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淡淡期待的心情,少女爬到了出口处,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
这个建筑的下面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湖泊,而闪烁的光便是天上的那异常巨大的星星,以及浅蓝色的月亮。
这一切,都是那么陌生。
夜间的微风因掠过湖泊而带上阵阵湿气,虽谈不上清爽,但也令少女的脑袋清晰了不少。
是跳下去好呢?还是往回走,试试寻找别的路好呢?
两个方案都带有一定的危险****。
正当少女这么想着的时候,平静无波的湖面突然出现了一圈圈的涟漪,乘着月光和星空那微弱的光辉,有什么突然跃起再回到了湖中,溅起的阵阵水花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担心被其他人发现自己的少女被这阵响声吓到,猛地缩回身子,但头部却因此而撞到了管壁,并不结实的管道因此而发出了闷闷的响声,惊动了另一头的人。
“是谁?”一把略带磁性,但却明显透露出一种虚弱感的声音传来,语句中透出丝丝疑惑。
听到这个声音,少女僵在原地不动,思考着是否应该回答对方的提问。
“进来吧,我没恶意的。”虚弱中却带着一丝安慰之意,这是可以让人放下警惕的温柔嗓音。
顿了一下,进退两难的少女最终还是选择了冒险去相信这把声音的主人。
正当她摸索着怎么到达声音主人的所在地时,体内再次涌出了那股奇异的力量——紧接着,爆炸声传来,通风管华丽地牺牲了……
少女有点无语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已经干枯的血液已不再发出浓烈的腥臭味,但这奇怪却又彷如理所当然的现象令少女有点不知所措。
“嗯?原来是复制人小姐啊。”声音的主人再一次打断了少女的思索。
眼前男子双手被粗壮的铁链固定住,以只有脚尖勉强能碰到地面的姿势被吊在房间的一角,虽然衣服明显是被鞭子之类的打烂了,露出来的上半身到处可见深浅不一的鞭痕,却无损他隐隐透出的尊贵气质。
绝美的脸型,立体的五官,浅蓝色的长发柔顺地披散至肩膀,色淡如水的唇此时微妙地弯成一个优雅的弧度,明亮清澈的浅金色眸子正饱含笑意地看着少女,温柔如水。
“莲是很乐意让复制人小姐欣赏我这副既落魄又凄美得天崩地裂的模样啦,不过与此同时,我不喜欢看到女士全身鲜血的样子呢。我记得这里的人的备用衣服在左边那个柜子,先去打扮一番我们再来互相欣赏如何?”
这名自称是莲的男子,他的俊美形象和凄惨处境本已形成了极大的反差,而这一句有点无厘头的话,更是令少女不知所措。
自我介绍?自恋?提醒自己穿衣服?调节气氛?
到底是哪一个……
抑或四者皆有?
最终,少女眨了眨赤色的眼眸,瞄了眼自己那一丝不挂的身体,低着头转身向柜子走去。
掩盖在紫色发丝下的,是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莲见状,了然一笑,没有再作出任何多余的发言刺激少女的神经。
少女对着一堆纯白的实验服装微微皱眉,最终挑了一件最小号的衣服,套在了消瘦的身躯上。
“打扮好了?那么,美丽的小姐,请让我……”散发着优雅气息的男子再次用与其容貌反差极大的轻佻语气开口了,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
“我叫风吟,什么事,自恋狂?”少女转头问道,方才的娇羞模样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目无表情的脸。
咦?
少女本是想有礼貌地询问一番,但却自然而然地……
自然而然地说出了自己方才还记不起的名字,以及莫名其妙的话语。
“……可爱的小姐,能否允许我问一下为什么叫我自恋狂呢?”莲嗓音依旧温润如玉,只是嘴角那微微的抽搐出卖了他的情绪。
“因为脸。”理所当然的语气。
“……因为脸?”本来就因伤势过重而虚弱的莲,终于被这三个字攻击到彻底无力了,这个敷衍的回答到底是……
也许自己不应该用这种说话方式?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啊,找到了。”紧接着风吟的话语,响起了一阵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一串钥匙出现在莲的眼前,“这个可以开你身上的锁吗?”
“可以的……”莲顿了顿,旋即苦笑,“复制人小姐,脑袋出乎意料地清晰呢。”
眼看着钥匙快要进入锁孔,风吟突然眨了眨赤红的眼瞳,把钥匙收了回来。
“我听说,自恋狂的愿望一旦实现的话,会感动得无以复加的。”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风吟说出了比之前更加怪异的话语,“嗯嗯,绝对是这样,错不了的,对吧,自恋狂。”
不知什么时候,自恋狂已成了风吟对莲的别名,风吟一边点头,一边用期待的眼神望着莲。
“……啊?”完全不明白眼前这个小女孩突然说出的话的含义,莲不禁发出了疑问。
但是完全无视他的风吟继续点着头说道,“比如说自恋狂快被恶人的鞭子打死了,我慷慨无比地救了他的话,你说他会怎么做呢?”
莲好看的眉此刻紧紧皱着,努力想猜出她的用意,“报恩?”
“对。自恋狂绝对不会忘记这个恩情,看到无依无靠的我,他会竭尽所能帮我逃离这里。自恋狂还很聪明,知道我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还会给我详细介绍一番。”
看着用认真的表情说着这些话的少女,莲傻眼了。
和自己居然能看到复制人成功品的惊讶,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惊讶。
风吟依然无视莲的惊讶,满足地点点头,“记好了,我风吟就是你的大恩人,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那是哪样啊?
但丝毫不给莲反问的机会,风吟再次把手中的钥匙递到了莲的眼前,摇晃着,无声的诱惑。
“美丽的小姐,遵命……”苦笑着,一向高傲的莲终于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含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