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越的这一连几个问题，显然把顾飞问蒙了。
顾飞原以为，他早有准备的三个原因，能说倒舒越，让他不再追究温州分公司半年不开单了。
没想到舒越不但对这三个原因不置可否，反而问了他一连串的问题。
而这些问题有些他事先并无准备，有些根本就没法回答。
如周报，月报，对温州分公司来说，是不存在的。
叶建国对业务并不懂行，对周报，月报并不怎么重视，只是口头要求过，也没有认真检查过。
所以温州分公司除了开始一个月执行过，后来就没有坚持下去了。
当舒越打电话给顾飞要求发周报，月报时，顾飞就拿叶建国当挡箭牌，敷衍了过去。
现在舒越让顾飞把周报和月报拿出来，顾飞可实在拿不出来。
顾飞正尴尬时，外面传来一个男性的声音：“搞什么搞？！我正在投标，急着催我回公司干什么？！房子着火了？！我回来也没用啊。”
接着是孙丽梅压的很低的声音：“杭城总公司舒总来了，他让我催你回公司的。”
舒越站了起来，把门打开：“是董晓欧回公司了吗？”
一个三十几年，一米七五左右，穿着一套黑色西装的男子应声说道：“是，我是董晓欧，接到丽梅的电话回公司了。”
“那好，你进来吧，我是舒越。”舒越也板着脸说。
董晓欧走进了顾飞的办公室。
舒越指了指大板前的椅子说：“坐。”然后又问顾飞：“董晓欧下午是去那个客户那投标？你们的投放方案呢？”
顾飞看了看董晓欧，没说话。
董晓欧赶紧说：“是中油房产。”
舒越还是问顾飞：“顾总，是中油房产那个项目？标书你们是怎么盖章的？投放方案在那里？我看下。”
顾飞低下头，只好实话实说：“这个投标详细情况我不是太清楚，是晓欧在负责的。”
舒越看了一眼顾飞，然后又问董晓欧：“那你说说吧，标书？方案？”
董晓欧硬着头皮说：“舒总，这次投标是这样的，我们众视公司没有达到客户方投标的硬性规定，所以我是找了一个朋友，以他们公司为投标主体，投标成功了，这家公司再先我们众视公司采购。”
舒越很清楚，这是董晓欧临时编出来的，如果真如董晓欧所说，那么价格，点位应该事先谈妥。同样也应该有投放方案，没有投放方案，那就纯属是在讲故事了。
但舒越也隐约感觉到，所谓的中油房产今天下午有投标会，这个倒可能是真有，否则董晓欧不会马上说出是在投标，也不会说中油房产，毕竟这事在圈内一打听就知道，今天下午有没有这个投标会了。
舒越心想，如果投标会是真的，那只有一种可能了，董晓欧是在兼职。至于是众视公司是兼职呢？！还是众视公司之外在兼职，这就不知道了。
一阵深思后，舒越决定不再深究此事，毕竟以前是叶建国在管理，还是需要给叶建国留几份脸面的。把什么事都搞清，也不利于自己以后开属工作。水至清则无鱼，人之测则无徒。
“这样吧，顾总，你把魏小明也叫进来，我们抓紧时间开个会。至于李文华，等下我等他，单独和他谈。”舒越对顾飞说。
顾飞一听不在谈论此事，立马起身叫来了魏小明。
待魏小明坐下后，舒越开口说：“温州分公司半年了，没有出单，刚才我和你们顾总聊了聊，顾总提出了三个客观原因，一，价格高，二，不能送点位和时间，三，中电能加油站方面不配合。你们二位觉得是不是这三个原因？或者还有其他因素？”
董晓欧显然比魏小明老练，成熟。魏小明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董晓欧。
董晓欧开口说：“顾总说的三个原因都有吧，当然主观上也有原因，比如我们销售人员的观念，跑客户的数量，量变才会有质变吗。”
“小明，你认为呢？”舒越又问魏小然。
“我同意董哥的意见。”魏小明简单的回答说。
“那我说说我的看法。”舒越喝了茶，打开笔记本说。
“首先，这三个原因都有，但也都不存在。价格，在客户眼里，你的价格永远是高的。我们都做过客户，比如去买衣服，去买菜，你总不会和老板说，你的价格真便宜吧？！我们和客户要多谈论价值，多谈论服务。而不是客户觉得价格高，你也就觉得这价格是高了。顺便再说一句，我记忆中，没有收到过你们温州分公司的价格申请，如果客户量比较大，或者是全年投放，你们可以提出折扣申请啊。”
舒越观察到董晓欧和魏小明是比较认真的在听。顾飞则二眼茫然，显然思想不太集中。
舒越又接下去说：“第二个问题，送，同样，我也没有收到过温州分公司的赠送申请。赠送不是不可以，比如说，你报的折扣比较高，又或者，客户投放了市区的，比较紧俏的点位，送几个偏僻的，提枪数比较低的点位，有什么不可以？！但关键是得提申请啊，总不能上来就和客户说，我卖二送一，卖三送一吧？！当然，凡事都有个度，不合理的赠送，绝对不允许。毕竟公司是有成本的，公司是要有利润的啊。”
舒越又喝了口茶，继续说：“至于第三个问题，我个人觉得不存在。中电能加油站是个人人可以去的开放场所，人家的主业是卖油，你带客户去看广告牌，加油站是不会干涉的，你客气点，和站长去打个招呼，和站长搞好关系，这是最好的。你不打招呼，人家也不会赶你出来吧？！当然，你要人家泡茶递烟的接待你，这也是不可能的。人家没有这个义务啊，你卖出去了，你会给人家分成吗？！至少，我去过很多站，也带客户去看过广告牌，从没有被加油站的人干涉过。最多问一句，那里的？你告诉他，众视广告的，就OK了。至于被赶出来，从来没有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