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夫人见此连忙把王小少爷抱在怀里,她此时也明白了那红衣女子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个人,不仅仅是因为现在是白天的原因,还有就是身形不对,红骨的身形还要更加娇小一些。
王老夫人恶狠狠的瞪着桃月,问道:“你是李府的人?”
桃月一身李府下人的服饰,身份是很明显的。李夫人故此一问,满是倨傲与不屑。
桃月心中虽然忐忑,却依旧恭谨的回答道:“是的,王老夫人,我是李府的下人。”
王老夫人冷哼一声,“李府的下人来我们王府做什么!还不滚出去!”
面对王老夫人毫不客气的恶言相向,桃月忍不住红了眼眶,她站在原地踌躇着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轻纱斗笠之下,红骨忍不住眉头一皱。她心中想,这桃月和这猫都不能走,好不容易把人凑齐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眼看着就要有些眉目了,重要的人一个都不能少。
红骨出声道:“这婢女不懂事,冲撞了王老夫人和王小少爷,但这婢女是跟着我们几人来的,王老夫人看在黄道真人的面子上,就暂且留她几日,毕竟目前王小少爷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黄道真人听的胡子一抽,但也没有当场说出这小小婢女与我何干之类的话。
王老夫人回绝道:“不过是一个小小婢女而已,我有不会对她怎么样,只是让她回李府去。再说一个李府的下人大摇大摆的来我们王府,这是在说我们王府无人吗?”
王老夫人话一说完,被她抱在怀里的王小少爷对她又推又凑,嘴里哭着闹着,“要猫猫,要猫猫……”
王小少爷哭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撕心裂肺,把王老妇人心痛的哦,只能依了他。“算了,算了,你就留下吧。”
……
正午的时候,烈日当空,正是一天之中阳气最盛的时候。
王府中心大院,这是王府最宽阔的场地。黄道真人换上了作法的道袍,一杯清酒敬苍天,三束香拜神灵,向四面八方撒下一把赤红朱砂诸邪散尽,接着黄道真人两指之间夹起一纸黄符,他手腕一抖,“轰!”的一声,黄符无火自燃。
燃烧着火焰的黄符被黄道真人放入一碗清水之中。化出一碗符水。他端着水碗,两睛紧闭,上下嘴皮快速翻飞,口中念着晦涩难懂的字句,终于念完后,他才端着符水来到王小少爷身前,要递给一旁的下人说道:“给王小少爷喝下去。”
王小少爷早就迫不及待的吵着要喝了,“好喝的,嘿嘿,好喝的,我要喝,嘿嘿,快给我,我要喝,嘿嘿。”
他几乎是从那下人手中抢过来一样,狠灌了一大口。
“噗!”
王小少爷喷那儿不好,转了一个头喷在了黄道真人的裤腿上。好好的一碗驱邪符水就这样浪费了,气的黄道真人脸色青黑,又发作不得。
王小少爷,吐出了口中的化符水后一张小脸皱成了一团,把舌头伸出嘴外面,似乎是难喝极了。
他委屈的冲王老夫人讨要糖:“要糖糖,要糖糖,难喝,难喝,要糖糖。”
这里的闹剧还在继续,红骨却注意到那婢女桃月悄悄溜走的身影。
如果那婢女桃月是很自然的一个人离开并不奇怪,可她伸长了脑袋东瞅瞅、西瞅瞅,在确定没人发现时,才一点一点把自己挪到墙根处,然后转身就跑,一副生怕被人发现的模样。
红骨跟了上去。虽然没有被桃月发现,但人却被她跟丢了。
这里似乎是王府后院。王府很大,以至于红骨几乎迷失了方向,就在这时她遇见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背对着她,穿着一身轻细的衣裙,发簪散乱。离的近了还能听见那女人嘴里哼着的小曲儿。
女人忽然转过来身,红骨终于看清楚了那女人的长相。
这女人很瘦,巴掌大的小脸,下巴削尖,眼底带着青黑,明显有些精神不济,但她五官底子很好,更是眉目含情,自有一番风姿。
不过看她的穿着和神态都不太像是一个传统的良家女子,更像是从烟花柳巷里走出来的姐儿。
见此红骨脑中有一个人的名字一闪而过。兰姐儿!王小少爷的娘亲。
不过她怎么会是这幅模样?
那兰姐儿转过身后却冲红骨的方向露出了笑容,并且还招了招手。就在红骨以为那兰姐儿是让她过去时,兰姐儿开口了。
“安儿,快过来,到娘这里来。”
兰姐儿这幅模样就好像是在她眼中正有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朝她走过去一样。
可是那里有什么孩子,这里除了红骨与她两个人就在没有其他任何人。可兰姐儿这幅模样明显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
这时一个丫鬟从拐角处走了过来,她满面的急色,“姑娘,可总算是找到你了,你怎么能乱跑呢。”
那丫鬟这时才看见一旁的红骨,她俯了俯身,“道长真不好意思,她没伤到你那里吧?”
红骨摇头道:“没有。”
没想到这兰姐儿跟了王少爷后连一个名分也没捞到。随便一个王府的粗使丫鬟对她都是这样的态度。
兰姐儿被丫鬟拉走时,嘴里还叫着:“我的安儿还在那里呢。”
那丫鬟回绝她说:“姑娘,小少爷不在这里,我带你去找他。你要在乱跑,老夫人该生气了。”
红骨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兰姐儿远去。
那丫鬟时回头对红骨说了一声:“道长以后还是莫要到这里来了。”
……
因为王小少爷并未喝下化符水,所以驱邪并不成功。本以为可以早早离去的几人,被王老夫人留了下来。
晚上吃饭的时候,大家并没有一大桌人一起吃。
按照王老夫人的话来说就是:“各位道长忙活了一天,也累了,我早以吩咐了下人们准备好菜肴送入各位房中,也好方便各位道长完用膳之后,洗去一身劳累,早些休息。”
女眷的住房与男眷的住房是分开的,而青衣也住在了红骨的隔壁,两人并不同屋。
桃月是红骨叫来的,所以桃月睡在红骨屋外的塌上。
红骨刻意留下桃月让她伺候着,用膳的时候桃月恭谨的站在红骨的身后,就要上前布菜。
红骨制止了她,问道:“你的那只猫呢?”
桃月回答道:“它可能是跑到哪里玩去了,它一向比较贪玩。”
桃月回答完之后,红骨让她退了出去。桃月依言退下并关上了房门。
红骨取下头上的斗笠,在用完膳搁下筷子又重新戴上斗笠之后,才让下人门进来收拾碗筷,待下人们收拾完退下,红骨就去了屋中的屏风处,在屏风的后面,摘下头上的斗笠,除去身上的衣物……
待她沐浴完出来时,就见到桌面上在一次出现了用绿叶包裹着的熟红樱桃。
那一捧手掌多的樱桃在昏黄的烛光下莹润诱人。
“吱呀!”
窗户处忽然发出一声细微的声响,红骨看见了一条动物的尾巴。雪白色的尾巴,毛绒而莹白,非常漂亮;后肢蹬离窗棂而逃跑,露出了梅花脚掌印。
它逃的很快,转瞬间就消失了。
待红骨追过去时,除了茫茫的夜色什么也没看见。
到是耳边忽然传来一声猫叫。
屋檐之上,玄月之下,阴阳两张面孔的猫姿态优雅的舔着自己的前爪,它那一金一蓝的猫瞳在黑暗中发出幽绿色的冷光。
可红骨关注的地方却是在它的尾巴上,那是一条如绳索一样黑白相间的尾巴,既不蓬松,也不毛绒,更不是荧白如雪。
红骨眼底深处划过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失落。
阴阳猫似乎也发现了红骨的目光,它甩了甩自己的尾巴,冲红骨叫了一声,意示红骨跟上。
红骨一路跟着阴阳猫,可是越走越觉得这条路无比熟悉,这不就是她白天跟踪桃月却偶然遇到兰姐儿的那条路吗?只不过阴阳猫带着红骨更加往深处走去,待到停下脚步时红骨已经在一处小小的院落里,站在了房门前。
这件屋子光从外面看就满是阴森森的黑色鬼气,怨气宛如实质。
阴阳猫站在门前,这房门上竟然贴有黄符,阴阳猫回头求助一般看向红骨。
红骨正打算上前,却被人从背后抓住手腕,红骨转身回踢,那人脚步微移后退半步却依旧没有躲过,头上戴着的斗笠正好被踢飞落地。
其实在红骨转身时就看清了来人是谁,可是踢出去的脚太快,没来的极收回来。
来的人是梵空和尚,看装扮就知道。只不过没有想到这梵空和尚并非真正的和尚,那满头如银丝一般的白发可以做证。
梵空的脸上带着一张木质的面具,遮住了他大半张脸。这木质的面具做工很精细,上面雕刻着白色的彼岸花,上半部露出的地方只有一双狭长的眼睛,以及下半部挺直的鼻子和纤薄的唇。
他周身的气质入清风一般和煦,恰好化去眼中凌霜,只余细雪微凉。
他被红骨踢飞了斗笠也不恼,一副嘴角含笑的模样,从喉咙深处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
红骨竟觉得这假和尚莫名的有点帅。
梵空在红骨没有防御是时候再次伸手抓住了红骨的手腕,带着她一起躲于暗处,红骨刚想发火,却梵空以食指置于唇间,向她了做出禁声的动作。
一丫鬟从拐角处走来,这丫鬟正是白天带走王夫人的哪位。
丫鬟提着灯笼,一步步走来,却又在不远的地方站定了。
“是谁?谁在哪里?快出了,我看到你了,你在不出我可过来了。”
听着丫鬟的话,红骨有些慌神。
“施主放心,她不会过来的。”
这假和尚凑到红骨耳边低声说道。
可不知怎么的,红骨觉得自己更加慌了,至于慌什么她也不清楚,可能是这假和尚离她太近了?如果红骨有心跳的话,她便会发现此时的自己心会跳的有点快,但可惜的是她没有。
红骨接着便听见那丫鬟自言自语道:“原来是只猫,快走,快走,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待的地方。”
原来是小异走出来让那丫鬟故意给看见。那丫鬟看着小异走后,从怀中掏出了个什么东西扔在了房屋的门口,扔完之后她便打着灯笼离开了。
红骨和梵空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刚刚假装离开的小异也从墙顶上跳了下来。
刚刚那丫鬟扔在门口的是两个馒头,也许是给小异这一只猫的吧,红骨笑道:“这小姑娘还挺善良的。”
对于发现梵空是一个假和尚的事情红骨什么也没有问,梵空也什么都没说,两人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
红骨走到房门前仔细端详那称的上有些破旧的黄符。
这符为镇鬼符,常在封印恶鬼时使用,不过这符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并非朱砂绘制,倒是和红骨绘符的方法有些相似,不过区别在于红骨绘符用的是自己的血,而此时的这张镇鬼符所用的是才出生不久的婴儿的血。
刚出生的婴儿是世间最为纯净的,就连血也是一样。不过用这样的血绘制出的符咒有什么用红骨还真不知道,但自然有人为她解惑。
梵空:“此符名为鬼符,由镇鬼符演化而来,用人血绘制。你看这里。”
梵空手指着鬼符中间的一红点,红骨凑近一看,“怎么了?”可接着她便反应了过来,“镇鬼符没有中间这一点。绘符大多都是一气呵成,而这符中的这一点是最后才落下的,中间这一点这就像,这就像。”
就像什么红骨解释不出来,可梵空却替她解释了。“就像以这张符中所绘的符文为笼,把这一红点囚禁在内。”
红骨听此点头:“不错,确实是这样。可这红点代表的是什么?为什么要把它囚禁在内?”
梵空继续为红骨解惑道:“此符名为鬼符,这一点所代表的是那一只鬼。鬼符不同于镇鬼符只是为了封印镇压鬼物,鬼符意在把鬼囚禁在一个地方,把那鬼养起来。”
红骨:“你是说有人在这王府养鬼?”
梵空:“不错。”
红骨不解道:“养鬼之人大多所求的都是钱财、官运……可是这间屋子里的鬼物明显充满了怨气,这王府为何要养这样一个厉鬼?这说不通。”
这一次梵空却没有在向红骨解惑了,他笑着看着红骨说道:“施主在仔细想想,可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或者没有发现的地方。”
红骨皱眉,确实她心中还有一个想法,只不过她无法确定,毕竟太过匪夷所思。“这屋中确实有鬼物,可王府内的鬼不一定只有这一只。可是我还是觉得奇怪,我从入了这王府时便发现了这王府如那李府一般非常干净,到目前为止除了这间屋子里有鬼气之外,我没有在察觉到其它不干净的气息。如果王府所养的鬼不只是屋子里的这一只,那王府养的另一只鬼会在哪里?”
红骨抬头看向梵空,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竟然觉的这梵空刚刚看自己的眼神很专注?不过她还没来的极细看,对方就把目光移开了。红骨想可能是自己看错了吧。
错开目光之后,梵空转动着指尖的佛祖,他说道:“施主只猜对了一半。王府从来就只养了一只鬼而已,但却不是这屋中的鬼。毕竟要养一只鬼并不容易,王府花了这么大的代价养一只鬼还不至于把它关在这偏院里,过的如此凄凉。”
梵空说完后,红骨恰好在门的下方发现了另外一张符,而这一张符也是一张镇鬼符,并且很明显这一张符相较于前一张符要新很多,而这一张符所用的是真正的朱砂绘制而成。
很明显这张符的效用与前一张符的效用完全不一样。
红骨:“是朱砂,现在我可以确定这屋中的鬼是被王府单独封印起来的。”
此时一想通之后,一开始很多没有注意的地方便明晰了起来。
红骨站起身,飞身到房顶,整个王府的全景便在她眼前出现,红骨闭上了眼睛用神识去看,便发现在王府的所有院落里以及王府最外围的院墙上,还有王府的正门、侧门、偏门都贴有黄符,不过因为贴的位置比较隐蔽在加上符效减弱了很多所以让人很难发现。
让红骨感到奇怪的是,这些符贴的很有讲究,是按在五行八卦的方式布置的,整个王府都被贴上了鬼符,很明显这是用整个王府作为养鬼之地了。
清口县乃水乡,水生万物,但在阴阳两仪之中水主阴,阴气重的地方最易滋生鬼物。东木南火西金北水,王府坐北朝南,南为正门,北为后门,在后门本应该被贴上鬼符的地方却什么也没有。
红骨睁开了眼睛,从屋顶跳下落到梵空面前站定。她笑着对梵空说,“王府确实在养鬼,此人以鬼符设五行之阵把鬼囚禁在了这王府之内养了起来。不过呢……”
说道这里红骨俏皮的向梵空眨眨眼睛,故作掉他胃口,等他问自己,而梵空也上道,问红骨道:“不过什么?”
红骨接着说道:“不过呢如今这阵法出了破绽,北为水,水主阴,恰好北边也就是后门那一处的鬼符不知被谁撕掉,这养鬼大镇已经被破了。”
梵空挑眉道:“你如此确定?”
被人质疑红骨不开心的抬起下巴,“你不信?”
红骨没听到回答,反而见眼前这人眉眼含笑的看着自己,红骨觉得这人这幅表情明显就是没有把自己刚刚的话当真,他还笑?笑什么笑!她不服气的向对方解释到:“你难道在进这王府的时候没有发现王府的人身上的三把火异常的弱?虽说他们身上没有鬼气,但是个个印堂发黑?按理说只要入了这王府的人都会如此,可是你看我们进了这王府之后可有像王府之人一样?很明显这阵法被人破了,起不了作用。”
红骨话一说完,她就发现面前这人在盯着自己的双肩看。红骨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又不是活人哪有那什么三味真火,倒是她面前这人两肩和额头的火光很亮。红骨防备的向后退了半步,她此时只恨自己嘴快。
没错修行之人确实可以看到活人身上的三味真火,可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能看到的,你想呀你平时有事没事出门一看,满大街的人身上都顶着三把火多奇怪是不?所以除非这些修道之人有意识的去看,不然是看不到的,并且这方法很耗神,长久的这样去看会很累,所以干嘛自找没事。
在说了这方法也不是完全准确的,这世间有种东西叫做障眼法,也就是说有些妖魔鬼怪不仅可以伪装成人同时也可以欺骗修士的眼睛,但你想呀谁有事没事无时无刻的使用这障眼法,可不得放松一下,而此时的红骨正是放松,没有防备的时候。她却还跟智商忽然掉线了一样提醒对方看活人身上的三味真火,这不明显告诉这假和尚自己不是活人,快来抓我呀。想到这里红骨真恨不得乎自己两大耳巴子。
梵空看着面前忽然警惕起来对自己充满防备的红骨,他的眼神微不可查的暗了暗,他向前走了几步,里红骨更加近了一些。
红骨看着这人向自己走来,却又中途俯身捡起了地上的斗笠。
红骨听见他说:“施主不必害怕,你不是也发现了我的秘密了吗。”
对方说完便捡起了斗笠,拍了拍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重新戴回头上,再次变回了初次见面时的那个少言寡语的梵空大师。
红骨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子也跟着放松了下来,听对方的话似乎是不会揭穿自己的,可接着红骨回想起对方刚刚的举动,她心想他这是生自己的气了吗?
身后的阴阳猫向红骨叫了一声,红骨回头看着阴阳猫,算了其它的事还是先放在一边吧。红骨转过身站在门前对被封印在这间屋子里的东西说道:“抱歉,李小姐。我现在还不能放你出来,如今时机未到,你又怨气太重,贸然放你出来恐在生事端,请你在多等两日,我一定会找到杀害你的凶手。”
没错这屋内被关的厉鬼正是李府的李小姐。这不难推测出来,这朱砂所画的镇鬼符虽没有破损的痕迹,可这符贴在此处也应该有一些时日了,李小姐是一年前死的,而李小姐的死又与王府的王大少爷有关,她死后会来到这王府并不奇怪。
现在已经确定这屋中的鬼不是王府要养的那一只,哪阴阳猫带自己来又是为何?如此重的怨气,除非是死前心有怨恨的人,否则很少有鬼怨气会如此之重,在这清河县里除了李府的李小姐还能有谁?
红骨说完话也就不在管身后阴阳猫的叫唤转身走了。
在红骨的身后合闭的门缝内,一张苍白的女人脸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