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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仗:3 突破奇穷河--难忘的战斗

(怀念战友)

烈士张加忠湖北省鄂城县人,1976年入伍,是我连五班班长、党员,我们同年入伍,我们一起进师教导队学习,一起当班长(他是五班长,我当四班长),一起入党,他是我排的党小组长,他平时工作认真,责任心强,带头学**,做好事不图名,不为利,甘做开荒牛的精神,是我们连队的先进代表;在排里他对党员要求高,认真做好党员的思想、学习、督促、汇报工作,起党员的先锋模范带头作用,是连队的优秀共产党员。

我们同在连队一个排里学习、训练、执行任务,我们互勉互励共同进步。

是响应祖国的号召,我们来自五湖四海(他来自湖北鄂城,我是广东陆丰)把我们召集在一起。是边疆人民的呼唤!我们一起奔扑中越前线,一起冲向战场,我们一起参加战斗,是同一条堑壕的战友。

是越军暗堡的火力让你倒下,血洒疆场。是敌人罪恶的子弹把你射杀,是敌人的枪声让张加忠同志成为一名不孝的儿子,让你年老的双亲望穿双眼,等来的消息却是你的恶耗,儿子战死沙场,为国捐躯。然而张加忠同志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当初他选择了保家卫国,血战沙场的豪情壮志;如今他实践了诺言,以身报国,血染边疆。

自古忠孝两难全,相信你父母二老能明白、能理解,你是为国献身的英雄儿男,你父母能有你这样的英雄儿子会感到自豪和骄傲!

每当我回忆起那场战斗的激烈和惨状,我都泪流满面,无比悲伤和惭愧!

当时,我三番四次冲进敌阵地前沿,去寻找你却找不到你的具体位置,没能把你救出战场、让你脱离危险。

原来张加忠同志已经冲到了敌人跟前“敌火力点咫尺之遥”的地方。遗憾!真是遗憾!

那是一场最难忘的战斗,《对越自卫反击战》进入最艰苦的攻坚战和最后的“掏心战”阶段,强渡奇穷河,抢占迷迈山48O高地。

3月3日下午,当我们班渡过奇穷河,全班战士淌水过河,向河岸边滩头阵地“无名阵地”进攻时。

我们班是主攻班在小村左边前进,你五班在右侧向敌阵地接近,这个无名阵地位于奇穷河边上,山上敌人的火力点控制着奇穷河,威胁我后续部队过河的安全。

防守无名阵地的敌人,是越军327师155团某连1个加强排,山上草深林密,地形复杂,无名阵地上构筑有两道堑壕,用交通壕相连接,有环形防御工事,有单兵掩体,配置了明暗火力点,和轻重机枪、冲锋枪、火箭筒、手榴弹等各种火器,形成了交叉火力网,支撑点式防御体系,易守难攻。

敌人占据有利地形,阵地上堑壕纵横交错,五班刚好面对着敌人正面火力威胁,当我们运动到半山腰时,敌人机枪明暗火力点开火了,枪声一响我立即下达:“全班卧倒”,在我指挥下全班战士迅速隐蔽,哒哒哒哒哒!敌人机枪疯狂扫射,子弹从身边嗖、嗖、嗖擦身飞过,“好险”、我们班躲过了敌人第一波火力攻击(扫射)。

在我们右侧并肩战斗的五班今天就遭遇厄运了,五班长张加忠同志首当其冲,第一个中弹,被敌人子弹打中脖子,穿破了喉咙,张加忠同志倒下了,时年22岁。

这时五班战士个个奋勇当先,奋不顾身,前去救班长,但敌人火力点近在咫尺,疯狂扫射,战士们前扑后继,不怕流血牺牲。

其中一位是刚入伍的新战士,当兵才几个月,湖北籍,家中是独子,因他是新兵,不懂得利用地形地物,喊着前去救五班长时,被敌人一枪打中头部,只叫了一声“妈也”就再也没有站起来。

多么美好的青春年华,就这样凋谢了。多么可怜、可惜、可叹、悲伤!

那天在无名阵地上的争夺和激烈的战斗中,五班全班战士都先后倒下了,死伤惨重!最后只剩下一名战士。

战斗打响后,敌人在阵地上用各种武器、明暗火力点,向我们疯狂扫射,向我们投掷手榴弹。

为了抢救五班长,我带领我班战士邓运明同志,冒着枪林弹雨,向右边五班位置靠拢,运动到五班的具体位置,这时,敌人更加密集向我们所在位置射击,投掷手榴弹,有五六枚手榴弹拉着火发出吱、吱的声音向我们飞来,我立即喊:“卧倒”并向右边滚翻躲避,其中三枚在我身边不到一米处落下爆炸,弹片横飞,硝烟弥漫在周围,幸好草丛生长得很茂密且有一米高,能挡住敌人手榴弹爆炸的弹片,加上自已卧倒在地面上,只听轰、轰、轰一枚紧接一枚,震耳欲聋,我身旁的草丛被炸飞了一大片,被炸飞起的泥土和草木碎屑覆盖在我身上,像是埋在土中,隐藏在草丛里,十分狼狈。

而敌人的手榴弹差一点就在我身上爆炸,十分危险。

敌人的机枪还在不停向我们扫射,子弹在我前后左右及附近地面上嗖、嗖、嗖、啪、啪、啪直响。

幸好敌人炸不着我,机枪子弹始终也奈何不了我。今天,我算幸运躲过了一劫,与死神擦肩而过,在敌人的枪林弹雨中死里逃生。

但是,战斗还没有结束,没有到最后的胜利还言之过早,还有更危险的战斗任务在等着我去完成。

敌人居高临下,而我们处在半山腰位置,草丛又高,一出现就被敌人机枪扫射,手榴弹压制,动弹不得,处于被动挨打局面。

这时我就组织大家用手榴弹投向敌前沿阵地,压制敌人,消灭敌人。而这时的战斗只有我和赵钢锤、刘如江、邓运明、郭以艮还有五班副班长,我们几位战士在跟敌人拼手榴弹,进行激烈的战斗,我们都把手榴弹向敌人阵地上投去。

危急关头,千钧一发之际,五班副班长也被敌人子弹打中,他在喊我:“四班长、我受伤了”,我马上指派战士赵钢锤同志前去救护他,在包扎过程中,敌人再次投来手榴弹,将赵钢锤和五班副俩人同时炸伤,我就再次派出刘如江同志前去协助,把赵钢锤和五班副班长抢救下来。

整个战斗过程相当激烈,敌人位于阵地顶部有利地形,明碉暗堡、轻重机枪、冲锋枪不停向我们射击,敌人子弹如雨点,手榴弹铺天盖地,在我们身边爆炸。

在今天的鏖战中,我们被压制在半山腰上,动弹不得,只能脸贴地面,隐蔽在草丛里,不要说攻击行动,稍有抬头移动或暴露,即有密集子弹扫来,我们现在深陷危险之中。

我班战士邓运明、郭以艮二位战友也被敌人子弹打中受伤,二人都是从上肩被子弹打进直穿后背出来,要是往下二至三公分,或者往左直接打中头部,那么邓运明和郭以艮二位战友就血洒战场,当埸壮烈牺牲了,幸好只是受伤,我们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

如果,我们不能及时摆脱目前这种危险,冲出困局,我们将面临在劫难逃。

战场形势异常危急。目前,我们无计可施。

而我们每人身上只带四枚手榴弹,已经都投向敌人,现在没有弹药可用,草丛生长又高,枪支难已发挥作用,消灭不到敌人的火力点。我们已经一筹莫展,处境非常艰难,情况万分危险,十万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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