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荡江湖啊……要从哪里开始呢?
我忽而想起了祁鹤牧的身份,大魔头?这个称呼就很江湖啊,可是为什么祁鹤牧要被叫做大魔头,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吗?
再说他的设定不是温柔侠客?这难道就是白切黑?表面上斯斯文文,切开来一看我靠是个狠人。
于是我坐在马车上,一边吃暗珩带来的糕点,一边问,“暗珩,为什么祁鹤牧要被叫做大魔头?”
“他什么时候被叫做大魔头了?”
暗珩淡淡地反问,他一边收拾你吃糕点留下的残渣,一边帮你斟茶,你和他相对而坐,接过他的茶一饮而尽,安逸地卧在软榻上,“就在那天我被挟持的时候,店小二看到祁鹤牧的杀人手法说祁鹤牧是大魔头。”
“他不是。”暗珩看着我,慢慢分析,”如果祁鹤牧是大魔头,他就不可能做上武林盟主的儿子,更何况,他使用的是软剑。“
软剑,所以不可能一次性把人的骨头都给削断。所以那只手不是祁鹤牧砍下来的。可他为什么要默认这个身份?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暗珩指尖轻触桌下的按钮,一个盒子弹了出来,他道,“既然要闯荡江湖,那就好好玩玩吧。先去碧晴山庄,我有一个暗杀任务。”
暗杀......???
我惊悚地看着他,这么光明正大地说出来真的好吗?更何况隐竹还在前面驾车呢......被他听到是不是不太好。
不对,两个人都是死士,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好的......可是,这样大胆地冲进去杀人真的好吗?
“不害怕?”暗珩沉沉如墨的眸子微微压低,他微微惊讶的神色让你大为恼火,你反驳他:“我为什么要害怕?”
隐竹的声音从窗帘外传进来,“主人你理应感到害怕,因为他就是那个大魔头。”
大魔头……?
我愣愣看着暗珩。
他轻轻点头。
“暗珩,是江湖杀手榜第一,至今无人能超越,曾经有帮派想要围剿却被灭门,无论是从计谋还是武力,他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只是因为围剿的手法过于残忍,被叫做大魔头。”
隐竹的声音很平稳,没有丝毫对于暗珩这个第一杀手的害怕,或许这就是作为死士的稳妥吧,要让主人不感到害怕,首先就要保证自己不会害怕不会退缩。
暗珩垂眸看着我,“很惊讶?”
我能不惊讶吗?!我都快懵得像个智障一样了!
我眨眨眼,“那你为什么会跟着殷云?”
这很奇怪,第一杀手给殷云做保镖?这听起来就像是狼保护了兔子一样荒谬可笑。
“殷云厉害的地方有很多,你应该不知道她会下蛊。我在被围剿的那一次受了不小的伤,她乘机下蛊,让我听令于她。”
所以暗珩愿意跟着我,是因为这个身体里面的蛊?
仿佛一盆凉水浇下来,四肢百骸都有些发冷。
“我不是很厉害……我什么都不会……”我看着暗珩,十分老实地说,“可能她是那种不需要人操心的姑娘吧,就算陷入困境也会自己坚强活下去的那种。我不一样啊,我只会躲在你身后,就算你是第一杀手,那也是保护我的人啊。”
“尽管殷云对你不好,但是我仍旧要感谢她。”
感谢她能够用尽手段把你留在她身边,让我来这个世界有安全感。
暗珩眼眸划过一丝情绪,可我看不清那是什么,暗珩的情绪很少外露,只能从他的语气眼神动作表情里面窥见一丝丝的情绪波动,太难了。
“不必自暴自弃,你比她好很多。”
暗珩侧目,“我眼睁睁看着她死去,那一刻我以为我会很悲伤,毕竟她陪了我这么久,但是我没有,我看着她死掉,然后我转身走了。死在她不足百步的地方。”
我瞠目结舌。
“我死掉了你也会死?”
暗珩轻笑。
“是。”
“所以我会保护你一辈子。”
我会保护你一辈子,是我的一辈子。
等到我死掉了,你还会有更多的死士围绕在你周围给你出谋划策帮你谋取你想要的东西,死士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暗珩眼眸看着我,我倒映在他瞳眸里,像是被他牢牢锁住再也逃脱不得。
隐竹看向前方,主人和暗珩的对话听的并不是很明白,根据主人的描述,殷云和她是两个人,可是主人不就是殷云么?
非常奇怪。
暗珩拿出卷轴,展开,端详卷轴上的族谱表,半晌用手指在一个名字上摩挲,“我要杀他。”
你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慕容炽三个大字显露在你眼中,你被这个名字惊了一下,慕容炽?这个名字你可不陌生,他不就是那个全文都在给殷云使绊子,一直给殷月做事的人吗?
文中对于他的描述并不多,只知道她就是殷月背后的男人,但是慕容炽对于殷云来说绝对是痛恨的对象,慕容炽下绊子的时候殷云每每非死即伤,这样一个明摆着故意针对殷云的人,居然是这次的目标?
我只想拍手叫好。
可是暗珩怎么潜伏进去杀人呢?
暗珩拿出下边的纸张,一边看一边写,你凑过去看,他居然把人物关系图给列出来了!也就是说,这次的暗杀主要是嫁祸于人?
暗珩拿出碧晴山庄的邀请函,那是碧晴山庄邀请殷大小姐的证明,至于邀请来干什么,里面写的是......给慕容老太太庆贺八十大寿。
八十大寿?
老奶奶了啊!
会不会很难相处一直刁难我啊!就是那种一直扯着你叭叭个不停,还要批判你坐姿不对礼仪不对的古板老太太......也太恐怖了吧!
“不想去?”
“我有点害怕那个慕容老太太……我好像打不过她。”
暗珩把资料收拾好,淡淡瞥你一眼,“这件事情不需要你操心,你好好玩。”
“昂?”我有点惊讶,“计划里面没有我?”
暗珩淡淡瞥我一眼,看得我头皮发麻。
“你如果要掺和进来,麻烦就大了。”
“我没有那么废柴啊!”
暗珩不知道废柴是什么,但是他从你的语气里听出了这两个字的意思,于是他回答,“你不能受伤,听话。”
“我为什么不能受伤?”我仿佛智商上线,“你想想,如果我受伤了,那就更不可能是我的锅了,我也是受害者啊,就算是怀疑人是我们杀的,我们的嫌疑也是最小的。”
暗珩幽幽盯着我。
我识趣地闭嘴了。
把头扭到一边,我哼了一声,凭什么这个计划就只有他一个人的份,没有我的份?
暗珩把东西都收拾好才一语道破。
“我们是去杀人,不是去玩,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参与的人自然也是如此。”
“那你刚刚还要我玩……”
“总得有个幌子。”
我突突地兴奋起来,双眼冒光,“那我岂不是也是计划的参与者!”
他点点头。
“可是为什么杀掉慕容炽要挑在这个节骨眼啊?不会把老太太气的吐血吗?”我百思不得其解,慕容炽是慕容家的长子,文中的描述是说他面容阴邪,眉眼沉郁,辅一见面便让殷云浑身上下难受的紧。
照这个描述看来,慕容炽这是有些阴郁?
我脑子里冒出来那种大反派的容貌,眉眼间仿佛有一团化不开的墨,浓到让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那种。
隐竹在外面驾车,微风从帘子里吹进来,暖暖的,很惬意。
我忽而意识到一个问题——
来这里这么久,我没有见过殷云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