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声音进来的事一个典型儒士的气质的人走了进来——张庄。
张庄是现沛泽县令的幕僚,专门替沛泽县令出谋划策,是沛泽县令的私人顾问。此人虽不在沛泽县的吏治系统之内,但他在沛泽县的影响力也是不容小觑。
其实作为沛泽县吏治系统影藏的大佬,张庄和尹何其实有根本上的矛盾,双方对对方的存在都不是很感冒。好几次张庄想趁着尹何带队离去之际,想向沛泽县令建言替换掉尹何,但奈何尹何能力出众(毕竟是受过中央高层的认可的男人),也找不出能替换的人选才作罢。更何况这次尹何回来,身上带着上面高官的青睐,更让尹何地位不可撼动。
作为尹何阵营里的人,姬无忧对张庄也不感冒,张庄对姬无忧也有些讨厌,再加上姬无忧这个人以前又喜欢的罪人,尤其是他的同僚,这就决定了姬无忧和张庄的关系决定好不了。
这次姬无忧出事,背后就有张庄的影子,不然以曹拱这些小吏,恐怕连尹何的压力的顶不过。
张庄渡步而进,后面还跟了一名小吏。其实,早在尹何和严参过来的时候,曹拱就觉得不妙,当即就派人去找张庄,请张庄出面压一下。
张庄这一照面,就向见礼道:“见过尹主吏和严狱吏。”
尹何和严参虽然知道对方此来不怀好意,但也回礼道:“见过张先生。”
张庄环视了一圈,给曹拱等人一个放心的眼神,曹拱等人收到眼神心里安了不少。然后,故作好奇的道:“尹主吏和严狱吏,你们这是做什么?”
尹何对他这副表情,心里暗暗腹诽,但表面还是道:“我们这是在处理公务,不知张先生不在县令大人身边,反而来着罪污之地,不知又是为何?”
张庄答道:“县令听说县里有官吏知法犯法,特派我来查看一番。”
尹何暗自冷笑,查看是假,撑腰是真吧。虽然心里这么想,但面上回答道:“哦,连县令大人都惊动了吗?张先生可以回去告诉县令大人,此事我已经了解,不过是以讹传讹,不需要张先生如此劳心劳力。”
张庄冷笑了一声道:“是吗?可是我知道的和尹主吏说的好像有些出入啊。”
尹何眯着眼,语气有些不善的道:“哦,那不知张先生听到的是什么?”
张庄厉声道:“姬无忧无视法律,和雍郗等人私下斗殴,作为亭长,更是知法犯法,按法令当严惩。”
此话一出,让姬无忧这边脸色都有些一变。姬无忧看着张庄的那张脸,恨不得上去吐两口水。
尹何反驳道:“张先生可不要妄言,姬无忧明明就是冤枉的。”
张庄冷笑一声,道:“冤枉,他和雍郗打架,这是众人皆知的,还需要冤枉。”
姬无忧插嘴,争论道:“张先生你可不要乱说啊,我可没有和雍郗打架啊。”
一旁的雍郗附和道:“就是啊,我也没有和姬无忧打架啊。张先生你可不要冤枉人啊。”
尹何也借机,为姬无忧开脱道:“就是,张先生你看姬无忧和雍郗自己都说没有打架,你怎么能随便乱说呢。”
张庄听着三你一言我一语的,不禁气的,喝道:“那他们的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姬无忧一看,他在这个问题上发难,当场指着曹拱等人,叫屈道:“这是他们打得,他们将我抓来,二话不说就将我一阵猛打,想要将我屈打成招。”
众人将目光投向了曹拱,曹拱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道:“我是曾鞭打过他,但他脸上的伤可。。。”
这话还没说完,就被尹何打断了:“张先生,你看,这伤可是他们打的,和斗殴一事完全无关。”
张庄对曹拱的回答十分的不满,心里暗骂了声笨蛋。既然姬无忧的伤被解释了,但雍郗的伤还没有解释呢,他指着雍郗的伤问道:“那你呢,你的伤又是作何解释?”
雍郗回道:“我的伤是今天抓贼的时候,不慎被贼子所伤而留下的。”其实他的话有真有假,真是他今天确实抓贼去了,但就在抓贼的时候碰见的姬无忧,二人随即发生口角打了起来。
张庄对于雍郗的话明显不信,道:“你说抓贼所伤,谁可以作证?”
雍郗则答道:“当时在场和我一起抓贼的兄弟可以证明,而且尹大人和严大人也可以证明,是他们将事情交代给我的。”
尹何和严参见雍郗将自己给带进去了,也为雍郗开脱道:“是的,我们可以证明。”
张庄又问道:“而且你之前在众人面前提起你的伤的时候,为何又要说是和姬无忧斗殴所致呢?你不知道这是陷害吗?”
面对这个提问,谁知道雍郗直接谎话连篇道:“我不知道啊,我没有说过这话,可能是曹拱等人故意想利用这个来陷害姬无忧吧。”
曹拱见雍郗这么不要脸,当场就怒了,道:“雍郗你胡说八道,明明就是你自己在我们面前说的。”
雍郗则发问道:“那你们是不是找过我,想让我配合你,利用我的伤来陷害姬无忧?”
曹拱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张庄瞪了他一眼,暗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现在因为有雍郗的证词,情势越来越对姬无忧等人有利了,这让张庄有些无奈和着急。
突然他将眼光投向了那个雍郗的手下,听曹拱等人说这是他们的内线,现在只要他能作证就能扳回一局,但他那里知道这个人现在反水了。
他指着那个手下道:“那这个人呢,他之前说曾参与过姬无忧私下斗殴的事,这又怎么解释?”
闻言,尹何笑道:“这个说他没有参与进去,是张先生记错了。”
张庄斜视着那个手下,语气加重的问道:“尹大人说的是这样吗?”说着,还丢给那个人一个眼神。
张庄的眼神,这个人自然明白,但尹何那边他也是得罪不起啊,更何况他一旦说了些不利的话,事后他大哥雍郗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在权衡利弊之下,这个人还是选择投向姬无忧这一方,道:“张先生,我确实不知道姬无忧斗殴一事。这点尹大人是明白的。”
如此旗帜鲜明,让姬无忧等人心中一喜,但也让张庄十分的气愤,他直接怒喝道:“那你之前可是这个意思,你是在耍我不成?”
张庄的话让这个人有些害怕,但对方还是咬着牙坚定道:“张先生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我确实不知道这件事。”
雍郗手下的话情形大好,尹何直接道:“现在事情弄清楚了,张先生这人是不是该放了?”最后,尹何还想让张庄恶心一下。
张庄何等人,怎么会被尹何给恶心到,他板着张脸,冷笑道:“这件事县令大人明天会亲自审问,至于要不要放人是县令大人决定的事,我们只要听从就好。”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留下尹何、严参、姬无忧等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料到最后张庄会来这一手。
看来姬无忧又要在牢狱中待过这一晚上,一想到这,晏姝就有些心疼的看着姬无忧。这牢房环境又差;晚上蚊虫又多;又没有什么好的床铺,晚上一定睡不好。
看着晏姝心疼姬无忧的样子,雍郗心里就是一阵阵的不痛快,都有些后悔刚才站位姬无忧了。最后他选择将头偏了过去,假装看不到。
姬无忧也注意到这点,他示意雍郗,让晏姝过去给雍郗道个谢。晏姝看了一眼姬无忧,迟疑了一下,便对雍郗道:“雍大哥,谢谢你这次替无忧解围。”
意中人的道谢,让雍郗受宠若惊,赶忙回道:“小事一桩,小姝妹妹你开心就好。”
姬无忧见雍郗对着一个道谢就表现的手忙脚乱的,不禁调侃道:“雍老二,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雍郗黑着脸道:“去去去,要不是今天有小姝妹妹在这,少不得又要揍你一顿。”
姬无忧当场就不服道:“来来来,看看谁揍谁。”这说着,这双方大有又要打起来的节奏。
尹何当场就将两个人拉了开来,训道:“这才刚过多久,你们就不涨记性了。别太乐观,明天还要过县令那一关。”
姬无忧摆了摆手,有些不在乎道:“按今天这么看,明天县令那一关一定没问题的。”
尹何对他这种态度很是无奈,道:“你别高兴的太早。”但姬无忧却是笑笑,不是很在意。
随后,尹何和严参带着晏姝一行人出了牢狱。
路上,晏殊好奇的对尹何问道:“尹大人,你刚才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这尹何还没开口,严参就回道:“张庄是县令大人的幕僚,保不齐他会在县令大人那边说些什么。”
晏姝一听张庄会在后面做手脚,有些慌道:“那现在怎么办?难道就让无忧哥受苦吗?”
尹何笑着安慰道:“放心吧,我会去县令那边看看,说说话,县令还是会给我几分情面的。”
晏姝感激道:“谢谢尹大人了。”
尹何谦和道:“一家人,何必如此。”
狱中,姬无忧看着躺在墙角的雍郗,突然问道:“雍老二,你刚才为什么不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