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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拯救爱(3)

祖父也着急了,他召集全家人来讨论我这个长房长孙的婚姻问题。大家都说问了几家,不是嫌我工资少,就是做父母的同意,女儿却看不上。最后祖父提到他一位朋友的小女儿,这人我认识,有点印象,但没有一丝爱慕之情。我讨厌她过分追求时髦,显得华而不实。母亲曾对我说过一次,我不置可否,大概母亲也觉得不合适,就没有再问。祖父又重提她,可能是无中推有。听说她能言会道,待人乖巧,这一点在当时是比“温柔贤慧”的姑娘更有生命力。我有点心动,含糊地应着,要是祖父再重复问一句:“你考虑好了!”可能我就要反悔。

经由祖父亲自辑合,我们很快就联系上。起初她要我说明在学校“大鸣大放”和被开除团籍的原因,还要我拿出已恢复团籍的证明。一时让我感到恋爱婚姻也要“政治挂帅,思想领先”,感情是第二等的东西。我十分恼火,又一想,自己不也在打听她的家庭出身和社会关系吗?这在当年是必须了解的课题之一,也就无可奈何,说不定还得佩服她这种“现实主义”的态度,我甚至感到在政治上她比我成熟,比我有追求,比我“红”。

她给我寄来的第一封信就热情得可怕。我曾经兴奋得睡不着觉,她如此坦率和多情,我不知该怎样应答,要知道彼此间还没有一点爱情基础。但是随着书信的不断往来,我心里逐渐燃起爱情的火焰,对她的思恋在逐日增长,希望天天能收到她的来信,心里已是全然被爱情所占据。只是我对她还有点担心,她的虚荣心太强,她嘴角边那几条泼辣的皱纹令我心寒,她会不会为几分钱跟别人吵起来?她会不会对我永远忠贞?

一段时间她不给我来信了,让我感到心烦、焦虑。我一连去了几封信,她才回复,却半真半假地写着:“你是个有理想的青年,我怕配不上你,将来要贻误你的前程,你还是另寻佳人吧!”我立即回信表明自己的态度。她来信又是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我爱你,我相信我们的爱情是真挚的,将来就是海枯石烂也不变心。”我一方面安下心来,一方面感到疑惑,我看不出她前后两次变化的真正原因,倒好象在讨价还价作买卖。

这以后的来信,她尽在数苦,数生活上的困苦,没有钱订报呀!连寄信的邮资还是朋友送的呀!等等。我就寄了一点钱去。她回信却说不稀罕金钱,说曾有一位华侨子弟追求过她,答应给她几千元存款,她都拒绝了。真是的,我感到一种虚伪和欺骗的存在,但是我仍然想用真诚去打动她。

想不到这以后,她的来信却变得如同外交文件那样堂皇、枯燥,没有一点爱情的味道。我热烈的心被冷却下去,不得不坦白告诉,对我来说,恋爱并非终身事业,爱情必须双方真诚对待,共同呵护。我同时希望爱情能帮助实现自己的理想,如果仅在敷衍和出于不得已,请尽早说出。

她立即回信把我大骂一顿,什么“背信弃义”,“玩弄女性”,只要她想得出都用上了。最后竟得意地写着:“告诉你吧!组织部的王干事早就在追求我,是我一直不肯答应,现在我终于可以下定决心了,到时请你再来喝我们的喜酒吧!”

我气得浑身发抖,知道自己上当受骗,真正被玩弄了。这也许是她设计的圈套,也许是她相好出的计媒。其实同一个人合谋干了坏事,对方并不认为你是他的知己,反而觉得你不外也是如此。

她在政治上有相当的野心,我是早就看出,尤其经过“社教”运动,她更渴望有一位政治上走“红”的人当她的后台,她始终想在社会上占有一定的地位,这点我无法满足她。她又以为女人要被男人死不放心地追求,才显出她的高贵。我认为爱情不是买卖,用不着说一些蛊惑人心的话;也不是一场战斗,必须讲究战略战术。爱情应是一首优美动听的交响曲,需要双方真诚、和谐地来共同演奏。

几个月来我辛勤浇灌,满以为到秋来可以获得丰硕的成果。她却擅自把盛开的花朵踏成烂泥,把一幅绚丽的图画撕成碎片。我不知道她这样做的心情是怎样,我还象当初忠于自己的诺言,忠于自己的天性。我不曾有过使别人痛苦的想法,却不料得到别人施加给我的不幸。泰戈尔说:“我们把世界看错了,反而说她欺骗了我们。”我在一次次对生活的探索中再次懂得它的真理。

我的心受了伤害,本想进行反击。如果我不悲伤,那将损害我的人格,暴露几个月来我对爱情的虚伪。但是我不至于过分悲哀,我终究不是一个傻瓜的痴男人,即令我的悲哀,也不单单是为了她,她不过是社会中微不足道的一员,我悲哀的是导至她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我象原谅一个无知的孩子,不愿再去想她。“只管走过去,不必逗留着去采了花朵来保存,因为一路上,花朵自会继续开放的。”泰戈尔的话,又一次提醒我。

在回忆录中我尽量写出当时的心情,并不代表现在的看法。恋爱婚姻是一生中的大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择偶标准和追求,这是无法勉强的,别人也无权说三道四。也许每个人都必须慎重考虑,也要大胆进取。只要双方的结合最终是幸福的,就是最佳的搭挡。那些不成功的婚事,原因该是多方面的,应该说双方都有责任,完全归咎于一方并不公平。

你们好,我就好

昨日在女友亚的公公的寿宴上,见到了我的同学红。老公因为天气闷热出去兜风,红趁机坐在我身边。我一眼瞥见了他老婆,随后起身隐退。他不但无视其他人,且大胆地问我,这就走吗?我不做声,直径离开了。

他不自然地和邻座的朋友划拳喝起了酒。

老公在门口讥笑我,怎么不和老情人打声招呼,是不是怕人家老婆来家羞辱?我说是的。他说这次要再和红说话,他无所谓,倒是红的老婆,她可准备打断我一只腿呢!我哈哈一笑,问他是真的么?

他说上次的举动难道不是事实吗?我说第一,红吃喝嫖赌的熊样不值得我为之应答,第二,就算她把罪过归落于我身上,也管不住想入非非的红,第三,我从不和红做苟且的事情,所以丝毫不惧怕,至于她谩骂我,我不过是为红着想,忍让她一时罢了,以为她厉害啊!

老公说我是够倒霉的,没有招惹人家,人家竟然反咬一口,好在有他做我信任的后盾,不然我早被人家活生生的吞了!我说随便他们怎么宰割都行,只要她们过的好,我愿意背黑锅,问题是没有我的介入,他们平静了吗?

老公顿时哑口无言。我说回去吧,谁叫风不停地刮到我这棵欲静的树上呢?他说以后最好吸取教训,再有苦头吃,他可没法管了!

说起和红的关系,从做同学起,我们的情谊就开始了。那会无知懵懂,没毕业他就带我去他家,并对他父母说,我是他们未来的儿媳妇。双双辍学后,他打发媒人提亲,父母根本不同意。他的老婆就未婚先孕捷足先登了。

十年未见他,见他聊了不到半个小时,他便遭遇车祸,且命在旦夕。本不想看他,出于人情,人性,女友亚陪我去了。活过来的他却纠缠不休。我说到此为止吧,别不知好歹到时弄的彼此下不来台。他不听劝,又说和我重续前缘。我置之不理。他越发放肆。

那天晚上下班,他终于将我堵在厂门口,我问他到底想干嘛?他说从新再来。我说好好珍惜他老婆,我不是他的希望,我想要的,他更是给予不了。他说那就来个告别仪式。我没有想到,面对的是,火爆疯癫的他摔了手机,举起半瓶酒一饮而尽!

我扭头就走,他抓住我的胳膊,瞪着血红的眼睛问我不爱他了吗?我说我很幸福,但愿他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要破坏这份美好,也不要骚扰我平和的日子。没等他提出离婚,他老婆得知我和他在一起时,找来我老公大骂我厚颜无耻!

他低下头,没有站出来替我说一句话,还当着我老公的面说我勾引他。我没有辩解,只是一个劲笑。这之后,我离他远远的,像是躲瘟疫。去年冬天我买菜,他在大街上拉扯着我的衣角,我问他没完没了吗?他一再轻声说很对不起!

我说没意思了,他们好过就行。他说我的隐忍让他无地自容。他半辈子没帮过我,没为我做过什么,还害的我这么惨,想起来,他就觉得自己不是男人!我说理解他的苦楚,只是最好别拿我开刷。他说我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善良,可知善良的人没有好报?

善良的人历来是不求回报的,善良的人也从没想要什么回报。这次偶遇他又问我,我没有怨恨,也不记仇,和他无话可说才是我现时的心态。老公火上浇油说我就这样甘心了?我说他们好了,我才能好,争执来去不是纯粹的耽搁、浪费相互的时间和精力吗?

孩子说我做事很酷。我说她幼时害一场要人命的病,我有求于初恋辉,人家老婆气得喝药自尽,从那后我的心就麻木了。要糟蹋我尽管来吧,只要觉得心里痛快,只要她们幸福美满,我一概认了。女儿说这怎么能行?

为何不行呢?辉的儿子发烧咳嗽发展成肺炎,他不顾儿子的性命跑来救助无路可走的我的女儿,我要是不让他老婆狠狠殴打一顿,心里万般过意不去的。我不知道我的无意会给人家造成这样恶劣的后果。我只担心女儿的安慰,却忽略了人家的儿子。

这件事经历后,我再也不和任何一个人有瓜葛。我的痛苦我一个人受,不会强加到别人身上。辉对我的底细非常了解的,他不愿我被世事的无常折磨死。可我带给他的家庭的是一连串的误会和伤害。那次,我被老公打的奄奄一息,是他背着我送去医院,又是他,帮女儿垫付了药费。如若不是他,我想我活不到今天。如果他老婆要问罪,今日的我宁可用我的生命偿还。

无论和红,和辉,别说肌肤相亲,就是手,也没有拉过。红最后一次问我要什么?我说要把菜刀,而后发给他一条信息,让他善待老婆孩子,并祝福他的婚姻和谐永久。他不知情,真的买了一把菜刀,我说买刀的寓意是“一刀两断”,他这才气咻咻地甩袖而去。辉婚前送给我一个带着爱字的项链坠子,存放在抽屉,多年来不曾扔掉,他老婆找我谈心后,我对他说,过去的让它永远过去吧!

红还是屡教不改,辉继续沉迷于他的花花世界。她们的老婆和我终于告一段落。多数时候在大街上碰到,别人敢上前问候,我没有这个勇气,也不想掺杂其中。辉总是深情的怜悯我的目光,红是见一次问一次,我却装作不认识。这两个走进我生命的男人,正儿八经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如果给她们的家庭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还不如装哑巴。既然不想和他们有染,为何不矜持检点呢?既然忠守自己的爱人,为何不一心一意对待呢?我这样苛求自己,同时也希望他们回头是岸。我不欣赏胆小又骚情的男人,我也对不负责任的男人恨之入骨。以前的迷途是偶尔,老天都设法理解,如今再要明知故犯,重蹈覆辙,那就是连我也不能原谅自己。

有了QQ,辉栽上了玫瑰,每天无数次进空间看我的文字和照片。我不得不隐身离线。他竟然说我何苦呢?其实说这句话的应该是我。我从不想打探他的消息,他的生活安然无恙,就是我最大的满足。我有自己的日子,干嘛操他的闲心呢?

今生注定不做敌人,也不能成为朋友,那么就放下爱恨恩怨吧!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有一颗欲望无止境的心。情感对我来说无足轻重了,我已无欲无求,你也像红一样,问我需要什么?我说要一束百合花,你却让耀眼的玫瑰刺痛我的心。这算是你的作为吗?这算是你的爱我,就让我快乐吗?

知不知道你们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你们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

夜半下线查看QQ留言,多久不见的一个网友头像亮着。搁置平时,我从不搭话的。前阵他的头部动了手术,碍于距离近,我发了抖动以示关心。谁料他说和老婆大闹了一场,因为他执意要带我去旅游!我吓了一跳,忙问他到底怎么了?

老公气得翻白眼说我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大概忘了,人家可有记性呢?那是上个月从壶口回来,他看了我的照片,禁不住问我下一站出行的地点?我随口说河川,信以为真的他就开车来了,他老婆当然不痛快,于是删除了我!

我是顺口说说,他们至于严重到大打出手的地步?再说我没爱上她男人,充其量是一般普通的网友。是她小题大做还是我故意使坏?红和辉已经让我烦心透顶了,他和我聊的次数能数清,和我又有多大多深的交情?人家无聊还是我本身言行不妥?老公在旁取笑我了,孩子也说我霉运连连。

究竟让我怎么做才对呢?

我说仅此而已吧!他老婆是第一,他的婚姻是第二,我不希望我的出现令他们发生口角。我是小菜一碟,他们还要一辈子的相处。反过来说,他没为我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嘴上说不愿连累,确实没有连累,可我背这么糟糕的声明也算是委屈至极了。

他说此后不能和我聊了,他也像红和辉那样,没有帮过我多少,却还这么的给我增加思想负担,他惭愧,他恨不得钻地缝。他作为一个大男人,真是太无能。我说让无所谓多一次,只要他们好,我的心才能安。

他表明,还会关注我的一切。我说,停住吧,玻璃碎了粘在一起都有那个裂缝,把心思用在老婆一个人身上。我是次要的,他们的关系一天处理不好,我有什么心情写呢?他说我不是他们的主要症结,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其他原因。这样的道理三岁小孩都知晓,不过是事由凑巧,让我赶上罢了。

目前是我,就先拿我开刷吧,其他再说其他,以后再谈以后。我只能这样劝说。

除了对不起,我再也不能为你做什么。他显得无可奈何。

什么都是多余的,你们好,才是我此刻的心愿。我叹了口气。

大家都要好。他说完便无语。

你们好,我才能好。离线之前,我将他拉入陌生人。

今年的雨,去年的梦

犹记得,也是这样漂泊的雨夜,躲在自己床上,即使很晚也没有睡着,因为那时候想着:明天就要踏入大学的门槛了,明天,就不再孩子了!因为马上就是大学生了,要面对很多事情,遇见新的朋友,认识新的东西,甚至还要学会独立面对社会。

那一夜,雨没有今夜的雨这么大,那一夜,没有雷声,更没有闪电,那是连了几天的雨,不像今夜,完全没有任何征昭。

白天,太阳还是火辣辣的照射着古城西安的大街小巷,我们还顶着毒辣的阳光,穿梭在车水马龙的街上。谁都不曾想到,这场雨会来得这么突如其来,让人毫无准备,便浸入一场雨的盛宴中。

这一场大雨的到来,仿佛是一场别开生面的欢迎会,因为明天,是新生入学的第一天。就像是那一夜之后,是我踏进大学的第一天。同样的前夕,却是不同的时间,不同的人。今年的雨,仿佛是为了我,在这一夜,重复着去年的梦。

想来到此,才发现,恍然间,已是一年了。

一夜入梦,这惊天的雷声,耀眼的闪电,却仍是那么清晰,原来,我还未曾入梦,因为梦已经逝了一年,如今,开始的是别人的梦是别人的一场如梦秋雨。

夜已经很深了,可是雷声还是好大,闪电依然时不时的划过窗前,这无声的夜,此刻却是闹腾的很。

同样的一年秋雨,今非昔比,一年花开过一年,来年春花胜又红。新的一年,新的学期,新的人,如果这一场欢迎式的雨一直下,到明日,我便亲自站在这片土地上,看着他们到来,以一场新雨,纪念我已逝的那年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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