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脏怦怦直跳,虽然他可以给我安全感,是我在这个世界的依靠,但,绝对不能这样开玩笑。开玩笑要杀掉我什么的,绝对是不可以的。
“暗珩。”
我的语气很是严肃,就算我和他在一直往下掉,但我坚持要和他好好谈谈。
“以后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暗珩搂紧我,朝着石壁猛地一蹬,我和他直线反冲出去,落到水潭里。
一样的令人窒息的痛。
我是真的没想过水拍击在脸上会这么痛,简直就像是脑震荡一样打傻了我,好在暗珩入水姿势还算比较流畅,我这次没有上次那么痛。
暗珩捞着我往池子边上游过去,沉默的他又像是回到了最初的时候,他沉默寡言,像一个木头自顾自地做着自己觉得需要做的事情,对于我的话,置若罔闻。
“这不是个玩笑,百墨。”他游到岸上,把我放下,幽幽的眸子看起来竟然有些诡异,像是口深深的井,深不见底让人没来由的恐慌像是里面住了魔鬼,阴冷潮湿,“会有这么一天的,所以在此之前,你得学会怎么避开我的杀招。”
我毛骨悚然。
“那一天是哪一天?”
他似有若无勾起一抹笑意,“随时。”
“杀我的理由?”
暗珩无缘无故要杀我?我哪敢有还手之力?可是,我总觉得不太对劲,暗珩莫名其妙的话,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是他说话时的语气,像是在警告。
凭什么嘛!
“你要杀我,那就杀吧……”我扁扁嘴,“反正我又打不过你。”
他凝视我半晌,终究是垂眸看向地上黑黢黢的一丛。这里杂草丛生,荒凉无比,甚至看不出有没有动物存活在这里,加上天色晚更是看得人胆战心惊,生怕从草丛里面窜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咳咳!”
他一怔,伸手抓住我捂着嘴的手,食指搭在手腕上,贴着许久,终于是看见了我手心里面那一抹血迹。
“瞧,被你气得吐血了。”
我擦了擦嘴,跑到池子边洗手,一转头才发现天黑到我已经看不见暗珩坐在哪里了。昏暗的光线不足以让我原路返回,更何况……我听到了淅淅沥沥的雨声,而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冷风吹来,我有点哆嗦。
我没有求救,说到底还是生他的气。
凭什么对我好又要杀掉我?更何况……我是喜欢他的啊。
作为女主角,不应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吗?为什么……就我一个如此没有女主光环,苦哈哈地被我的男主算计,被我的妹妹陷害……好不容易有一个暗珩可以陪着我保护我,他却说,他要在将来的某一天把我杀了?
臭暗珩!
“阿嚏!”
我没忍住打了个喷嚏,浑身上下都是湿冷的感觉,黏黏腻腻的,像是寒潮前后,穿上没干的湿衣服,难受的紧。
这混蛋为什么还不来找我啊!
我要冻死了啊!
我愤愤地摸索着往前面走,突然就撞到了他。
“下雨了。”
“我当然知道下雨了啊!混蛋!”
暗珩直接公主抱把我从地上搂抱起来,慢慢往不知道是什么方向的方向走去。
说实话,他这一抱,我突然就气消了,取而代之的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委屈,居然让我越想越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晃啊晃,突然就掉下来。
还好是晚上,他看不见。
“难过了?”暗珩的声音很低很低,带着莫名的沙哑,“你这样子,离开了我你要怎么活下去啊,百墨。”
“你杀了我,我就可以不用活下去了。”
暗珩听着赌气的话居然笑了。
“我总有疏忽的一天,就像这一次……”他似有似无地叹息一声,“毫无防身之术,这可怎么办呢?”
“我还有你,”我低声说,“就算我没有了你,我应该还是可以活下去的,要是活不下去,那就是天意使然,既然是天意……那我也无计可施,不是吗?”
暗珩估计是被我这句话给噎住了,他没有说话,只是找了个山洞避雨,这边地形很是艰险,石头构成的道路崎岖,暗珩抱着我很难再往上,索性找了就近的山洞坐着。
内力把衣服烘干,莫名其妙我的嗓子就开始痒痒的,一个没忍住开始咳嗽起来。
暗珩坐在我旁边,眼神有些凉盯着我的手,我随手往身上一蹭,不在意地靠着墙壁,盯着面前暗珩刚刚生起来的火,眨了眨眼睛,这么安静有点不怎么适应啊,今天的情况确实很像那一次,但是……还是很不安啊。
那个时候不知道这个世界有些什么,新奇的感觉战胜了恐惧,现在不一样,我清楚地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我也明白自己即将面对什么。
暗珩往火堆里添柴,山洞里面有干枯的草枝,勉勉强强生个火,晚上就要这么凑合着过。
果然下雨一点精神都没有啊……气氛有些尴尬又有些沉郁,总感觉心情不是很好,压抑得慌,莫名其妙就探讨这种讨厌的话题,两个人现在这种状态,太像是吵架的情侣,不欢而散。
“休息吧。”
暗珩看着我衣摆的位置,上面的红色应该不是很明显,但是……他习武看不看得出来我就不知道了。
他起身走出山洞,道,“等我回来。”
我没敢问他是要去干什么,暗珩的行动一向成谜,谁都看不透的行踪和毫无理由的动作让人有一些迷迷糊糊,我反正知道了也帮不上忙,让他去吧。
我靠着墙壁,迷迷糊糊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暗珩站在我面前,拿着剑冷冷看着我,那把剑已经把我给穿透了,虽然我被他捅伤,但是看起来我的情绪还算是平静,或许是在梦里面,我只是看着他,有些忧郁地说:“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就不要救我啊。”
然后?然后我就醒来了。
暗珩坐在旁边,往火堆里面添柴,他的身上多了很多伤口,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火堆上靠着兔子肉,难道那些伤口是因为抓兔子添的?不至于吧,暗珩武功这么高,怎么会抓只兔子也这么费劲?
数学老师常说的一句话:“我也是人,我也会算错的好不好。”
所以暗珩的失误也可以原谅,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谁还没个失手的时候啊。
暗珩递过来一个硬邦邦的果子,“吃掉吧,吃下去就可以解毒了,只是会有点痛。”
我半信半疑地看着那一坨绿油油的东西,看了半天才蒙蒙地抬头看着他,“这个,要怎么吃?”
暗珩:“直接咬开。”
于是我照着他的指示把果子咬开,里面的汁液溅射出来,味道居然还是甜甜的。
只是吞下还没有两秒钟,我就知道什么叫做有点痛了。
那种刀片割肉的感觉从喉咙管开始向下,从腹部为中心扩散开来,我说不出话来,只会本能地捂住肚子,蜷缩起来。
真的痛到一点点力气都没有了,仿佛有无数的钝刀在切割我的神经,明明割不断,却还要用力去摩擦,真是——
“你……还不如……给我一刀……”
我艰难地翻了一个白眼,不是说痛到极致会晕过去吗?!我的老天爷啊,为什么我还没晕过去啊?
暗珩把手递给我,我抓不住他的手,只能倒吸几口凉气。
杀了我吧,我的天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上的痛感没那么强烈了,我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刚刚站起来腿一软又摔了,好在暗珩扶住了我,他把我按坐在地上,递给我一串兔腿。
我没好气地瞪着他:“我没力气。”
太虚弱了吧,这几个字的发音就连我自己都没有听见,或许我的嗓子根本不曾振动过?
就在我怀疑人生的时候,暗珩撕下来一块兔肉往我嘴巴边递过来。他沉默着做着这些事情,就像是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一样,有些不知道如何对我开口的那种意味……
所以,他到底隐瞒了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