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这就是资格
对于没钱的人的来说，今晚的城主殿格外仁慈。所有的人都可以进入城主殿，从不开放的二、三楼，也人满为患。至于第四层楼，也有了几个人。
王元秋惊讶的看着底下密密麻麻人群，不过，这情绪不是因为人多，是因为她身旁看起来十分从容的白隐凤。
“没想到，你还真是‘富豪乡绅’呢！”
“我怎么会经常骗你啊。”这话说的，很有意思。都是聪明人，互相之间的对话，或多或少总会有那么一点机锋在内。
从城主殿的底层到四楼的顶层，一层层的阶梯，一阶阶的人，虽然白隐凤认为生命没有高低贵贱，可当亲眼看见和亲身经历的时候，他才体会的更加清楚。
所谓的公平，更多的时候，是无力者在声嘶力竭的呐喊后，掌权者一不小心交付的同情。公平的相对性，恰是验证不平阶级的最佳衡量准则。
白隐凤看着底下的人头攒动，听着交谈间的嬉笑怒骂，当然还有羡慕的目光，从底层直射顶层。他也学着，向上看了看，黝黑的殿顶，好似吞噬着人情冷暖的怪兽，那里，大概是一片冰冷，一片荒凉。王元秋也抬头看了看，有些黯然的说：“有几人能高高在上，又有几人能高高尚尚呢？”显然，她一样在感受着阶级的不平的恶感。
“真没想到，你竟然也能来这里。”
王元飞冷笑着，那双刻薄的嘴眼，轻蔑的打量着白隐凤。
“三舅哥啊，你来想想，如果咱俩现在都在殿外，那么谁能活下来呢？”
王元飞脸色一变，眼神更加冰冷起来。
“或许你能多支撑一会，但绝不会活下来。”廉九歌走到王元飞的身边，而后向着王元秋说道：“秋妹，该回来了，这肮脏的人群有什么好看的，还不是和你身边的人，一样的丑陋。”
“如果你的意思是，回到该回之地，那么我想，我已经回到了。还有，我叫王元秋。”
王元秋的神色有些冷。
王元飞和廉九歌同时怔了一下，或许是王元秋的神情太过逼真了。就在廉九歌还要说着什么的时候，城主殿中心暗了下来。
几名黑掌卫赤裸着上身，抬着一件件珍宝站在了中间。过往之旁的人，都静静的看着，没有一人敢上前闹事，甚至说话的声音也小了起来，直至无声。黑掌卫，在巨野城便是无敌的象征。同时，人们也知道，每一名的黑掌卫，都值得尊敬！
从血与火中走出的强者，一向是被尊敬的。
巨野城的拍卖略显简单，几个彪炳大汉，也无甚技巧，抬上拍卖品，吆喝一嗓子后，便瞪着铜铃大的眼睛，搜寻着出价人，落锤也简单，通常超过三息后，便成交结束。
拍卖开始的时候，四层楼反而成为最热闹的地方，毕竟能来这里的人，全是富甲一方的豪强。要么是九州世家，要么是隐世仙门，至于人间巨贾，想来也是有的。
每换一种拍卖品，白隐凤眼睛便会亮几分，因为有些东西他确实没有见过。诸如豪光闪闪的珍珠、散发着锋锐之芒的利器、修炼之人用的储物之袋子、甚至传说中的储物戒指，他也是见到了。
最令他吃惊的，便是那个脸盆大小的鲸龙核晶！据说这是长在巨野湖中，特有的鲸龙鱼的修炼核晶，常人吃下去，可抵得上一甲子的修炼。
见白隐凤夸张的看着那核晶，王元秋颇为关切的说道：“这核晶的确算是无上珍品，但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吃下的，光吃完就得一年呢，对咱们现在来说，可没有一年的……”
白隐凤打断了她的话，说了一句她很费解的话语。
“这么大的结石，那鲸鱼还没死！”
“结石？”
白隐凤歉意一笑，没有解释，金爷到是用心神传了句：“这东西还稀罕，大爷我从前都是当瓜子一样吃的。”
……
一件件的珍宝被各有心意的人拍走，白隐凤算了算，有将近七成的物品落入了四层楼上的人的手中。
王元飞是那龙晶的所得人，一脸得意的看着白隐凤，因为他刚才看见了白隐凤渴望的眼神，尤其是被人送到自己的手中时，白隐凤的眼神，好像冒出了火！他不知道的是，其实不止是王家人，还有各大世家，凡是因为‘白丧动九州’复仇的人，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好巧不巧的都看见了白隐凤的眼神。
相同的渴望，相同的羡慕，相同的眼神，持续了将近一整晚。
天色将明的时候，只剩下了最后一件拍品。
或许是这件拍品太过贵重，拍卖师换人了，不再是膀大腰圆的黑掌卫，而是一个穿着和黑掌卫类似的人，不同的是，此人上身穿着白衣，带着白色的面具。
“在下黑白一，黑掌卫第一人。”
这话说的十分镇定自若，听上去是那么的自信，以致让听到的人都觉着，这人就该是第一！甚至王元飞身旁的廉九歌，也站直了身体，第一次认真起来。这家伙可是个自傲无比的人，对这黑白一竟能如此态度。可见，这所谓的黑掌卫第一，大概是有几分本事的。
“我手中的拍卖品，或许你们都猜到了，没错，是蜃气珠。你们好多人也是为此而来的。”说完后，黑白一托着包裹着红布的盒子，缓缓的转了一圈，其眼神也是上下看了又看。
白隐凤也看了看身边的人，发现很多人的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
灵之境的武者，在九州上，已经是金字塔的塔顶了，他们或许用不到蜃气珠，但他们的子女、亲朋一定能用到。而灵之境以下的武者，自然更不必说了。
王元秋的小脸亦是紧张无比，她很想要，但可以肯定的是，她没有钱能买下来。
一双的青葱手指，有些复杂的拨弄着，时而上下颠几下，时而略显局促的交叉紧抓。听到身边有人刚一开始，便喊出的天价后，她更是蹙了蹙柳叶眉稍，瑶鼻也是微微不满的皱皱吸了吸，微不可查的娇哼几声后，便无奈的听着喊价。
白隐凤看的有些好笑。
“怎么，想要吗？”
王元秋直直的看着黑白一手中的盒子，听到白隐凤问话后，下意识的点点头，不过，很快她就摇了摇头，说道：“才不想要哩，我将来一定能入灵境！到了灵之境，就没用了，哼！”
刚说完这话，王元飞和廉九歌便来到他们身旁，有意无意的，世家子弟也都缓缓的聚在一起。
王元飞：“大家都知道规矩，谁家开启万灵境，谁家就有机会得蜃气珠。”
在他说完这话后，白隐凤的老熟人，不是别人，正是田家的田星阳，却是第一个接话道：“王家三哥说的对，只是家里老人命令了，这次的规矩……好像算不得准啊，因为白……”
看到白隐凤后，田星阳闭住了嘴巴。
王元飞瞪了田星阳一眼，然后阴冷的说了句：“你的意思是，因为‘大家都有份’，所以这蜃气珠，一样是大家都有份喽？”
田星阳嘿嘿一笑，看了看诸位世家子弟，轻声说道：“三哥不要阴阳怪气的，又不是我想买。这是家里老人命令的，我也不敢违背啊！不说别人，将要成为你们真正妹夫的廉九歌，廉公子，不也一样吗？对吧，廉大公子！”
廉九歌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好，好啊！你们……如此，那就比比谁更有钱吧！”王元飞指了指众人，冷哼一声。
就在这时，白隐凤的声音传来过来。
“诸位，所谓的‘大家都有份’是什么意思呢？唉，不用躲闪眼神，诸位的模样，我记下了呢。”
话毕，白隐凤一一叫出了这些世家子弟的名字。众人的脸色不一，但显然有一个共同点——畏怯。这畏怯不是恐惧，更多的成分是做了坏事的心虚。
同时，表面上云淡风轻，言笑晏晏的白隐凤，每叫一个名字，心中的血意，便加深一层。等他说完众人名字后，他的心，恐怕已经比殿外的血色更浓了。
“诸位公子，既然是大家都有份，那我自然也有，而且，我志在必得。”
众人先是一愣，而后哄堂大笑。田星阳轻蔑的问道：“就凭你一个丧家之犬？”
王元飞：“我倒是好奇，你一个不修炼的，买这个东西，是为了证明你的废物吗？”
众人再次哄笑。
看着王元秋，白隐凤慢慢的说道：“因为她喜欢。”
廉九歌的脸色有些不好，冷哼一声，说道：“这话应该是我说的。白家余孽，你没资格。”
白隐凤伸出攥紧了的拳头，而后缓缓张开，静静的说了一句他们不是很懂的话：“这掌，就是资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