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白罂粟
那个年代人们虽然野蛮些，但道德操守更加的淳朴简单直接，没有那么多讹人的坏道道，人们更多的是依赖人品道德而不是法律。对于法律只有些模糊的认知。
木丁酉几人对于商议的事并没有与法律联系在一起，这事他们只感觉到兴奋刺激，经过一番商议后木丁酉说道：
“十点以后我在胡同口的老谢家小卖店等你，我得去接木柔放学。”
“行！晚上我劝我爹多喝点酒。”
在侧一直听着的催民听到范晓勇这话是瞠目结舌，最后说道：
“明天晚上去录像厅叫我一声，我也想去！”
木丁酉二人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在他们心目中的好学生催民。催民被他们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神态愈窘。索性心一横冠冕堂皇坦然说道：
“学习很累的，也要适当休息，寓教于乐吗！”
木丁酉听了这话撇了撇嘴“切”了一声，对这蹩脚的借口嗤之以鼻。
催民看了一眼挂在强上的石英钟，急忙起身抓起褪色的旧书包，对着木丁酉二人说道：
“到点了，你俩玩吧！我上学去了！”
木丁酉和范晓勇玩到了天黑，待到兜里比脸还干净的时候才索然离开游戏厅，出门范晓勇再次叮嘱木丁酉千万别忘了约定的时间，分开后二人面色平静心中并没有多少忐忑表情。
晚上九点多范晓勇找了个借口就从家里出来，出门后就如久关出笼的小鸟般撒欢奔跑起来，气喘吁吁的来到老谢家小卖店前，左右观望并没有看到木丁酉的人影，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见人心中有些焦急，两手插入裤兜原地来回打晃，下意识里摸向上衣里兜，这才发现烟没了，转身就要往小卖店走去，走到门口突然停了下来没有进屋，复回身站在原地继续等待，这心那慢慢滋生烦躁，口中不停的咒骂起来
“这王八蛋是不是忘了？是不是自己偷偷去游戏厅了？要不然去录像厅了？”
不知等了多长时间，手又茫然的几个衣兜摸索一番，恍然没烟了，看了看身后的小卖店，咬牙走了进去，一进屋屋内弥漫着特有的食品香味，范晓勇脸上盛开自认为迷人亲和的笑容，柜台内坐着一位花甲之年的老太太，身材矮胖，花白短发，三角眼透着精明，老太太正在打盹，抬头看到来人，习惯性的问道：
“买点啥？”
待看清来人，脸色瞬变，冷言道：
“范晓勇你欠的钱什么时候还？哪天去你家要啊？”
“老奶你看你，这点钱至于吗？过两天我就还你。”
“都多长时间了？总说还你还了吗？我这可是小本买卖。”
“老奶今天给我来包大参，过两天一定还！”范晓勇此时是一脸的诚恳：
“什么？还要赊？不行！”老谢太太声音突然提高八度，一脸的不敢置信：
心想这小混蛋脸皮可真厚。
“老奶求你了！”范晓勇一副可怜兮兮低眉顺眼的样子：
老太太看到这个与孙子一般大的孩子，心软了下来，扔给了范晓勇一包烟，口中说道：
“抓紧把钱还了，要不然找你爹娘要。”不无威胁的低声喝道：
范晓勇是满口称是，忙忙转身离去，出门点燃一根，闭上眼贪婪深深吸了一口，露出陶醉享受的神色。口中的烟在黑暗的夜色一亮一亮，甚是明显，木丁酉悄无声息的从范晓勇身后拍了一下，神情专注的范晓勇吓得“哎呦”一声，手中的烟蒂抖落在地。
这一吓让他怒火升腾，转身一看是木丁酉，心下的火气陡降，这段时间一直花木丁酉的钱，木丁酉嘴上从来不曾言说半字，让他心中更是过意不去。这才准备再次偷自家烟囱上的风轮。范晓勇不满的叫嚷道：
“怎么才来啊？我都等你老长时间了！”
“操！我这不刚把我妹送回家吗！”
范晓勇不再理会木丁酉的说辞，继续道：
“走吧！我爸今晚喝了两缸半散白，这会应该睡觉了。”
两人不再吱声漫步在街道上，行人寥寥无几，平房区的胡同内漆黑一片，少有几家亮着昏黄的灯火，让人感觉内心幸福温馨，胡同内不时传出几声狗叫。二人轻手蹑脚来到范晓勇家房后，范晓勇家是三间土平房，房子举架约有两米不到，土房子并没有后窗，范晓勇观察四下无人，侧耳倾听周遭，并无异样这才放下心来，木丁酉无所谓的看着谨慎的范晓勇撇了撇嘴并没有说话，范晓勇转身对着木丁酉作了一个手掌下压的手势，木丁酉面对土房后墙双掌扶墙蹲了下去，范晓勇站在木丁酉的双肩上，待到范晓勇在双肩站稳木丁酉吃力的缓慢起身，范晓勇攀附房檐爬到房顶，低抬轻踩把烟囱上的风轮拆了下来，范晓勇把风轮丢到地上，紧接着从房子上跳了下来，二人拿着风轮快步跑出胡同，一切进展的十分顺利，出了胡同口，范晓勇说道：
“这也卖不了几个钱，咱再到我老舅家。”
“操！你可拉倒吧！这他妈的提心吊胆的太他妈的吓人。”
“走吧！催民明天要去的话，明天钱就不够了，他家穷！咱哥们还能从他要钱啊！”
木丁酉想了想也是，不情愿的跟在范晓勇身后，二人先把风轮扔到一处废弃的土房框内。
范晓勇的老舅家同样是三间土房，基本格局差不多，二人再次重复同样的梁上行为，范晓勇刚上房站稳身形，抬脚走了两步，就听老舅家院内传来开门的声音，说来也是范晓勇倒霉，他老舅肚子不舒服，刚刚起夜方便结束上炕准备躺下就听到房后有异响顿时警觉，忙起身出外瞧瞧。听到推门声范晓勇感觉身上如被地狱阴风吹过一般皮肤寒毛乍起，心脏咚咚跳的厉害，急忙趴到房顶快速后退，跳了下来。就听院中传来叫骂声：
“那个小犊子，赶紧滚蛋！”
说完还丢了一块土了咔，感觉房顶已无人，嘴上骂骂滋滋进屋睡觉去了，范晓勇从房顶跳下来后，两人吓的都没敢说话，范晓勇两腿不受控制的抖动，木丁酉支楞耳朵捕捉细听四周空间的声音，二人就这样四目相对，也不知过了多久，木丁酉低声说道：
“走吧！别他妈的偷了，再让你老舅把腿打折了。”
范晓勇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原地未动，态度坚决的很，过了一个小时左右，范晓勇再次上房，刚准备拆风轮，院子中再次响起咯吱的开门声，寂静的夜里，这开门声格外的刺耳。紧接着传来范晓勇老舅愤怒的咆哮：
“马了个比有完没完了，我操你祖宗。”说完噼里啪啦扔了好几个土了咔，这时木范二人紧张惊恐的贴身躲到了土房后墙。木范二人并没有走，这范晓勇今夜是铁了心了木丁酉怎么劝也是无动于衷，恨的木丁酉痒痒，二人又如此反复数次，一直折腾到了下半夜，这次一反常态，范晓勇刚攀到房顶，就听到院子中传来疲惫无奈的声音：
“草你妈！快偷吧！偷完大爷好他妈的睡觉。”说完就听到“嘎吱”的关门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