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苦啊!似乎有人在喂她一些苦涩的液体,那味道瞬间蔓延至嘴角
“鱼儿啊,还不醒呢,你让为娘怎么活啊......”这声音真是熟悉,是母亲,可母亲不是在自己被囚禁别院后两年,便伤心过度去世了吗,怎么会。
“夫人,我们先出去,你别吵着鱼儿休息,鱼儿会好的......”父亲吗,这声音是父亲吗。
池鱼心头猛然一震,强自将双眸睁开。她多想看看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入目便是一袭淡青色的帷帐,帷帐之上百花齐放,繁杂华丽的绣工,一切都彰显着贵气却又不显俗。
池鱼眨了眨眼睛,转眸看向这屋内,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这不是潇湘院吗,这是十岁那年父亲为她打造的,竹院。她爱竹,父兄便为她打造了这竹园,供她游玩。只是住了没多久,那道人说她命中有劫,父亲不久就将她送往了江南。如今想来,也是这一去江南,她葬送了一生。
只是,她不是,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池鱼心中正疑惑着,一华服夫人哭喊着用来“我的儿啊,你可算醒了,急死娘了,你若是再不好,为娘,为娘不知如何是好!”
娘?池鱼看着这妇人,眉如远黛,眼泛柔情,没有过多的修饰,只将长发挽起,着一身蓝衣,岁月虽无情,却唯独对她手下留情。看着母亲眼角未干的泪痕,池鱼终究忍不住了,泪水不自觉的往下流。
“我儿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大夫呢,大夫!”
“娘,没事,我就是想娘。”池鱼垂着眼睛泪水吧嗒吧嗒全落在池夫人手上。
“鱼儿不哭,你这一哭娘心都要碎了。”她的鱼儿生的可爱,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任谁看了都是舍不得让她落泪的。
“娘,爹爹和哥哥呢?”池鱼眨巴着大眼睛,娇憨的样子惹人怜爱。
“怎的,看见母亲不乐意?非得想着父兄,为娘落寞啊!”
池夫人显得有些吃醋,别过脸嘟囔了几句。
“阿娘,鱼儿最喜欢阿娘了!”池鱼知道娘亲开玩笑的,但是不安慰,以娘亲的性格回头又该真吃醋了,娘亲是个醋罐子。
“夫人,安南王世子求见。”
“他来的到是勤快,哼,这三天两头往回跑!”池夫人算是看明白了,这安南王世子怕是有意鱼儿,只是不知鱼儿怎么想的。
这边池鱼自听见麽麽声音后便陷入沉思。
静麽麽,静麽麽是母亲身边的老人,她在别院五年,静麽麽陪着三年,第四年初春感染风寒未及时治疗,却是撒手人寰,说到底是自己害了她。
想着悲从中来,池鱼轻声喊了句“麽麽”
“哎哟,我的小姐啊怎么麽麽在啊。”
“儿啊,安南王世子来了,你要休息啊还是见见。”池夫人看着女儿这呆呆的模样,想着女儿听见安南王世子有这么开心吗。都不理他这个娘亲了。
“见,见见见。”
“你这丫头,这么迫不及待吗。”
“略~娘亲,临渊哥哥如同兄长一般关爱鱼儿,鱼儿自是挂念。”
池夫人看着池鱼这小眼睛不停往外望,很是急切,叹了口气,“让他进来吧”
“渊儿见过姑姑。”
“嗯,你们好生聊着,鱼儿刚醒切莫累着了。”池夫人有点吃味,自故临渊来了之后,她的鱼儿都没看她。
“鱼儿妹妹,你可还好。”
池鱼一头泼墨般的无法垂落在身后,有几缕还散落覆盖在苍白的脸庞。
鱼儿,他的鱼儿啊,前世是他未曾守护好她,这次他定不会让历史重演,他要做鱼儿的渊儿,让她自由自在遨游。
“临渊哥哥。”池鱼看着故临渊,就是这个男子一直护着她,虽仅为志学之年,却已经风华绝伦,一头乌发整齐的束起半髻,沈香木的刻麒麟发簪横于其中,发丝微动,脸如雕刻一般五官分明,静默时宛如俊山,眼却如浩瀚星辰,温柔至极,嘴角带笑,温文尔雅。墨色长袍,胸前的玉麒麟炯炯有神,袖边明黄色泛起,这是皇族象征,背脊挺立,透着王族不可抗拒的傲气。不说都快忘了,她的临渊哥哥也是皇族中人。
安南王,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亲弟,为圣上安定藩王作乱,与镇国将军一起平定四方,守圣上疆土,一切尘埃落定,甘愿交兵权,当闲散王爷于京都。
放眼京城哪家女子不想入安南王府,那是何等尊贵。
“鱼儿妹妹,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只见故临渊从宽袖中取了一个糖葫芦,在池鱼面前晃了晃。
“临渊哥哥,鱼儿已经满十岁了呢,不是孩子了。还拿糖葫芦给我。”
虽然嘴里说着不要,身体倒是诚实,收下了葫芦。
“鱼儿,无论几岁,都应如孩子般宠着疼着。”
池鱼虽知道临渊对自己是兄妹之情,可到底是个女子,尽管活着两世,依旧红了脸。
“鱼儿好生歇着,不宜劳累。”
“临渊哥哥”
“喊我渊,无人之时可否喊我渊。”
“渊......渊。”
“傻丫头,好好休息,我得事,过几日来看你。”
“好”
池鱼低垂着头,苍白的脸庞两朵云霞修饰着脸,添了些红润,到像个粉装玉琢的娃娃。
目送故临渊离开后,池鱼慢慢的躺下,睁着眼看着床帏。
池鱼觉得临渊哥哥有点不一样了,记忆里的临渊哥哥疼爱着她,可不会说这暧昧之话,她生病那日固然临渊哥哥来看过她,却无这般让她喊过“渊”。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了呢,难道因着她重生,有些运道改了不成。
刚睡下没多久,池鱼便听见父亲与兄长在耳边说话的声音。
“浩儿,鱼儿还在歇息,我们先出去吧。”
“父亲,我想陪鱼儿一会儿。”
“哎,那好,为父与你陪着鱼儿一会儿。轻声,莫吵着鱼儿了。”
“遵命,父亲。”
池鱼挣扎着睁眼,映入眼脸的是哥哥那清俊的脸庞,哥哥从小被父亲抓去军营训练,肤色不如城中其他贵家世子般白皙,哥哥得和父亲一模一样,唯有这眼睛像了母亲,水汪汪的,每次池鱼都打趣“男人的脸,女人的眼,楚楚可怜的镇国世子”。哥哥每次恼归恼,却还是疼爱着她。
“父亲,鱼儿醒来了。”池浩见着妹妹醒来兴奋不已,不禁叫了起来,说到底不过是十一二岁少年。
“浩儿是不是你吵醒了鱼儿。去,面壁思过。”
池鱼看着一个箭步来到面前的父亲,热泪盈眶,“爹爹”
“我的小鱼儿啊,怎么了,是不是为父与你哥哥吵着你了,为父这就让你兄长面壁思过去。”女儿一哭,这堂堂镇国将军竟一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父亲,你这也太偏心了,鱼儿肯定是被你吵醒的,我告诉娘亲去。”池浩就不明白了,这说话的也不只有他,为啥受伤罚过的总是他。得让娘亲评评理。
“咳咳,这点小事你还要麻烦你娘亲,为父就可以解决。”
“噗嗤”池鱼不禁破涕为笑,她的爹爹,堂堂镇国府大将军,威震四方,却怕极了家中娇妻。
自前年池家老夫人驾鹤西去,家中大小事物均由娘亲一手说了算。
“我儿笑了就好,好生歇着。”
池鱼看着池青溯,眉宇间带着沉稳,周身带着久经沙场的杀气,但在家人面前却消失不见,这就是大商的战神啊
“爹爹与兄长也早些休息。”
“鱼儿等你好了,哥哥带你去京城最好的酒楼玩。”
“说什么胡话,鱼儿需要休息,你个小崽子,回头把鱼儿又惹生病。”
看着父兄的吵闹,池鱼一颗心安了下来,她真的回来了,她这一次定然守护好父兄,做一个随心所欲的池鱼。
初醒时她也满怀怨恨,想着复仇,但看着父兄看着家庭和睦完整,她更心怀感恩,感恩上苍给了她再一次机会陪着父兄。若再有人伤她家人,她不会再怯懦,必让那人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