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桃花灼灼。
襄阳城家家户户都支起了酿酒的酒桶。
襄阳城世代以酒闻名,桃花酿更是其中之最。
而众多酒家中又以慕家酒坊最为著名。每年慕名而来的饮者不计其数。
同样吸引人的不仅是酒,还有美若天仙的慕家大小姐,慕蘼芜。
传闻慕家大小姐三岁识字,五岁能诗,十岁就能写文章,并且其文采之胜,令诸多学者都赞叹不已。年方十二就帮家父经商,帮助打理家里的生意。她学识斐然,而且姿容更是一绝。年仅十三岁,前来提亲的人都快踏破几条门栏。
可惜天妒英才,这么漂亮能干又知书达理的女子,上天必不让她好过。
在她十四岁那年,身体本来就弱的母亲了拼尽全力生下了弟弟,自己却没熬过去。父亲受不了爱妻离世的打击,一下子病倒了,只留给她一个诺大的酒坊,两三仆人和嗷嗷待哺的幼弟。
生活的巨压下,她用自己纤细的身躯支撑起这个家。照顾生病的父亲,抚养年幼的弟弟,打理家里的酒坊。她殚精竭力,日夜操劳,将自己最美的年华全都花费在持家上。
她的努力没有白费。在老管家的帮助下,她家的酒坊开遍了襄阳的大街小巷,弟弟也健康平安的长大,而且乖巧懂事。父亲渐渐也走出了母亲去世的阴影,尽管还是身体虚弱。
现如今,慕大小姐已年方十八,虽年岁已晚,但仍是众多青年俊杰的梦中情人。
今年又是襄阳城四年一届的酒会,恰逢慕家放出消息,有意为大小姐选夫,故而今年的襄阳城分外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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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城门口,行人车马多的不可思议。
一片嘈乱之中,一个年轻公子的到来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他眼神恬淡,仿佛游离于这喧嚣尘景之外,一身简单的青布长衫,却是衬得他更加挺拔如俊竹。
“哎,那是谁家的公子,长得好生俊俏?”一做书生打扮的年轻人问身旁道。
“这你都不知道?他就是《长歌赋》的作者,前科探花景润,听说当年殿试更是引得圣上叫好,欲将公主许给他呢!”
“我的天,这么厉害?”书生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公子。
“那当然”,那人顿了一下道“更厉害的是,他当庭拒绝了圣上的赐婚,还道自已有未婚妻。”
“那圣上不得龙颜大怒?”
“肯定是得大怒啊,一下子就撸走了他刚赐的翰林学士一职,将他发配到玉栾县,三年不得回京述职。”
“啧啧,你说他好好娶公主不就得了,干嘛这么不识抬举。这下被贬了吧!”书生眼里几分幸灾乐祸。“哎、这事儿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当然清楚,因为他是我未来的姐夫。”
书生听到这话明显不信,转头一看发现跟自己说这么老半天的居然是个小孩,赶忙挥手驱赶。
“去、去、去,小孩子回家玩去,别在这凑热闹。”
“哎呦”小孩猝不及防被推的踉跄了一下,后面匆忙赶来的家丁赶忙上来扶住。“小少爷小心。”
“你还不信,你等着瞧。”小孩气呼呼的拍拍摔疼的屁股。
此时靠近城墙的某家酒楼上,一双美眸正忐忑的注视着城外街道。
她早已从来信中得知他的到来,只是还是心怀不安,已经数年不见了,那人欢会一如当初的对她好吗?
转而又心里想到,不好就不好,哼,她又不是非他不可,这襄阳城想娶她的青年才俊还多着呢。
窗前一袭水绿色长裙的女子微嘟着嘴唇,竭力的装出一副并不在乎的表情,可不时瞥向城外的目光,和手里已经绞的皱巴巴的手帕透露出她的心情并不平静。
此时的城门口,景润扫视一圈,很快就发现了停在树荫下的印着慕家标记的马车,以及树下的老管家阿财与两三仆从。
携着一抹温润的笑容近前一揖,“财叔,多年不见,身子骨好些了吗?”
“有劳景少爷挂记,老奴身子可还扛得住。”阿财见礼,赶忙福了福身子揖道。
“小姐已遣老奴等候多时,景少爷长途跋涉,快随老奴回府歇息。”
“那便麻烦福叔了。”
城楼上
女子注视着街道,一辆马车缓缓驶过。车辕上,老管家遥遥的打了个手势。
女子眼前一亮,迫不及待的转身小跑几步,忽的又停下来,扯了扯衣摆,转为缓步前行。
奇怪的举动,引来店家小二奇怪的一瞥。
小二心道,有钱人真奇怪,摇了摇头,继而转身继续招呼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