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19级刚刚毕业的清川一中的学生,今天我想以一位学长的身份来讲讲高中的美好....”他今天穿着白色卫衣,搭配着一条牛仔裤和一双黑色的篮球鞋,头发依旧是帅气的三七分,不过他好像烫头了,阳光照亮了他的侧脸,他修长的手骨节分明,而我坐在他旁边的主席台上,只能偷偷地看着他。
“梧淮,你知道顾淼这回为什么回来吗?”悦君看着我,那种认真的眼神又让我不禁自作多情,正因为这所谓的自作多情,我们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生疏了,所以我不敢再多想。
“肯定是作为优秀代表回来的呗,不然还能为什么。”我看着顾淼,说着说着便低下了头,声音也低了下来,还带着一点只有我自己能察觉到的哽咽,眼睛有点点湿,喉咙也有点干。
“你是真的不懂吗?还是在逃避些什么?你知道他”悦君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孟亦峰拉住了。“他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咱们不能真正帮助到他们。”
顾淼的演讲还在继续,微风吹着他的发丝,飘飘然,好像我都能闻见半年前我坐在他旁边听他讲函数,听他讲动量时的发香。我看着他出了神,他好像也在看我,我忽的收回了我的眼神,脸好像还是在发烫,一直以为忘了,但当他再次出现在我的生活时,我那颗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他好像演讲结束了,我借着去洗手间的名逃离了操场,那种感觉真的好像就是落荒而逃。
“宋梧淮,好久不见!”那个熟悉的声音。我背对着他,迟迟的不敢扭过头去,我怕我忍不住上去抱住他,我怕我所有的努力都变成一场泡沫。我就那样呆呆地站在原地,脚好像灌了铅,根本不能移动半步,他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你跑什么?”他来到了我的面前,我低下头,没有勇气去看他,手握得紧紧的,手里浸出了汗。
“没跑啊,我没看见你,我只想出去看看学校有什么变化没有。”我支支吾吾地,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幼稚的话。顾淼轻笑了一声,我的心跟着揪了一下,就好像半年前夏天的那个晚上,那一笑后就再也没联系过。
“你还是这个老样子,说谎都不会。抬起头,怎么现在连看我的勇气没有了?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宋梧淮吗?”我低着头看着他的鞋,满慢慢地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样,我感觉他好像眼眶有点红,我想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可是我没有之前的勇气,不敢再肆意地拉起他的手听他心里的声音。
“谁说我不敢?我可是宋梧淮,我有什么不敢的。”我直盯盯着他,可是心跳得有多快,只有我自己知道。“只是我,只是我”只是我害怕,你知道吗?
“顾淼,你在这啊,我找你好久了。”这是他的学妹,也是他的初恋吧,他们从初中就在一起了,我还是算了吧,可是真的好痛啊,我眼泪明明就在眼眶里打转,可我不能让它流出来。
“顾淼,你回来怎么也没告我一声?宋学姐,你也回来了啊?太好了,今天晚上咱们还去以前那家火锅店吃火锅好吗?”学妹真的很可爱。
“我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你这不是高三了么,不想打扰你学习,今天晚上就算了,我有点事,过几天吧。你不是还得主持吗?赶紧去吧。”学妹走后,我真的很想问问他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可是我以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呢?
“以前我认为那句话很重要,因为我相信有些事说出来就是一生一世。现在想想,说不说也没有什么区别。有些事情是会变的,我一直以为自己赢了,直到有一天我看着镜子才知道我输了。如果能重新开始该有多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是在对我说吗?可是又更像自言自语。
“走吧,去吃麻辣拌吧。还是那家章记麻辣拌。”顾淼习惯性地搂住我的肩,可是又感觉到关系不对,他松开了。
“我,我有事”我不想去。
“别推了,李悦君和孟亦峰也会去的,咱们聚聚吧。”他好像知道我的担心,这样我就没办法推了。
“老板,一份酸甜微辣加面麻辣拌,三份变态辣不加面麻辣拌。”顾淼熟练地点着我们每个人的饭“再来一扎啤酒。”我们找好地方坐了下来,这家店没有变什么,还是和蔼可亲的老奶奶和她可爱的小孙子。
“小伙子,姑娘,你们好久没来了呀,大学生活怎么样啊?”奶奶的店是我们几个人逃课的避难所,没事我们也会来这里帮奶奶招呼客人,久而久之,我们的关系变得很近。
“大学生活很普通,但有某个人的大学生活不一样。”李悦君拉着孟亦峰,满面红光。孟亦峰和顾淼已经开始开啤酒了。
“为我们逝去的青春干一杯,为我们四个人的友谊干一杯。”我举起酒杯,我们四个人喝的昏天黑地,最后李悦君和孟亦峰回了家,我和顾淼走在路上,那条经常放学回家的路,突然变得有点陌生,路灯的光冷冷地打在柏油马路上,我跟在他的后面,看着他的影子,有点重影。我这个人酒品真的有点差。我一下子蹦到了顾淼的背上,顾淼一愣,还是背着我向前走着。
“以后见面我不会再躲了,不然不像普通朋友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些什么,这还是很久之后顾淼和我提起的。他说,那天送我回家的晚上,我对他的头发乱扯一顿,还捏他的脸,说他长得很水嫩。
我回到了家,坐在客厅里,妈妈去照顾姥姥了,姥姥因为秋天收玉米病了很长时间,我自己一个人,关着灯,想起在大学里的那次真心话大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