾紧跟在后,施展全身解数进行追捕,却始终难以突破那段分明就近在咫尺的距离,他们疯狂地狙击着那团黑影,情况却跟封尺第一次射击它时遇到的情况一样,子弹就像被施展了“打不中”魔法般,却始终无法伤及它半分。
“妖以墨,还有意识吗?我给你的战刀!切割者!”
“对!切割者!”妖以墨突然一惊。疼痛冲垮了他的思维,使他满脑子除了痛什么也不知道了,是封尺这一吼唤醒了他,他必须要自救!
妖以墨再也顾不上手臂的痛,抽出了腰间的炽热切割者,猛得向那团黑影劈去,又一次!只不过这一次他切到了——更准确地说,是切割刃处燃起的火焰伤到了它。
它放下妖以墨,猛得向后跳了一步,这一击显然是吓到了它。此时它已没有机会再带走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于是扭身向原路反奔而去。封尺将受重伤的妖以墨背起,许腾则快步追上那团黑影,他一定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那团黑影宛如一颗发射了的炮弹般,一路疾行,许腾则一路追随,然而他的体力早已严重不支,尤其是胃绞痛得厉害。这几天的折腾弄得他们三人早已疲惫不堪,而他却又是这里面最累的一个,光是给自己和他们两个的灵能加持就耗费了他大量的体力。
看着周围这熟悉的景象,这条熟悉的道路让许腾心里惴惴不安,一个不好的念头瞬间从他的脑子里蹦了出来。远处,一只静躺在地上的兔子出现在了许腾的视线中,它竟是按原路折回到了原点!
这该死的畜生,它该不会是想,——果然!那团黑影的目标正是许腾之前所猎杀的那只兔子!
此时的许腾正面临一个两难的境界。
一是:对黑影发起全力进攻,将其赶走以保留下他们目前唯一的食物,但他现在的身体情况不容乐观,正处在一个倒与不倒的临界点。野兔的血腥味在林间飘荡,恶劣的气候条件使得食肉动物的生存越发艰难,饥肠辘辘的它们将变得比平常更加的敏锐和凶残。
此番的进攻将会使他在面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野兽时,变得毫无还手之力,使他的生命安全受到极大的威胁。因此,这是对于他来说是一个相当冒险的决定。
二是:放弃进攻,让它把食物带走,自己则待在原地恢复体力,等封尺和妖以墨回来之后再做决定——这对于他来说,是目前最为稳妥的一个方案。但是许腾同时也知道,妖以墨现在的身体状况正如同一座岌岌可危的高楼,随时都会有坍塌的可能,因此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妖以墨回来的立刻给他补充营养,否则疼痛很有可能会将虚弱的妖以墨击得一倒不起……
许腾左右摇摆不定,可就在黑影真正地叼住了野兔的那一刹那间,许腾这才发觉自己之前的思虑是有多么得多余。
这一刻,他一切的顾虑全都烟消云散,身体一跃而起,飞刀精准地朝着黑影飞去。果然,那黑影又是身形一闪,飞刀穿过而不伤它分毫,不过,许腾从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它,而是黑影闪避后掉落在地的兔子!
三把飞刀一把不落地刺入了野兔的体内,而黑影却仍不死心,到嘴的美味岂有放弃之理?它迅速地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重新将野兔叼起后就向着茂密的丛林深处奔去。
许腾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个奸计得逞的微笑,得意中透着一丝狡诈。他已经掌握了对方的心理,知道了黑影的弱点,并已经有了破敌之法。
还未等黑影跑出几步,——灵技——流月·八面玲珑。
两股倒地声从两处不同的地方一起传出。
一处声音源自于许腾,他发动完灵技之后,身体在那一瞬间就虚脱了,仿佛全身的血、肉、骨都被抽走了一般,只剩下一副皮囊,如同一个泄了气的充气布偶般软塌塌地倒下。
而另一处的声音的来源则是出自那团黑影,此时它已经露出了原形,那是一匹身形巨大——后来许腾见识到它的真身后心中不由得浮起了一种压迫感,全身毛发发出闪亮的光泽,看不见一丝杂质的黑狼。
它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一把飞刀刺穿了它的颈部,从背后凸起,白森森的刀口上染着血红——这正是许腾的杰作。
虽然在此之前,所有的攻击都对它无法造成任何实质性的效果,但偶然间,一处细节被许腾所发现。这处细节就在于妖以墨在挣脱黑狼的拖拽时,对黑狼造成了攻击这一点上。虽然黑狼躲过了切割刃的攻击,但它却并没有躲过切割刃上冒出的火焰,这并不是说明它的闪避时长短——这一点从封尺之前连续开枪却没有伤到它分毫中可以看出,而是说明它对食物有一种超乎寻常的渴求,想要尽最快速度将妖以墨带走,但它显然没有料想到,炽热切割者在发动攻击后还能紧随其后地燃起火焰,以至于伤了自己。
但它仍不死心,而是立刻跑回原点打那只死兔的主意,这更加印证了许腾的猜想,所以许腾从一开始就没有将黑影的威胁放在考虑之中,而是担心会遭到其他野兽的攻击。
之前的妖以墨是活物,使得黑影对他有所戒备,以至于它躲过了第一次攻击,而野兔却是死物,再加上它并不知晓许腾的能力,没想到许腾居然可以通过操控气流将飞刀御起,猝不及防间,只此一个疏忽,便将自己的性命给葬送了去。
许腾此时早已气竭,原本他的八面玲珑可以同时御起八柄飞刀,而现在的结果却再明显不过,单单一柄飞刀就将他累得动弹不得了。
周围野兽的嘶吼声不绝于耳,不过,好在直到封尺将妖以墨背回,周围都没有出现过一只野兽,虽然这很不寻常,但人这一辈子总会有走运的时候,或许这次命运女神正在对他微笑。
天幕上的轻云缓慢地移开,被遮挡的月亮裸露出了光华,暗处的夏虫一直鸣叫个不停。封尺将妖以墨缓缓放到一个相对干燥点的地方,来到许腾身边,这时他才突然发觉到雨竟然已经停了下来,这本该值得高兴一下的,可他的心情却随着这依旧响彻在耳边的——低沉而经久不歇的隆隆声,而变得愈发的沉重起来。
封尺默默地将倒在地上的许腾扶到树下休息,不问也不提,他明白,沉默有时候可以用来代替一切,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没用。而许腾此时此刻却只想说:别提醒我有多英勇,我真想好好输给心里那只叫“恐惧”的怪兽。
田馥甄演唱的《无用》中说得好
——说痛是礼物的说累是礼物的够了够了
——说天因为黑过才可以更亮的谢了谢了
——让痛是无用的让泪是无用的彼此放过
虽然每条路都很难走,虽然不可以强求任何人,但人人都希望自己在抱怨上天吝啬的时候,可以有个人对自己说:别在意,我陪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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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尺将野兔嘴中的草药取出,那是一株闪着荧光、葱翠欲滴的灵草。虽然他没用过这种东西,但用法应该是口服没错,他小心择下半片叶子放入嘴中,慢慢咀嚼,一股浓郁的清凉感溢满口腔,向着全身蔓延,沁入五脏六腑、肌肉骸骨,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散发着生命之气」,这种灵物应该不止是有调养伤势的效果,或许还有很多其他的神奇药效。
封尺不敢有所迟疑,他连忙将灵草碾碎,流下的汁液混入水中稀释,分作两杯分别给妖以墨和许腾喝下。
妖以墨对药的吸收非常之迅速,封尺削了些干树枝,弄出个小火堆的功夫,他全身的皮肤就开始渗出黑色杂质,越来越多,不一会儿就遍布了全身,像是黑色的粘液一般沾在他的身上。
封尺非但没有奇怪,反而暗暗称奇,或许这就叫做洗髓伐毛,脱胎换骨。
至于许腾的药效反应则要慢上许多,不过虽然没有达到疲惫伤势一扫而空的效果,但此时他却觉得神清气爽,意识敏捷。
封尺拽着兔子的耳朵,他决定先烤了这只处理起来比较简单的野兔,毕竟他们现在起码有两个人都急需补充能量。
就在他准备将野兔就地正法的时候,明亮的火光让封尺第一次看清楚了它的真正样貌,一对红如血珠的眼睛让封尺的心中浮起了一丝的不安。
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每每睡不着觉的时候,奶奶都会在床头前给自己讲她年轻时的故事:她和哥哥是家族里最精锐的一对游侠搭档,凭借着强大的灵能与杀人于无形的技法,他们常常深入敌军,为己方阵营执行最为险峻的任务,上至刺杀,下至侦查,这对搭档在丛林的战场中无所不利。亲密无间的配合,牢不可破的羁绊,使得敌方总是以为他们的对手只有一个人,可直至最后一人倒下之前,他才真正明白,原来与他们进行战斗的不只一人。
她和她哥哥本可以一直如此,在远方的战场上大杀四方,然后与他们的首领一起享受胜利的荣誉。可就当战争即将要结束的时候,一个可怕的事故夺走了她兄弟的生命,直至今日,当日所发生的一切对她而言仍历历在目。
当天任务结束后,他们正坐在一片空地上休息,突然间,一只灵巧的兔子闯入了他们的视线,嘴里还含着一株香气四溢的草药。她和哥哥同时都产生了把它抓过了的想法,于是他们追了上去,敏捷而又迅速的身手很快就让他们得偿所愿,可就在他们分食完草药,打算处理了这只兔子的时候,一只健壮的黑熊突然从身后袭击了他们。
准备迎接战斗时,他们这才突然发觉到自己此时全身竟已无一丁点灵能可用。这只黑熊的攻击和防御力都极高,且行动敏捷思维活跃,无法施展灵技的他们根本就不是它的对手……最终,她哥哥拼死为她争取到了逃脱的机会,等她带着族人赶到现场时,所留下的只有哭泣……
直到后来,她查阅资料了许多资料,最终才找到了造成悲催后果的真相。
——血草,外表诱人,品质极佳的会散发出四溢的香味,通过短时间的燃烧灵能给人带来增强或治愈的效果。
——寒崖熊,平时的爱好是种植血草,与魅兔是共生关系,通过魅兔的视野共享将猎物引诱至自己身边,在将其捕杀。
此时此刻,封尺突然想起了这个曾经奶奶给自己讲过的故事,觉得此时的情况与故事中的情节是那么的相似。
“由兔子,你们能联想到什么?”
此时的妖以墨早已清醒,草药的药效被他吸收了大半,尽管疲劳和疼痛感已是消失殆尽,可身体里散乱流淌的生命清流却始终无法到达那几乎被咬碎的手臂上,仿佛被阻隔了一般。原本还在闭目休息的他突然听到封尺这么问,还以为他是在询问兔子的做法,于是瞬间就来了兴致,撑起身子开玩笑地说:“红烧兔肉,麻辣兔头,辣子兔丁。”
而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许腾却敏锐地察觉到封尺问的问题绝非这么简单,这更像是一种警告。
熊!想到这里,许腾心中突然一惊,他开始悄悄地警惕了起来,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的攻击。
是的,这正是封尺的警告。这附近极有可能有一只寒崖熊在蹲守着他们,而且它非常的聪明和贪婪,在第一次他们聚在一起时没有发动攻击,许腾独自一人时也没有发动攻击,而是一直等到他们精疲力尽,全部聚齐,吃下了血草之后。越往后想封尺就越发的胆寒,他之所以没有喊出“小心”二字,而是通过这种方式提醒他们,是因为他怕他一叫唤,寒崖熊就会立刻出击,到时候他们连个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或许现在,寒崖熊也正在找一个合适的攻击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