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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让我们红尘做伴活得潇潇洒洒

田野陪着田牧在宾馆里腻歪了几天,田牧便陪着田野回学校宿舍收拾行李,田野看着田牧把自己春夏秋冬的衣服都装进了行李箱,她好奇的问田牧:“你这是要带我私奔吗?”

田牧佯怒的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笑道:“你这小脑袋瓜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想你啊!”田野快速抢答到。

田牧一时语滞,然后神秘兮兮的对田野说:“带你出去玩儿!”

他们一起坐车到了火车站,田牧看着时间差不多到了,拿出早就买好的火车票牵着田野上了车。

田野在火车上兴奋的看着窗外那些她从来没看过的风景,一路上和田牧说说笑笑、亲亲我我。

火车开了三十多个小时,到达了海拉尔。

田牧和田野拿好行李下了火车,出站后看见一个长相粗犷的男子高高举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田牧”,田牧走过去和他打了个招呼。

经过田野的了解,这个男子42岁,是藏族人,他家住在阿尔山,是他们这次旅行的司机兼导游以及很长一段时间的房东。田野没有记住他的藏族名字,太拗口,只记住了他的汉族名字:周吴。周吴说这个名字是他自己取的,问田野怎么样,田野评价说:很有特色的名字!

周吴带着他们两人,一边开着车,一边为他们介绍着这里的风俗民情。

田野看着车窗外这些只在照片上或者电视里才看到过的景色,牧草、湖泊、森林、河流、蒙古包、骏马、羊群……,所有映入眼帘的远近景物,都是那么一派簇新,真真切切!她想象着自己在草原上扬鞭纵马、吃烤羊、喝奶茶的情景,不禁充满期待。

他们最先来到了阿尔山,周吴的家。周吴把他们领进了一个收拾干净的蒙古包后,让他们稍作休息,自己去为他们准备晚饭。

晚饭很快准备好了,田野和田牧两人围坐在火锅面前,火锅里是翻滚着的牦牛肉,地上的餐垫上还有一些其他食材。他们喝着青稞洒,吃着牦牛肉,欣赏着正在草原上扬鞭纵马的游人。吃饱喝足后,再来一杯酥油茶。

敕勒川,阴山下。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天苍苍,野茫茫,

风吹草低见牛羊。

男儿血,英雄色。

为我一呼,江海回荡。

山寂寂,水殇殇。

纵横奔突显锋芒。

田牧轻声朗诵着,田野近乎痴迷的看着他。

天快黑的时候,周吴来邀请他们去参加篝火晚会,说是最近游客比较多,所以每天晚上都会举行篝火晚会,欢迎大家,让众多游客感受到藏族同胞的热情。

田牧他们两人盛情难却,便跟着去了。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大约二十多人正围着篝火跳舞,有一位大胡子男人在旁边陶醉的拉着马头琴。田牧他们也很快加入了跳舞的队伍,跟着大家一起尽情歌唱、舞蹈。

灿烂的火光,嘹亮的歌声,照亮了草原宁静的夜空。

接下来几天,周吴带着田牧二人,把草原上的景点全都游览了一遍。然后他们再次回到周吴家的蒙古包里长住了下来。

他们两人每天骑着马儿尽情的在草原上奔跑,累了就席地而坐,或躺在草地上,天为被,地为床。不去想学习,不去想工作,开心快乐,无忧无虑。

他们一起唱着:

让我们红尘做伴活得潇潇洒洒

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

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

田牧刚开始只是听着田野唱,听着听着,也许觉得很符合他们现在的心境,也跟着田野一起放声歌唱。

他们在草原上住了二十多天,期间田野一直担心费用问题,田牧非常肯定的告诉她:“放心吧!我其实没你想的那么穷!”

后面由于田牧学校还有安排,他们便起身回去了。田野没有回北京,而是和田牧一起回到了他们的家。

大四下学期,田野的三位室友都找到了实习的工作,有两人已经搬了出去,宿舍里只剩下田野和陈静,一个长得斯斯文文的戴着眼镜的女生,人如其名。

田野也开始找实习单位了,她给来学校招聘的几家实习单位投了简历,但都石沉大海,不过她也没有着急,她想找个好一点的实习工作,以便毕业后回家,有份好的简历,好找工作。

后来,她通过之前做家教的一位家长介绍,去了一家外资银行实习。

接下来的日子,她一边忙着实习,一边忙着准备论文以及后面的论文答辩。当然还有每天必不可少的,和田牧的视频通话,她每晚都依依不舍的在田牧的安抚中才关闭视频,上床睡觉。

这一天,刚刚结束论文答辩的田野,意外的在宿舍楼下看到了田牧的身影。她惊喜的跑到田牧身边,一把抱住他,欢快的说道:“你怎么来了?!”然后看着面容有些憔悴的田牧,着急的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田牧抱着她说:“没有,只是特别想你,想来看看你!”

平时喜怒不形于色的田牧,这次并没有把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很好。田野预感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但田牧没有说,她也没有问,她知道田牧想说的时候会告诉自己的。

“找到住的地方了吗?”田野问田牧。

“嗯,找到了,还是上次那家宾馆。”田牧微笑着回答。

接下来两天是周末,田野不用上班,便准备陪着田牧在北京游玩。田牧说他想去游乐园,说不知道首都的游乐园和小城市的游乐园有什么不一样。

田野安静的陪着田牧玩了两天。星期天晚上,田牧带田野去了一家看起来很高级的西餐厅,他们来到一个布置得很温馨的包厢。田野有些意外的问:“为什么要来这么贵的地方?浪费钱!”说了便拉着田牧要离开,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田牧固执地把田野拉到椅子上坐下:“我只是想到还没带你来过这么高档的地方,所以想带你来感受一下。”田牧有些苦涩的说道。

“以后有钱了再来不行吗?”田野皱眉。

“我怕以后没机会了!”田牧说。

“什么意思!”田野有些着急了。

这时服务员从包厢外走了进来,待田牧点了两份餐后,便离开了,离开前贴心的帮他们关好了门。

田牧轻轻的喝了一口杯里的水,然后像是组织了一下语言,而后异常平静的对田野说道:“你和你妈妈去美国吧,去哈佛。”

田野听到田牧的话生气的问道:“她去找你了?”

“嗯……,我觉得你应该和她一起去,那样你会拥有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的生活,那将是更加完美的生活。”田牧依旧很平静的说。

田野听着田牧的语气,看着他冷静的神情,之前内心升起的怒火慢慢降了下去,一直降一直降,降到了深渊。

田野的妈妈自从找到她后,便一直留在北京,她经常会来学校看田野,刚开始只是远远的看着,并没有打扰,就这样大概持续了半年。田野终究不忍心,有一次看见她后,便和她一起吃了一顿饭,告诉她:不要再这样跟着自己了,自己已经过了需要妈妈的年纪,也习惯了现在的生活。还有,劝她应该珍惜现在的家庭,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自己身上。

田野妈妈说,自己当年离开她们后,一直没有再成家,一是:在上一段婚姻中受伤太深,不敢去爱;二是:她无法面对自己将来的小孩。

再后来,田野的妈妈便经常找她一起吃饭,一起逛街。直到上学期开学后,她妈妈找到田野说希望田野和她一起去美国,外公外婆年迈,她需要回去照顾。田野拒绝了她,并警告她不要再提。

之后,田野的妈妈便再也没有提起去美国的事情,田野以为她已经放弃了。可直到这学期,开学不久,田野的妈妈再次跟她说起了去美国的事情,并说她已经把田野的简历寄到了哈佛大学,并且收到了offer。田野生气的离开,并告诫她不要再来找自己。

可田野万万没想到,她没来找自己,却去找了田牧。

田野看着眼前再次想要抛弃她的田牧。近乎绝望问道:“如果我以后的完美生活里根本没有你!你还会选择让我去吗?”

“去吧!只要你过得好!”田牧没有抬头的说到。

“没有你的生活,我不会过得好!”田野说完便失望的离开。

田野真的很失望,失望到绝望。她一直憧憬着自己和田牧以后的美好生活,却没想到田牧会以这种“为了她以后生活的更好!”的破理由,再次把她推开。她不知道她妈妈是怎么和田牧说的,她只是对田牧的决定失望透顶。

她这一次没有哭,也没有挽留。这一晚,她彻夜未眠。

田野离开后,田牧再也支撑不住,趴在餐桌上失声痛哭。直到服务员端着餐盘开门进来,她轻轻放下餐盘后,便知趣的离开了。田牧站起来,擦干眼泪,对着对面的空位说道:“我会一直等着你,哪怕你再也不需要我。”

第二天早上,田野打电话给田牧,田牧说他已经到了火车站。

田野到了火车站拿出一个纸盒,给了田牧,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田牧木然的打开纸盒,里面放着一个手机和五个一样的笔记本。田牧认出那个手机还是他送给田野的。

田牧找了一个偏僻的位置坐下,打开田野给他的笔记本看了起来。笔记本是田野这些年写的日记,她和田牧和好后便没怎么写了,只捡了些重要的事情写上去。

田牧看了不知多久,看得泪流满面。他买的那个班次的火车早已出发,他起身,颓废地走出了火车站。

田牧醒来时,不知道是几天以后了。周围乱七八糟的摆满了酒瓶,啤酒、白酒。他到处翻找了一下,拿起手机,看到有一条未读短信,短信是田野昨天晚上发的:我明天下午2点的飞机去美国。你若来,我们便还和以前一样;你若不来,我以后的生活将不会再有你。

田野站在机场检票口外,机场里“飞往波士顿的航班即将起飞,请还未登机的旅客迅速登机”的声音已经响了两遍。

田野的妈妈站在一旁拜托着安检人员,并没有去催促田野。她想起自己之前去找田牧,刚开始田牧态度坚定,不过被自己纠缠着劝说了几天后,田牧便开始动摇了。

其实自己不是非要拆散他们两人,自己想让女儿去美国,一来是真的舍不得她,二来也是想考验一下田牧。她不想田野步自己的后尘。如果田牧一直态度坚定,那么自己才会放心把女儿交给他。但看到田牧动摇后,她有些庆幸自己做的这件事情,哪怕明知道自己的女儿会很痛苦、会恨自己。但也好过她以后被伤害,经不起考验的爱情通常都不会有好结果。

田野对机场工作人员抱歉的说了句:请再给我一分钟。

她走到垃圾桶旁边,拿起手机发了一条短信:偌大的世界,我只有你。而你却不要我。

然后她把手机关机,扔进了垃圾桶,转身向安检口走去。

田野过完安检,正向登机口走去,突然好像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她下意识的回头,看见了在安检口被拦下的一脸着急田牧,此时有些邋遢的田牧正在焦急的呼喊着自己的名字,看到田野回头,两人相视一笑。

一时间阳光明媚、风和日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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