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顾冉尚且不知那些喧嚣，皆是因她而起。
她只是觉得唏嘘，苏歌看起来明明那么好的一个人。
大概是太过惋惜了，用餐的时候，她都忍不住向唐衍提起。
“唐……衍，”他那时执拗的要她改口，可顾冉还是觉得不适应，叫的别扭，“苏医生他好像入狱了。你知道吗？”
顾冉问着，眉眼皆是小心翼翼。
她记得当初那两个被送进局子里的人，唐衍几句话下去，说放又能再放出来了。
那么苏歌呢？苏歌毕竟帮过她，并且是这么久以来，唯一当她是一个完整的个体，而不是唐衍附属品的人。
顾冉想帮苏歌，可也知道自己没那个本事。
唯一力所能及的就是在唐衍面前提一句，苏歌是唐衍的下属，下属有难，他总不至于袖手旁观吧？
顾冉天真的想着。
却不知唐衍本来打算用的方法比这更残忍。
他的世界容不下背叛者。
唐衍平淡如水的回答说：“知道。”
顾冉盯着他没有半分波澜起伏的脸，有一瞬间的发愣。
人怎么可能在得知一件很惊天动地的事情的时候，还能做到心如止水呢？
可唐衍能。
顾冉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他平静的让她有些害怕了。
她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的又说：“那他不是你的人吗？也不帮帮看……？”
她说着，在唐衍倏然盯过来的异样眸光里，又将下半句话吞回腹中，慌忙中改口：“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苏医生的事，会不会影响到你？”
唐衍在她的匆忙改口中，缓缓收回异样的眼神，可心如同坠入冰窖一样。
有些黑暗，他希望她一辈子都不知道。所以不打算解释。
可是他的好姑娘总是那样，希望所有人都好。却忘了，做错事的人，总好不到哪去。
唐衍也不知怎么，突然就想到了酒店那夜，他听见门外异响，接着是穿着一身纯白裙子的她，鼓足勇气推开他的房门。
那时候顾冉脸上带着泪痕，明显是哭过。抬眸见到他的那一瞬，还怕的浑身颤抖，却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看向他，眸光诱人而不自知。
然后……他就收到了这辈子最珍贵的一份礼物。穷尽一生，都独一份的。
她在他身边待了一夜。那夜里，她哭过闹过崩溃过，可醒来只是颤抖着又平静的问他，是不是像合约里说的那样，真的能帮到顾家，帮到顾临。
哦，原来她是顾家的人。
许是走错了房门吧，他并不知是什么交易，但也在她盈盈如水的眸光中点头应下。
她真的太干净了，仿佛生来就纯净。那股气质吸引着他，深刻而热烈。
可是她为什么总是要帮别人说话呢？
唐衍叹了口气，总觉得心口堵得慌。
他几乎每天都陪着她，为什么她好像只看得见需要帮助的……别人呢？
烦躁的心情瞬间就上来了。
唐衍掷下碗筷，动作有些重。
名贵瓷碗摔在红木餐桌上，闷声响着。
顾冉吓得低头，他却紧盯着她，竭尽全力的温柔开口：“怎么会呢？冉冉，我又不是坏人，也不做坏事。怎么会被小人物做的错事牵连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